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任性一次
林巧曼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出奇的溫柔，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放慢了下來。
我被她冷不丁冒出來的話給說楞了，看著她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騎車子了？”
話音落下就見林巧曼緩緩的點了點頭，她看著我，用商量的語氣小聲的說道
：“嗯，因為……時間還早啊……要是車子放在這裏不會丟的話……我們就走去學校吧，到時候你再打車過來推車子騎回家……可以麽？”
我聽到林巧曼這麽說先是一怔，隨後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有車子不騎，跟你走著，等你回學校了以後我再給某個幸運的出租車司機捐上一筆麽？”
林巧曼聽到我這麽說嘴角露出笑意來，她看著我，緩緩的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
：“要是你覺得太麻煩的話……就算了，騎車子帶我回去也行的……”
我自然知道林巧曼雖然嘴上是這麽說心裏麵肯定不是這麽想，所以我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額……不用，那就走走吧……正好剛剛吃完東西順便消化消化……再說了，偶爾奢侈一下打個車感覺也不錯的……”
見我這是答應了的意思，林巧曼馬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來，不過很快她又抿了下嘴唇，重新看向我說道
：“好啊，那……我教你簡單一點的圍法啊……隻要把兩頭從中間這個洞穿過來，用點力氣往上拽拽，這樣係在脖子上就可以了……”
一邊說著林巧曼還一邊放慢了手上的動作，示範給我看，而我看著她把圍脖輕輕的係好了，忍不住咽了口水。
老實說剛剛我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她的手法上，而是全都集中在了剛剛她說的話上麵。
雖然很奇怪，但她話裏麵的“中間這個洞”“用點力氣”.讓我的小王子莫名的有了反應。
好在林巧曼並沒有察覺到我已經用槍指著她了，她看著我，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我會了沒？
我被她盯著看了一會，才恍然大悟般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圍脖之後，我點了點頭說道
：“額……會了，挺簡單的啊，比係紅領巾簡單多了，話說是不是跟剛剛在包間裏你給我圍的那次不一樣了？”
聽到我這麽說林巧曼有些驚訝，不過馬上她就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
：“嗯，是啊，跟剛才不一樣了，這個比較簡單，複雜一點的……以後我再教你……”
我沒想到係個圍脖還是門長久的學問，當下隻能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那個……走吧……開始咱們的平安夜長征之旅吧，從這裏走到學校可不是什麽短距離。”
話音落下就見林巧曼放下了手，點了點頭示意好的。
見她點頭我這才邁開步子，接著往台階下麵走去，而林巧曼就跟在我的身後，走了幾步之後又走到了我的身邊，跟我並肩前行。
說實話這還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跟一個同齡女孩漫步在平安夜的夜晚，林巧曼顯然也是這樣，我們兩個人走的很慢，而且誰都沒有說話，就像是兩隻並肩前行的蝸牛一樣。
終於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我受不了這樣沉默的氣氛，忍不住開口說道
：“今天不去上晚自習的住宿生肯定不止你一個，你跟班主任怎麽請的假？”
聽到我這樣問林巧曼扭過頭來看了看我，隻見她微微一笑，小聲的說道
：“其實，我沒有跟她請假……反正她也不會說我什麽，所以……沒關係的吧……”
林巧曼的話讓我有些驚訝，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說道
：“你也開始意識到自己身為三好學生擁有著某些特權了麽？額……確實應該沒事，班主任肯定不管你，而且……誰知道她今晚有沒有人約啊……她去不去教室還是一回事呢.”
