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九州,風雲起(下)
古老的部落,天降之火突燃。黝黑的身影,狂喜的伸展著自己的雙臂,載歌載舞的樣子,讓人隻覺得他像一個瘋子。
但是,在這裏不會說他是一個瘋子。在王消去的歲月,祭祀者的身份年年攀高,祈求一卦得知王何時歸來。
“回來了,王會帶著我們出穀的……”
“哈哈~九州”
千丈崖,穀底。
無隱悶聲吐出一口熱血,熾熱的溫度,他早已感覺不到疼痛。隻是體內的水分快要蒸發幹淨了,蘇傾酒就像一個天然的大火爐,越感覺越是灼熱的難受。
可惜的是,他卻不能躲遠。不僅是因為他的身後有他的主子,更是因為身臨其境,它越來越相信做到如此所要承受的反噬代價。
“快醒一醒,你想以後永遠也看不見嗎?”
“看不見”,蘇傾酒開始捂住頭重複呢喃,好像想起了什麽。她這是在幹什麽?記憶隻停留在狼群那一刻,她逼不得已用了異能之火,之後卻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她不要看不見,不要停留在沒有一絲光的世界裏。靜的隻剩下呼吸與心跳的世界,不能就此被束縛住。
“王妃?還好嗎”,無隱小心的靠近蘇傾酒,關心的問道。
蘇傾酒停止了攻擊,身上的火焰時時燃起,又轉瞬之間消失殆盡。看樣子是情緒不穩定,無隱不敢靠的太近,隻因現在的蘇傾酒神智並未清醒。
“王妃,還記得誰?”,慢慢引導著蘇傾酒的記憶,同時保持高度的警惕之心。無隱在做一個賭,若是蘇傾酒接下來誰都沒有想起,那他已經看到他後半輩的生活了。
如此近的距離,不說火蓮,就說那小小的火焰,他也未必能接的住。
“無隱,齊墨軒,司空淩……”,費力的說出每一個名字,錯雜的記憶,被撕裂的痛楚,蘇傾酒發出陣陣哀嚎。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她若是想不起那些名字,那她便要消失了。
若誰也不記得,那便是沒有過去。連過去都沒有的人,就不能說是一個完整的人吧。
“王妃,你想起我們了?”,無隱大喜,走上前去,在蘇傾酒的對麵半蹲了了下去。
“是啊”,嘴角帶著詭異的笑,蘇傾酒突然出手,掐住了無隱的脖子。
身高上的差距,無隱也隻是半跪在她的身邊。他不敢相信這一幕,明明是蘇傾酒的臉,為何感覺剛才已經回想的差不多了,現在一下子都回去了?
無隱雙手握住蘇傾酒的手腕,力氣之大讓他一個字也是說不出口。身上明明也存在傷口,這個狀態難道一點痛也感覺不到嗎?
“嗬,差點就被你給騙了。那些人孤統統不認識,孤是……”
“王妃……”
背後又是傳來一陣聲音,蘇傾酒回身。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悠悠的問道:“你們是誰?為何叫我王妃”。
不記得,竟然什麽都不記得了。難怪會攻擊他們,司空淩浮在水上,這變化也太令人猜不透了。若是不記得他們,那為何能說出他們的名字,總不至於一個身體住著兩個靈魂吧?
“一個身體,兩個靈魂……”,司空淩獨自呢喃。這種情況不是不存在的,如同夢遊一樣,白天與夜晚完全就是兩個意識。
隻是雖是這樣,但是身體崩潰的話,誰都不能存在了吧!
“快製止你們王妃,她夢遊了,不記得你們”,司空淩喊道。
說夢遊是沒人能接受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蘇傾酒此刻很不正常,以及他們再不出手,無隱就會窒息而死。
“來幫手了嗎?不過是一群螻蟻……”
蘇傾酒甩開無隱,火焰在身邊重現,麵對著水生一群人,殺意凝聚。沒有來的,水生覺得背後一陣風涼,這火焰他可是見過的。這狀態下的蘇傾酒,誰幹的?他們這一群人能阻止的了嗎?
“各人用最強的力量,別留後手”,水生吩咐道。
火焰的攻擊能力完全就不用試,他們拚勁全力接住也接不了幾個回合。若是開始就放鬆警惕之心,那可以想象全軍覆沒的場景了。
“不至於吧”,不知是誰開了口,火焰劃過天邊,成不斷燃燒之勢,熱浪來襲。
這不是什麽想象,身臨其境火焰烘烤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蘇傾酒控製住火焰,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嗯嗯,不錯,看看你們能堅持多久,我可沒有出手哦。你們的衣服都沒有著火,日後若是去了閻羅殿,帶我向閻王大人問個好,哈哈……”。
天地之間,靜的隻能聽見心跳,還有……
“哪來的臭鳥?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蘇傾酒丟出一個火球,任鳶兒的身上也無動於衷。
飛狐看到這一幕,不得不驚訝。現在蘇傾酒意識不清醒,意識如果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做什麽了嗎?
“鳶兒,飛水裏去!”
抱著最後的一絲幻想,鳶兒是一直很靈性的鳥。短短幾天便能聽懂他的意思,作為一個養鳥的,他覺得此景於心不忍。
齊墨軒不語,那樣陌生的蘇傾酒,他不知道如何麵對。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抱住她,想讓她清醒過來,隻是他卻離不開這個圈。
或許,他為自己畫的那個圈子,才是真正的枷鎖。
小鳥撲打著翅膀,火焰似在減少。司空淩來了精神,今夜蘇傾酒的事已然他刷新認知,再多一隻鳥也不算什麽。這鳥,總不至於是傳說之中的不死鳥吧?
浴之火焰重生,在火焰之中銳變。
“哇!”
感歎造物主的身體,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驟然之間那奄奄一息的小鳥,身形巨變。周圍的火焰都被它吸了過去,火羽華麗。
那是一隻成型的鳳凰,火焰鳳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鳳凰這種鳥嗎?所有人屏息凝神,似在等待鳳凰起飛的那一刻。
火鳥直直的飛向了蘇傾酒,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周圍空間之間有一睹牆,隔絕了一切。
蘇傾酒依舊笑著,似是看不到火鳥一樣。她獨自靜靜的浮在半空之中,宛如盛開的火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