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塵憶
“好像，已經沒事了？”
“嗯！那位獨龍族戰士已經給你療過傷了！”
黑色的精神空間中，隨著柳天精神的恢複，柳天隻覺得像是有一道精神的火焰開始燃燒一樣，隻是瞬間，這片由精神構建的神秘空間便明亮起來。
“斷玲玲嗎？”
“嗯！還有幾個，名字我都記下來了，寒虎、提橫、雪裳!在你昏倒之後，一朵冰蓮從天而降，將郯炎恒擊退，你才得救！”
“寒研？”
柳天低低一喃，一提到冰蓮花，柳天率先想到的，也就隻有寒研了。
不過，寒虎，是怎麽回事？墨璃像是知道柳天再想什麽似的，畢竟，很久之前，柳天與寒虎就有過衝突。這麽久了，墨璃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
“這次營救你的事情，好像就是寒虎組織的！他好像在遠處與另一個人作戰，在東方，一人也發動了遠程武技。其餘的，就是提橫和雪裳近身營救了！”
“抵擋的那人，是寒希均嗎？”
柳天心中像是受到了什麽堵塞，什麽一族之人？寒希均現在，顯然已經挑怒了柳天。其餘人他不清楚，但是寒希均可就不同，他的事情，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還有就是寒虎，柳天敢斷定，寒虎對他實行營救，十有八九是因為寒虎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還有就是寒虎想要拉攏柳天。
但是寒研，肯定沒有收到寒虎的通知。
“這下，又麻煩了。”
如果說，柳天對寒虎的憤怒是因為往事，那現在，柳天的怒火，已經逐漸平息了。但是寒虎對柳天的怒火，全部都是因為寒研，現在寒研又因為柳天而出手，恐怕等自己醒來之後，又將會是一番狂風駭浪了。
“對了，墨璃，之前你要說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
“現在說？”
“嗯，我想提前了解一些關於哪方麵的事情！”
平日裏，無論是長老們，還是龍圖殿中溫柔的大姐姐阿雅，都說這些事情還是不要那麽早知道為妙。甚至就連龍圖殿中的史書，都被鎖了起來。但是現在柳天想要知道更多，冥老現在一直在琉璃閣中，聽說他與人族族長對話了。現在他的事情，還是處於一個隱瞞階段。
也真是這樣，柳天才更想知道。
“當時，大陸聖戰的初次作戰，是在魔鬼角域！”
“嗯！”
柳天的思維，像被引了一片漆黑的，唯有雷電起鳴的黑暗領域。
“整個蓋亞極北之處，被稱之為：‘惡魔角域’，那裏，是整個大陸最為脆弱的地方，那裏時常出現時空鬆動的現象，時間罡風令那裏的住民——龍鯤一族，都感覺到畏懼。平時，都是龍鯤一族執掌惡魔角域。直到那一天，整個魔鬼角域開始徹底變動，空間都開始破碎，一批軍隊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北海的惡魔角域中。龍鯤一族作為最近的種族，率領龍鯤三百勇士，鎮守惡魔口，想要將他們封鎖在其中。但是不過四日，龍鯤三百勇士，全軍覆沒。”
柳天皺眉，不由想到那金碧輝煌的恢弘龍仙閣，心生哀傷，雙拳緊握。
提到往事，那崢嶸歲月，將墨璃內心的龍血激化。那日，她身披血紅披風，手持戰旗，隨獸王親征惡魔角。那時，是多麽暢血淋漓，每一拳，都捍衛了她的尊嚴，她想要將上古黑炎龍的名字，在蓋亞上存下光輝的曆史。
所以，她妄血奮戰，黑炎龍族的龍吟，成了戰場的一麵閃耀的旗幟。
“四日時間，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重視，知道第四日龍鯤三百勇士在一日之內全軍覆沒。一個時辰之內，整個蓋亞開始動蕩，三皇四王皆觸動，將來者不善的敵人滅殺後，靈皇與蓋亞產生共鳴，設下生靈法陣，將惡魔角域盡數封印起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是三皇四王決定，留下一些人，鎮守那裏。當日，我身為獸族的守護者，和不死鳳凰的王一起留在了那裏。人族留下的，是你的老師和芯千千，當時你的老師是人族長老之首，雖說是他當時隻是武玄境，未晉入武幻境，但是他的實力，當時並沒有人敢小覷。”
柳天咧嘴一笑，但笑的牽強，於是繼續聽著。
“蓋亞數千種族，組成的兩百人隊伍，最為的精粹強橫。但是當時所有人都十分的謹慎，翼族的兩位我們編成了一個新的隊伍。分成內衛和外衛。我的實力較強，所以成為了內衛。”
“為什麽將強者安排在內側？要是有強敵，他們不是首先陣亡的嗎？”
“如果人族有外族入侵，誰會站在第一線？”
