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世道瘋狂，磨滅（中）
“齊晨燁，你要是想死，朕就成全你！”，在看到齊晨燁的眼神後，齊浩便收起了自己那絲愧疚之情。
他選擇如此做，分明就沒有考慮他，那他為何還要跟他講什麽父子情分！
“是嗎？”，齊晨燁低著頭向前走了一步，在這個大殿上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到他如此的瘋狂？不顧一切。
事情挑出的齊墨軒也不可能，他現在可是有了軟肋。看戲的齊晨允也不行，他那種人適合坐收漁人之利。
隻有他什麽都敢做，因為他現在的背後什麽都沒有了。不僅如此，他對他自己的人生已經沒什麽遺憾了。
即便，他今日把自己交代與此，他日他的孩兒也會過上他最想要的生活，所以他又什麽不舍？
生死，對他來說真的沒有太重要。事實上，他看重權力比生死更重要一些，一年以前他其實不想這樣做的，他覺得自己手握大權更容易去做一些事情，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權力這個東西，一旦染上真的會喪心病狂，起碼他會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陰暗麵。
“就像您當初對待那些寵妃那樣，利用完了就賜鴆酒一杯，您可這真是無情又冷血。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說您這樣您怎麽還能奢望我們善待您呢？成王敗寇，這可是您教的……”
齊晨燁慢慢的把手放在腰間，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不想去思考什麽了。
又是一個勁爆的消息，這位帝皇不止在臣子心中的形象不好，如今在自己孩子心中也影響不好了。
齊浩聽了齊晨燁說的話，眼色黯然，這事情被自己親生的孩子提及，心裏的確挺不是滋味的。
多年以前的往事，他早就拋在腦後了。做人不是應該往前看嗎？隻有給他半年的時間，他撐到齊晨哲回來，這樣一切都會變好的。
一隻手搭在了齊晨燁的肩膀上，齊墨軒向前跨了一步，道：“三皇子，冷靜。這裏是朝堂，受傷了還是盡早去找太醫醫治的好……”。
手臂上的傷早雖然疼卻也有忍受，齊晨燁有些動彈不得，主要是因為那個搭在他肩膀上手的那個人是認真的。齊墨軒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難道他已經看透了他的做法？
三個人有事僵持在了一起，誰也不肯讓步。不過從目前來看，這位三皇子是不會在前進一步，因為他旁邊的將軍很不喜歡別人參與他的事情。
“皇上，您是覺得臣說的事情都是小事嗎？為什麽還不給臣一個答複……”，逼問，這一次的氣勢更是強橫，齊墨軒站在低處卻是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不能仰視的感覺。
心跳的速度便快了，齊晨燁努力平複心情。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在這兩位之間他似乎沒有立足的餘地。
氣勢不足，勢力又太弱，唯一能拿的出手便是心狠吧。還真是一個壞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角色。
“真的有點後悔從軍這一條路，如果當初選擇另一條路，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麽樣子，苦澀的笑與冰冷的眼神，齊墨軒後悔的從來不是這一條路，他隻是後悔沒有看清齊浩的麵目。
蘇傾酒從前說過，這樣的皇不值得他忠。
如果當初齊墨軒不選擇這一條路，齊國現在應該會是另外一種景象吧。功高蓋主是一個事實，但也是絕對不能否人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天下給了齊墨軒一個功高蓋主的機會。
無可匹敵的將帥才華，超人的膽識與震懾力，是齊國的局勢把他推上了頂峰。
“墨王爺，如果你覺得是朕對不起你，那朕道歉。往日的事情，切莫再提了，朕不想回憶那段傷痛的曆史了”，生氣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齊浩也冷靜了下來，打起了感情牌。
這麽多年他與齊墨軒一直心照不宣，誰也沒有讓誰下不了台階，因為他們彼此之間都非常熟悉。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齊浩沒有想到，打破他們之間默契的事，他其實更接受不了結局。
他特別害怕失
去，因為他今天所得到的這一切，似乎都是從別人手中奪來的，可以說是本來不屬於他的，他拿走了別人的東西。而齊墨軒就不一樣了，他有今天的地位，完全就是靠自己雙手掙來的。
戰場是何等殘酷，一將功成萬骨枯，憑僅剩的良心說，齊墨軒所有的榮耀都是他應得的。
一句抱歉就想了結？他是想要一句抱歉，但是根本不是這種抱歉。說句沒用的對不起，連悔過的心思都沒有，他不接受。
“皇上，您會做錯事情嗎？”，齊墨軒諷刺反問道，他這個人現在是理智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
那些不能講的曆史，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絲磨滅。每每回憶，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臣怎麽敢要皇上的道歉，當年的事情臣一直覺得有人泄露了作戰秘密。如今在前方的可是五皇子齊晨哲，這種泄密者不揪出來，萬一往事重演……”
齊墨軒說的合情合理，不過在齊浩心裏這話已是形成了一種威脅。他還是不敢拿齊晨哲的生命與能力做賭注，畢竟這個對手連他都沒辦法贏。
將在外，其實沒有太灑脫，為將也是為臣。作為臣子，總有些事情是要與君聯係的，不管距離有多遙遠。
“好，如你所願！”，齊浩咬著牙說道。
他走到龍椅前，轉身麵對著眾朝臣道：“來人擬旨，朕要查墨王爺受傷那次戰役……”。
不愧是齊墨軒，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政局上讓齊浩改口。齊晨允從百官之中走出一步表示認同，當年他也相信墨家軍是出了他們不知道的意外。
齊晨允過後，一個接著一個朝臣開始為齊墨軒說話，意思大多就是同情這位王爺，這件事情必須給他一個交代。
齊浩氣的想要吐血，說他利用朝臣不是個東西，可是這些朝臣本身就是好人嗎？牆頭草隨風倒。齊墨軒今日若是有叛變的想法，這些人恐怕是支持的人多吧。
“等等，皇上”，越貴妃從大殿門前走來。
先是給齊浩行禮而後是認錯，後宮不得幹政基本沒有妃子走到這裏，越貴妃也算是一個例外了。
眾朝臣先是行禮，然後小心議論。
PS:以前不知道怎麽想的有陛下的稱呼，與皇上混著了，今後就用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