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後悔
陡時，柳天整個身體已經是被氣浪割的沒有半點好肉了，那是一股比死亡還要令人畏懼的疼痛，如今已是深入柳天骨髓之中。柳天布滿血絲的眸子之中，周圍的霧氣也是變的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最終的血腥氣息也是衝上了腦頭。
少女還是不解，柳眉微蹙，為什麽？他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少女產生一連串的疑問，卻已經不可能有人再給她滿意的答案了，柳天身體晃蕩幾下，踉蹌不止，終是堅持不住，當頭倒了下去，倒在少女背後，像是還要去幫少女擋下背後的風雨一般。少女修為雖然高，但是畢竟也隻是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堅持不住，動彈不得了。
兩人於是就這樣靜靜地背靠背的等著，少女等著答案，而柳天，已經像是一灘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
隨著柳天倒下，少女的眼神也開始變的更加不解，甚至恍惚起來。而也在此時，少女的身上也是開始發出一道金光，而那道金光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一縷發出，之後的千萬縷金光也開始迅速的顯現於少女嬌軀之上。
少女的身形像是受到一股無形之力一般，自腰部漸漸浮起，身形如同一張弓。欲要飄離地麵。而不知人事的柳天，也是完全躺在了地上。不知為什麽，少女本不能動彈的手臂開始彎曲了一下，她的手也是抓住了柳天的手臂，但盡管如此，隨著少女身體的高度越來越高，柳天的毫無彈性的手臂又是落到了地上。
少女身邊的金光，完全將她柔弱的嬌軀覆蓋，而她身上的一層層血枷、一道道鮮血，都是消失殆盡。裸露出她雪白的玉體，少女身上的玄衣也是變的潔淨起來，使得她的完美嬌軀顯現而出，那一道道神秘地帶，也是一覽無遺。
在那金光之中，像是已經可以運用武力一般，少女身上的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也是以一種及其迅速的速度恢複著。隨之，少女體內的武力調動，身上那件破敗不堪的輕紗玄衣，也是變的完整起來。將她裹在其中。
再做這一切之時，少女的那雙澄清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地上那道狼狽的身形。自然，那是柳天。
在少女出生時，她的命運就已注定，失去母親的她，受不到庇護。她每天的全部生活過程，就是修煉，因為她的地位，因為她的使命。她沒有童年，也沒有朋友，一直修煉。所麵對的，隻有父親的那張嚴肅的麵孔，以及悉心教導。但後來，她真正的明白了她的使命之後，她不再孤寂，因為她的時間沒有一絲的空瑕。
她隻能一個人承擔，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就這樣，她渡過十多年，性格，也變的冷清。變的不在乎任何人，變的不懂世界，變的不清楚人的常情。但是，這已注定，如同她荒謬的命運，無法改變。
就在少女與自己族中的通行人走散時，她沒有任何波動，不想如何女孩子一樣害怕，而是期待，她——想要變強！變的使家族更強。而在她麵對真正的困難時，沒有站在她的麵前，盡管一開始有人發現她了，但也隻是匆匆閃過一眼。
所有的傷害，少女通通一個人承擔，她沒有出聲尋求過幫助，她不會！也不能！幫助她的人，那一個不是垂涎她的麵顏，但那些人，不是在麵對真正的死亡時逃走就是有非分之念而被她“送”出塔。她淡然，這便是十多年來她所知道的。
在腦中的東西，一閃而過時，少女吹彈可破的麵頰上，也是流下一道熱流。
“我這是怎麽了？”
少女沒有抽咽，也不可能抽咽。她的指尖觸了觸那滴淚，不解的又在心中自問著：
“是因為你嗎？”
少女紅潤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的，是那天籟之般的聲音，卻滿是淒涼。
“我是寒研。”
少女像是想說什麽似的，卻怎麽說不下去，終於，她眼色一寒。
“你會後悔的！”
她知道，柳天是有機會衝擊第四層的，但是，現在早已昏闕的他，已經什麽都做不了了。他昏闕了這麽久，就連一道刀鋒氣浪都沒有碰過他的身，這也說明柳天已經失去繼續闖塔的資格了。
要是在關塔時柳天還待在這裏沒有出去的話，那麽，他也就將消失在空間之中了，化為虛無。無論是他，還是即將到達第四層的寒研，都是沒有玉牌的。他們主族中人，一開始就沒有獲得玉牌，因為他們不允許失敗。
但是，寒研又怎麽會讓柳天死在這個地方呢。寒研的一雙玉手，像是不受控製似的，散發著寒氣，寒研雙手剩下些殘影。一道寒冰似的法印，也隨之結出。一朵冰蓮也憑空出現在赤裸的玉足之下，這寒研，自然就是柳天之前見到的那寒族中的那人了。