見我這麽說林巧曼點了點頭，輕聲的說了句：“希望如此吧……”。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飄向了別處，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對情侶模樣的人正迎麵朝我們走來，而那個女孩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裝好的蘋果。
我敢說蘋果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水果，平安夜時一個蘋果可以讓一個妹子心甘情願的晚上被你放血，而不是平安夜時，一個蘋果爪機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所以由此推斷，蘋果絕對是人類的好朋友，尤其是男人。
雖然這個時候林巧曼什麽都沒有說，但我從她的眼神中還是看出來了別的什麽。
這讓我有些遲疑，放眼往四周看了看，就見前麵不遠處的一個攤位正賣著蘋果。
看到那個攤位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對了，今天……你收到蘋果了沒？”
被我這樣一問林巧曼猛的回過了神，她看了看我，遲疑的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
：“沒有啊，今天……就見了你一個人的……”
林巧曼的話讓我明白過來，說來也是，她來了縣城就直接找我來了，除非路上那出租車司機顯得蛋疼送她一個蘋果，不然的話根本沒有收蘋果的機會，當然她如果去了學校的話肯定就不一樣了，不知道多少暗戀她的人等待這天等很久了，八成現在她的書桌裏麵就塞滿了蘋果了。
想到這裏我衝著她笑了一下，伸出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攤位說道
：“是麽……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這話我深吸了口氣，沒等林巧曼回答就朝路邊的小攤跑去。
因為跑的有點快，所以當我氣喘籲籲站到老板麵前時嚇了老板一跳，看他那眼神，八成以為我是衝過來搶蘋果的。
看著我過了一會，老板才一個激靈，看著我問道：“帥哥，買蘋果？”
他這一聲帥哥叫的我心中一美，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嗯，買一個，多少錢？”
老板一聽生意來了，露出奸詐的笑容來說道
：“25塊錢一個，平安果，送女朋友什麽的絕對物有所值……”
雖然我在跑過來的一瞬間早就做好了被黑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老板說25塊錢一個，我還是忍不住張開嘴說了句“臥槽”
在我的心裏麵就算再黑，最多也就15塊錢了，沒想到這老板空有亞洲人的外表，內心絕對是非洲叔叔啊！
估計這老板也沒料到我問完價錢張口第二句就是要草他，他看著我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說道
：“大晚上的，你要要給你便宜點……20塊錢.你看這包裝，多好……送出去也有麵子……”
老板這話讓我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隨即心裏罵道你當老子是盲僧啊，這他喵的也算包裝，不就一層破塑料布麽？娘的25塊錢，再添點都能去嫖了……
想到這裏我扭頭看了看遠處，隻見林巧曼果然很聽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這讓我轉回身子來，對老板說道
：“10塊錢，你這過了今晚就不是平安果而是蘋果了，你要賣就賣我一個.”
老板估計也看出來了我因為身邊沒有妹子的緣故所以殺價比較狠，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行不行，最便宜15塊錢，你要要就拿一個，我這本來就很便宜了，這都賠錢的……”
我沒料到這老板都快黑成木炭了還能把自己說的這麽委屈，掙紮之下隻能提出來13塊錢，再多就不要了……
估計老板見我不好坑，隻能勉強答應，一邊惋惜的說就賠錢賣我一個吧，一邊說我真能砍價，一下就砍下14塊錢去……
老板這算數能力讓我在那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跟王佳慈是親戚，不過後來我也沒有多想，付了錢拿著蘋果跑回到了林巧曼的身邊。
林巧曼應該早就看出來我是跑去給她買蘋果了，不過當我把蘋果遞給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隻見她伸出手，接過蘋果緊緊的攥在手裏，看著我露出笑臉來說道
：“謝……謝謝你啊劉銘……我肯定會好好收藏的……”
看到林巧曼高興的樣子我也跟著有些小興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客氣，隨後又擺了擺手說道
：“別收藏啊，過幾天就壞了，放兩天就吃掉吧……你要舍不得吃到時候可以拿到教室……我替天行道……”