“人神！”
柳天並沒有猶豫，他突然一下子也懂了。
“實力越強，責任越大，如果我們這一批人都無法抵禦他們的進攻，那弱者，不如直接離開那裏，等待救援。不然，就算他們在，也是徒勞。這也是為什麽我是肉身毀滅，但是晶魄還在。而你的老師，是精神和神魄受創！當時是晌午，但是天空中卻格外的陰邪，靈皇的法陣下有邪氣開始滿出。內衛一一準備作戰，外衛顯現出來的，是各族天級的法陣。”
那等場麵，光是柳天在腦海中想象一番，都足夠驚訝了。
“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十位混沌王者來到九位。九位共同頂起法陣，一位混沌王者拚命擠出法印之外。一記聲波攻擊之後，內衛百人一一化為戰鬥形態。那日，我亮出了老龍皇以自身手臂龍骨鑄造成的拳甲，顯出本體，與其糾纏。翼族天使直接展開烈日審判，海鱗族精靈族人族，所有人都拚勁了全力。就這樣，我們重傷，但還是傷了那混沌王者。但接下來就是那些叛徒們的背後偷襲，當時，我們以為一開戰後，就有援軍到來，但是隻剩下殘酷的打擊。在天空的屏障中，王皇和我們失去了聯係，背後的悲號傳來時，我的身體被混沌王者侵蝕，我也隻能將晶魄藏在鱗片中然後墜入冰冷的海水中。後來的戰鬥，我也感知到了。第一次，蓋亞被入侵，蓋亞進入警備狀態。那日，真正活著出魔鬼角域的，不過二十人。叛軍神秘消失，整個魔鬼角域，隻剩下數不勝數的混沌大軍。之後，王皇痛惜之時，帶領大陸各軍到達北海，蓋亞數千種族的隊伍在哪裏大戰一月。一月之間，死傷無數，一月之間，十位混沌王者出現了九位，之前最先出現的那位後來便回到了他們的位麵。我們拚死作戰，在一月之中使三位混沌王者戰亡。但是，我們也付出了代價，我們的包圍圈被突破，整個蓋亞陷入大創。”
柳天聽的很認真，他則繼續講著：
“精靈族率先遭到重傷，作為精靈的絮靈葉王連同精靈殊死搏鬥，直至最後的精靈首都，都欲要被侵占，但是所幸，在包圍圈被突破的第三天，在蓋亞大陸生靈塗炭的時候，生命精靈顯世。那日，精靈族中的所有敵人，都受到重創。蓋亞絕命反擊，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逐步將敵軍逼至惡魔角，但是敵軍依舊殊死反抗。最後，弑血影王，得到了所有種族，蓋亞人的尊重，在王皇將他們一步步逼退的時候，弑血影王化為猩紅法陣，以自身氣血，因自身影則，設下法陣，將惡魔角與外界的通道鎮壓下來。就這樣，蓋亞喘息了四百多年，剛開始恢複過來，但是如今，卻又不安寧了！”
“嗯——”
柳天若有所思，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這麽多的事情，一時間用文字表達出來，或許給人帶來的一種感覺隻是故事一樣。但是，自墨璃的悲涼語氣中，柳天已經知道了很多。
“難怪……”
突然，奈婭的力量、獨龍族的悲歎、冥老的憤恨，柳天深刻的明了。
廢墟中弱者的喘息，強者的殊死搏鬥，多少宗門就此滅亡，多少生靈就此消失。一切的一切，都因此而亡。
當沙化的骷髏堆成小山；當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聲嘶力竭的哭吼卻隻剩下屠刀；戀人不得以自爆，隻為讓心愛的人多一份機會逃亡；所有的哀嚎，都來源於那沒有任何目的的入侵。
柳天突然生出無邊的悲涼。
“墨璃，別在憂傷了！”
柳天感受到了她的憂傷。
“我想到了我的族人！”
高傲的聲音，即便是此刻都沒有承認自己已受傷，多少年的幻想。在鱗片中躲了百年，直到最後自己不得不讓自己沉睡，以便存活下去。在那片窄小黑暗的空間裏，她蜷縮著修長的身子，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帶著腐蝕性的封印之傷，經曆不知多少的運轉，一直流亡……無依無靠……
“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我那英勇善戰的子民們，是否還等待著我這個龍皇的回歸？”
“墨璃……”
柳天突然像知道了，知道了為什麽墨璃這麽急的想要恢複肉體，因為隻有恢複肉體，她才可以增強實力。她想回家了，那片富饒的土地，她的子民，在她的旗幟前高唱著凱旋之歌。
無聲的淚水自眼角流下，鼻頭輕輕一酸。
“墨璃，我一定會傾盡全力，讓你更快的恢複肉體！”
柳天沒有把話說出來，像是在默默的陪著墨璃流淚一樣。龍皇，所有人眼中頂尖的存在，即便落下眼淚，都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