第七百八十六章 悟
“你們是開拓誌願隊的吧？”
“嗯！”
柳天說完，那個人看著柳天胸口的黑血和傷口，不忍直視的扭過頭，隨後將柳天和阿年的身體朝裏麵推了推。在看了一眼禦魔要塞之外的世界後，那個像是禦魔要塞的駐軍士兵說：
“這恐怕是整支誌願隊中唯二活下來的人了！”
說著，那看門人在身後的戰士前猛地錘擊了一下身前的鋼鐵。
“這都什麽鬼東西？啊？”
一邊吼著，柳天也開始感受到天邊的轟動了，在巨大的機械上，那些柳天極為熟悉的不可揣摩的混沌之力不斷將那些機械拆去。
而在禦魔要塞這邊，之前那開門人在呼喊著醫生的時候，不由暗罵道：
“該死的域外之族，他媽的！讓人出去撿個能用的東西都不行？”
說著，天邊的戰鬥更加激烈。在那些有著菱形的巨大刀刃刺穿自己的同伴時，強者的哭喊聲像是整個世界在哀嚎。身體中的混沌之力都釋放出來，然後在粘稠的混沌之力化為自己的靈魄時，戰士們瘋狂如魔，不斷朝著眼前的機械死去。
背著大包的醫生和助手一路狂奔，然後在地麵摩擦出十米左右的長度時，醫生看到柳天胸口的傷勢都有些吃驚。眼角忍不住抽搐，手掌用力的拍了拍柳天的麵孔，然後在一邊阿年的注視下，醫生別拉庫奇連忙說道：
“你感覺這麽樣？”
說著，一顆像是隕石縮小般的丹藥被別拉庫奇塞進柳天的嘴中，同時在用混沌之力將柳天還在不斷流出黑血的傷痕止住血時，醫生暗地裏咽下正準備流下的黑色眼淚，抱著柳天的腦袋，極為傷感的說道：
“對不起，兄弟，我們救不了你了！你的五髒六腑都被毀了一半了，你的修為也不高，所以……”
“不不不不！”
阿年一把拉住戰起來的醫生，跪在他麵前央求的說道：
“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心頭的傷痛讓阿年在渾身顫抖後放聲大哭，張開的嘴唇中連著一些血絲，她之前也受到了一些傷，但是卻沒柳天這麽重。
“答應我，好好活下去，總有一天我回來找你的！”
柳天的腦中此時出現的都是言來理婁的記憶，所以柳天在內心被刺痛時，看著痛苦的阿年也流下了眼淚。言來理婁曾經也和柳天一樣，對自己心愛的女孩說過，一定不會再讓她流淚了，但是現在，看著阿年流淚的柳天雖說在言來理婁的外表下，但是卻有著自己極為傷痛的感覺。
那種痛苦，是柳天和言來理婁的雙重痛苦，當自己愛的人在自己麵前跪哭的時候，相信無人會再堅強！
“一定要……活下去！”
在阿年不斷抽泣時，“柳天”已經說不出來半句話了，但是柳天卻在嘴唇不斷抖動時說著如上的話。
“啊！”
柳天不知道之前自己為什麽還能動，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胸前有一個這麽大的裂口，但是此時所有的傷痛來襲，瞬間便帶走了言來理婁的生命。不過柳天的神思還在，他還能清楚的感覺到四周的一切。
柳天的神思像是從言來理婁的身體中出來了，看著別拉庫奇捏著拳頭時的樣子，他的心聲也有一部分出現在柳天的耳中。
“該死的！我是醫生啊！又一次，又一次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麵前嗎？媽的媽的媽的！他媽的該死的域外之族，讓我們連好一點的材寶都沒有，用什麽去做丹藥啊？這麽救人啊？這日子……到底還有多久才結束啊？妖帝，救救我們吧！”
痛苦的聲音在別拉庫奇的聲音於柳天耳中結束後，還有著其餘人的聲音不斷出現，那種撕裂般疼痛的感覺闖入柳天腦中，而後，柳天的心髒都變得酸痛起來。慢慢的，柳天看著抱著言來理婁的阿年，從她那張和雨兒一模一樣的麵孔看出的絕望讓他不禁心酸。
暗自喊了一聲雨兒，在這個世界徹底昏暗起來的時候，一片恐懼籠罩這片僅剩的大地。也就是在大地一片昏暗的時候，強者們終於歸來了，他們身後落下的是堅硬的鐵甲，他們又一次勝利了，在強悍的域外的種族入侵時，他們堅強的將這片土地守護住了。
在這裏的最後的混沌之族族人們，在此時看著他們歸來，心中在激動時，又難免感受到些難受！
這些年來，他們受到的隻有無盡的絕望，他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拯救他們？前去外域的戰士們和帝王一去不回，他們除了定期的消息外，不知道究竟還有什麽希望讓他們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諸位！不要灰心，我們受到了信息，我們的帝王即將歸來，到時我們重整兵馬，重獲一片大陸，到時候，就讓那些機器怪物都在這裏老死吧！”