結果林巧曼一臉珍惜的樣子晃了晃腦袋，看著我說道
：“嗯，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的……”
林巧曼的話讓我腦海裏出現了一幅詭異的場景，那就是她手拿著白色的繃帶，把這個蘋果纏成了木乃伊。
這時候見到林巧曼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蘋果反複的看來看去，我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最後一節晚自習了。
我估算了一下走到學校的時間，這才又看向她，開口說道
：“好了，咱們走吧，站著太冷，走到校門口差不多就下課了……”
聽我這麽說林巧曼才回過神，隻見她點了點頭，把蘋果放進手提袋裏，又看向我說道
：“走吧……”
之後我跟林巧曼又順著路邊上往前走著，顯然林巧曼早就走迷糊了，跟在我身旁任由我帶路。
這時候街上的人也開始少了起來，估計這個時間段，能開房的都去開房了，不能開房的也就失望歸家了。
我跟林巧曼又走了一會，隻見她突然間站住了腳，四下看了看之後又看向我，開口說道
：“啊……這裏我認識了，這是去學校的那個路口……拐過去走就到學校了是嗎？”
聽到林巧曼這麽說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放假的時候你不是經常走著去車站麽？怎麽路還記不清楚……”
被我這樣一問林巧曼有些不好意思，隻見她低了下頭，小聲的回答道
：“因為是晚上了啊，人也有點多，弄的有些轉暈了……”
我看到林巧曼不好意思的樣子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她是路盲還是不是……這讓我停頓了一下，還是隨口說道
：“嗯，好吧，還好你晚上沒有出來瞎溜達過，不然都不用人販子，你自己就走丟了……”
估計是對我這樣說有些意見，林巧曼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心的嘟囔道
：“我……我又不是每次都會轉向啊……隻是今天有點……走神而已……以前我也一個人晚上走過的……”
她這話讓我有些意外了，我看著她，驚訝的問道
：“啊？你以前……一個人晚上在外麵走過？這麽晚的時候啊？”
被我這樣一問林巧曼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嘴，隻見她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輕聲的嘟囔道
：“嗯，隻是……很久以前了……那時候跟你還……沒有太熟呢……”
林巧曼這話讓我一下子想起來了什麽，我忽然間想起了那時候剛剛跟林巧曼說話時，她曾有一次夜不歸校的經曆，而且還跟小雨瑤說謊說住在了我家，這麽說來，林巧曼說的就是那次了？難不成那天她在外麵迷路迷了一晚上？這也太不科學了吧，林巧曼就算再呆萌，打車總該會的。
想到這裏我看向她，隻見她似乎不太想說這個話題的樣子，心中想了想，也就沒繼續問下去，而是開口說道
：“嗯，這樣啊，以後還是別晚上出來的好，太不安全了……現在壞人太多，像我這種好人已經很少見了……”
我的話讓林巧曼輕輕一笑，隻見她點了下頭，忽然間情緒有些低落的樣子，沉默下去不再開口。
見她一下子換了種表情，我心中隱約有點不安，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再多說什麽，跟著她一步一步的拐過彎朝學校走去。
這時候這條路上幾乎沒有什麽人，隻有兩旁往前延伸的路燈，燈光昏暗而又朦朧。
我能感覺到林巧曼的步伐慢了下來，她沒有再說話，腳步也越來越輕，整個人像是瞬間有了心事一樣。
這種感覺讓我沒緣由的開始緊張，總覺得林巧曼再一開口，就會說出什麽很讓人糾結的話來。
果然林巧曼也沒有讓我失望，就在我們兩個人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她突然間站住了腳，身子一動不動的。
我扭過頭看向她，隻見她低著頭，風吹著她的頭發輕輕擺動著。
這一刻她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單薄，就連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縮成了一團。
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我隻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癢，幾秒鍾之後，林巧曼抬起了頭來，認真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劉銘，我能代替她麽……”
“我能代替她……陪在你身邊嗎？”
林巧曼這話一說完她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她的拳頭微微握緊，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似得。
我被她冷不丁冒出來的話給說愣了，目光猶猶豫豫的在她的麵容上停留了數秒，隨後輕輕的歎了口氣。