冰蓮一現，寒研的身上都是散發出寒氣，而她的武力都是渾厚幾分。寒研銀牙咬了咬下唇，但看了一眼柳天，紅唇也是微啟起來：
“墨老，寒研小輩有一事相求！”
寒研的聲音不大，但是就在寒研聲音剛剛發出時，一道身穿墨袍的老人，也是憑空出現在這修羅塔第三層中。
“小丫頭，你都憑自己的實力過著第三層了，怎麽不走？”
墨長老有些意問的說著。寒族可是人族五大主族之一啊，就算是人神閣的長老，也不敢放肆，何況寒研的恐怖身份還擺在這呢！
“墨老，能把他送出去嗎？”
寒研眼神瞟了一下以及被濃霧包圍的地麵。墨老可是人神閣長老，自然是立馬明白了，不過讓他不解的是，柳天是怎麽讓寒研為他開口。他雖然修為極高，但是同時掌管整個玄妙的修羅塔，定然不是什麽都能察覺到的。
“為什麽，這小子你認識？”
既然這墨老能夠看守這如此重要的修羅塔，那也絕對是公平，又怎麽會私自幫一個自己把玉牌丟去的人呢！
但等了半天，寒研也沒開口，墨老顯然是知道寒研的脾氣，道：
“丫頭，老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要幫他，但是你也知道規矩，你怎麽做……”
墨長老話語依然嚴峻，而墨老話未說完，寒研已經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而她的眼光，也是還在柳天身上回蕩。
原本墨老以為說說這事的嚴重性，寒研就會知難而退，但沒想到寒研居會如此堅定。他也是沒法了，暗自歎了一口氣，隨之他袖袍一揮，柳天的身形，已是消失在了修羅塔之中。
寒研感覺柳天已經離去後，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隻是未表現於麵上。寒研小聲嘀咕了一句“謝謝”，身影也便是消失了。而在她去向那第四層時，她第一次感覺，她的心跳的那麽快。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啊？
墨老又是一歎，轉眼也是消失在了這修羅塔中。
還是先前柳天等人進入修羅塔的那個地方，一切都顯得與之前一樣安靜，湖水隨風飄漣，點起泛泛，四周的一切，安靜的都使人意想不到這片空間中具有著一座修羅塔。大多闖塔失敗的人，都是早早離開了這個地方，繼續留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
而憑空之間，一道血影，也是落在了地上。
“小子，你明明有可以闖一闖進入第四層，又幹嘛多管閑事呢？”
“誰、誰在說話？”
柳天之前受傷嚴重，修羅塔可沒有那種替人治療的“好心”。柳天現在自然也是不可能張口說話，那道聲音的源處，自然是柳天的精神深處。現在柳天全身上下，也就隻有那裏還算完好吧。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救那個丫頭，因為她是主族中人？你就為了能獲得一切好處，就那樣舍命？”
墨老帶著些輕藐的語氣問著，那聲音回蕩在柳天精神深處，散發出一股股空洞之感。
“原來她真的是主族中人啊。”
柳天的語氣中像是落下一顆石頭一般。
“就說有點像。”
當時寒研身上已是鮮血遍布了，不運用武力的情況下，看不到原本的麵孔也是正常。
“不！她不是主族中人，而隻是一個和你一樣的小家族的人。那麽，你現在後悔嗎？救了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失去了一個巨大的機會。”
那墨老語色一變，淡淡的說著。
“不後悔！”
柳天毫不猶豫，聲音已是發出，使得墨老都是一聲哽咽。中級聚靈陣，一年之間匯聚的武力，就算隻是二十分之一，柳天都是得以衝擊武凝期，最少都是直達三重了，而且還是沒有半點的反作用，對未來發展也沒有任何的限製。
而柳天現在居然說是不後悔，想必讓一般人聽見都會唾之以鼻，但現在墨老卻是知道，在這精神深處，想要說謊是不可能的。這裏可以說是一個人的最真實的地方，但是柳天卻毫不猶豫地說他不後悔，這倒讓墨老有些驚訝。
墨老像是微微輕笑了一聲，陡時之間，柳天的精神深處也是變的與之前一樣，隻剩柳天殘留的一似意識。
柳天的氣息微弱，雖是都像是會死亡一般。而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控製了一般，緩緩自己盤坐而起，一雙滿是厚重血枷的手上結出一道寒龍法印，周圍的武力也是開始調動起來。
“活下來吧！小輩，看你今後究竟有著怎樣作為！”
墨老在虛空中喃喃一句，但語氣依然沒有什麽特別之意，墨老見過不少年少立誌的少年，真正堅持下來的，能有幾個？更不用說現在才僅僅隻是九重武聚期的柳天。
但誰又能想到，今後那個掌握著這整個蓋亞大陸命運的人，現在才僅僅是九重武聚期呢！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身為一個男人，如果保護不了其他人，那麽作為男人還有什麽意義！”
柳天精神深處呢喃發出一道音色，但此時已是無人聽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