很久沒有收到什麽征服一片大陸的好消息，但是此時的這句帝王即將歸來，卻讓禦魔要塞中的所有人感覺到熱血沸騰。整個禦魔要塞呈現出一個圓形，裏麵僅僅隻剩下整個混沌大陸的兩億人口了，這兩億人口都擁擠在這裏，因為種種原因，人口還在不斷減少。
但是艱苦中訓練而出的，往往很多都是強者。在所有人於絕境中感受到一些希望時，柳天在黑暗中卻朝著一道身影而去。
在禦魔要塞中，夜晚比百日還要明亮。因為敵人知道他們在這裏，那他們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麽了。一時間，禦魔要塞的城牆上滿滿的都是整齊的戰士，而在一些關鍵位置，不少的強者布置著絕強的陷阱和堅硬的防禦工事。
在一個個巨大的火盆中，火焰不斷閃爍著自己的光芒，露出自己的火星尾巴。隻有它們才可以讓這裏恢複光明，但是獨自一人將言來理婁的身體拉回住所的阿年絕望的不知所措。
有人說將他的屍體埋了，但是她不甘心！曾經就是這個人，在自己患上絕症時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
阿年至今還記得，自己剛進這裏的時候，有一些不明大狀的富家子弟想要輕薄她，卻被言來理婁按在地上打，雖說最後言來理婁也滿身是傷，但是當言來理婁在貧瘠的火光中取出一個鮮紅的蘋果遞給那年的時候，阿年滿是驚訝，又很心疼。
對於阿年來說，他們之間沒有多麽曖昧，也從未做過那種男歡女愛的事情。因為怕她受傷，所以言來理婁一直都未對她做過那種事情。他們之間也沒有多麽驚天動地的浪漫，他們隻是生在一座大城，卻活在最底層，不過這也沒有關係。
他們依舊相愛，曾經阿年對言來理婁說過，要是那一天那些鋼鐵怪獸們將禦魔要塞都擊破了，那他們就一起死去。但是沒想到，現在言來理婁死了，她還活著。一夜時光，像是一夜春宵般喜悅，但是當暫時的記憶離去時，所有的記憶都在阿年的腦中快速閃過，柳天在一邊感受著同樣的痛苦！
有錢有勢的人無論在哪一個世界都感受不到最長久的愛戀，因為他們萬般挑剔，但是窮人們卻很珍惜，他們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後再也不會擁有，所以才一直將其抓在手中。
“阿年？”
柳天的神思喃喃著這麽一個名字，在天色開始慢慢變得明亮時，四周的霧霾也漸漸擴散開一點，雖說盡管這樣天空中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
看著阿年將言來理婁的身體埋在黑色土壤中，柳天的神思就在一邊感受著他的痛楚。直至兩位身穿貴族衣袍的人到來。
“阿年！”
“沃艾爾姐姐！”
淚眼婆娑的阿年像極了雨兒，柳天又一次心疼起來，但是在後者悲痛的喊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沃艾爾抱住了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一邊的特倫含著苦澀的神色用一些極為鮮有的鮮花灑在言來理婁的墳前。
沃艾爾和特倫雖說未曾滴下淚水，但是從他們的情緒波動中柳天可以感受到他們心中的傷痛。
說著，柳天內心動容了，悟性極高的柳天在講這些事情都理清楚了。
原來，有其他的種族入侵了這混沌大陸，在艱難的戰鬥中，他們贏了第一場仗。
但是那個種族並沒有放棄，像是為侵略而生的他們將其當成了一種興趣，因為有的土地混沌之族已經失守，但是他們卻沒有收手，而是一直發動著攻擊。雖說戰鬥不斷，但是妖帝卻一直帶著混沌之族頑強抵抗著。
不過隨著百年時間的抵抗，這片天地都變得無法繼續生活，於是，妖帝和混沌十王者以及部分軍隊再次踏上征程。沒想到這一去就這麽多年沒回來。依據柳天的推算，百年前蓋亞上的戰爭之所以蓋亞會贏是一位妖帝和混沌十王者中最強者缺席，所以才會如此。
但實際上要是比拚百年前的陣容，若混沌之族這邊有妖帝在場，那這場戰鬥就會被逆轉！
再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後，柳天含著十分苦澀的笑容，在他內心你有些矛盾的時候，眼前的世界居然再次一變。
熟悉的味道後，出現在柳天眼前的是無邊無際的冰凍海域。
“轟！”
頃刻間，惡魔角域的大陸連接處爆炸開來，隨之站在其前的柳天心停數秒。
“這就是當年的大戰現場嗎？”
柳天額頭的青筋一下子暴起，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靈魂體了，但是這具弱小的肉體，在浩浩蕩蕩的大軍麵前，似乎並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