其實自己早就該知道，林巧曼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早就能感覺到，她今天古怪的原因。
我看著林巧曼過了好一會，還是小聲的說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一直以來自己就想要逃避這樣的話題，也許是自己一直沒有麵對林巧曼的勇氣。
聽到我這樣說林巧曼安靜了一會，冷風吹在我的臉上，讓我感覺到全身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沒過多久她抬起頭來，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隻是想知道答案……”
語氣當中充滿了可憐，整個世界的溫度都隨著她的聲音而降了下來。
我看著她，看著她精心修剪過的頭發，看著她認真挑選過的衣服，看著她為我而努力呈現出來的一切，心裏麵升起了霧。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縮了縮身子，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
：“從她離開我那天起，我就一直不知道自己每天是怎麽過的……我每天都恍恍惚惚……大腦裏麵空白的什麽都沒有……”
“要不是你後來對我說的那番話，也許我現在還是前陣子那個狀態，你的話提醒了我，就算我再怎麽難過，也不應該總是表現出來……所以……可以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在我身邊陪伴著我……我……我真的覺得有你在身邊，是很幸運的事情……但是……”
話說到這裏我停了下來，一陣又一陣的心酸開始在身子裏麵泛濫。
顯然林巧曼也感覺到了我後麵要說什麽，她的下嘴唇咬的更用力了，眼睛也失去了色澤，空洞的看著我。
就這樣彼此沉默了好一會，我還是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從我喜歡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對我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無論她在我身邊，還是不在我身邊……永遠……都沒有人能代替她……”
“對不起……”
後麵的話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口，等聲音落下的時候，眼前的林巧曼依舊一動不動的，像是定格在了那裏一樣。
我跟她就這樣彼此相望著，過了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舉起了手，手掌貼到自己的心口處小聲的說道
：“我啊……真的是很羨慕她呢……”
“我真的……很羨慕她啊……”
說這話的時候林巧曼的眼中閃動著光亮，像是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從她的眼眶中湧出來一樣。
不過很快她又把放在心口處的手往上挪了挪，她背過身子去，揉了揉眼眶之後才轉過頭來，擠出個笑容衝著我說道
：“謝謝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啊……知道了答案以後……心裏麵感覺好多了……”
也分不清林巧曼這話是在對我說還是在對她自己說，我看著她瞬間發紅了不少的眼眶，心裏麵像是布滿了陰雲，開始變得濕漉漉起來。
過了片刻見我沒有吭聲，林巧曼又笑了一下，開口說道
：“走吧，咱們的長征路，馬上就要走完了……”
說完這話她邁開步子，往前麵走去，而我看著她還有些發僵的背影，愣了一會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再次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氣氛恢複了平常，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一個插曲一樣，廣告結束了，一切又都恢複了。
當我跟林巧曼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四周已經有不少的學生在等著了。
這些八成都是那些開房未遂的小情侶，有些隻能趁著夜色，在陰暗處在過過手癮什麽的。
周圍的人幾乎都是摟摟抱抱手牽著手，弄的我跟林巧曼這樣並肩的站在這裏就如同兩個聖人一樣。
林巧曼不知道是不是也注意到了周圍環境的淫亂，她看著學校裏麵，過了一會又看向我，開口問道
：“幾點了？”
被她這樣問我掏出了手機，看了看上麵的時間，開口說道
：“還有5分鍾，馬上就下課了……”
回答完她隻後我才又想到了什麽，看著她問道
：“你的手機又沒電了麽？”
被我這樣一問林巧曼才仿佛想起了自己也有手機，隻見她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啊……我總是忘了自己有手機的事情……還沒用習慣……”
聽到林巧曼這樣說我笑了笑，歎了口氣跟她開玩笑的說道
：“真好奇你這個記性怎麽霸占全班第一的位置那麽久的……簡直沒天理啊.”
林巧曼聽我這麽說並沒有想要爭論的意思，她隻是又重新看向學校裏麵，自言自語的嘟囔道
：“好快啊，還有5分鍾……今天就要結束了……”
雖然林巧曼的話讓我很想糾正她的錯誤告訴她現在離12點還有幾個小時呢，不過我忽然間多多少少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也就沒有開口，跟著她一齊看向了學校裏麵。
此時學校裏麵一片安寧，但沒過多久鈴聲響起，瞬間喧雜吵鬧的聲音開始響了起來。
聽到下課了，周圍等待許久的人紛紛往校門口湊去，林巧曼的身子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抖動了一下，這時候她扭頭看向我，笑了笑說道
：“下課了，我要回去了……”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嗯，走了這麽遠肯定也累了，那個……回去早點休息吧……今天……過的蠻開心的……”
林巧曼看著我眨了下眼睛，隨後點點頭說道
：“嗯，我也是……你回去的時候注意點……我……我進去了……”
說完這話林巧曼抬起手來，往前邁了一步朝我輕輕的揮了揮。
我看到她揮手的樣子有些恍惚，眼前閃過了以前送王佳慈回學校時的畫麵。
不過那些畫麵一閃而逝，回過神來以後眼前依舊是林巧曼朝校門口緩緩走去的背影。
看到她的身影快要走進校門了，我忽然間忍不住抬起頭來。
天上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那些曾經跟王佳慈一切看過的星星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連王佳慈，也不知道現在正在哪裏。
這讓我心裏麵莫名的有些難過，沒想到再過幾個小時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而我，卻連王佳慈在幹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都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很落魄，也許沒有林巧曼的陪伴，自己早已不成人樣了。
想到這些我的胸口又開始發堵了起來，我深深的歎了口氣，低下頭準備去路邊打輛出租車。
然而當我頭低下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就見林巧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了回來，她站在我麵前的不遠處，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見到林巧曼又走回來了我有些驚訝，過了半響才回過神，驚奇的開口問道
：“怎麽了？怎麽突然間……又回來了？”
聽到我這麽說林巧曼抿了一下嘴唇，湊到我的麵前看著我說道
：“我忘記了點事情，那個……剛剛不是說了還要教你怎麽解圍脖麽？用我……用我現在給你示範一下嗎？”
林巧曼這話讓我又是一怔，我看著她過了一會，才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前圍著的圍脖，笑著說道
：“在你眼裏，我連這樣的圍脖都不會解麽？”
林巧曼被我這麽一說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看著我，眼神有些渙散的說道
：“好吧，我知道你很笨……不過，應該還是能解開的吧……”
說完這話以後林巧曼的表情很快又平靜了下去，這時候我突然間意識到此時的她離我非常的近，近到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細細的眼睫毛。
而林巧曼好像也注意到了我正在打量她，她先是有些害羞的扭了下頭，但很快又扭正了腦袋，抬起頭來看向我，緩緩的說道
：“生日快樂……屬於你我的……生日快樂……”
林巧曼這話讓我身子裏瞬間摻進了無數的情緒，身體裏的每一處，都變得炙熱發燙了起來。
是啊，雖然並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對於我跟林巧曼來說，算是專屬的一個生日吧……
這時候我莫名的有些鼻子發酸，低了下頭之後，才又抬起頭來看著她，小聲的說道
：“謝謝，謝謝……”
我的話剛剛說完，就見眼前的林巧曼雙眸暗淡了下去，隻見她咬了咬下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突然間往前又湊了一步，伸出手來一下子抱住了我。
感覺到她抱住我的一刹那，心髒的頻率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幾乎呼吸有些停止，就聽到耳邊傳來了她細微的聲音
：“我啊……剛剛說的想像別人一樣走走……其實是想要跟你……像別人一樣能牽手一起走到學校的……”
“可是……似乎很難做到啊……明知道你心裏麵根本沒有我……可是還是想要多在你身邊停留一會，想要多跟你留下一些，好的回憶……”
“這樣的我，會讓你很討厭吧……？”
林巧曼的話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進了我的身子裏，我感覺到她顫抖的身軀，感覺到了她難過的心情，感覺到了周圍看過來的怪異目光。
這時候的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我的身子僵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而林巧曼就這樣一直輕輕的抱著我，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的額頭貼在我下巴處，呼吸溫暖而又急促。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她突然間往後挪了挪身子，抬起頭來看向我說道
：“最後一次，隻有今天……讓我……任性一次吧……”
這話說完以後她踮起腳尖來，紅唇貼上了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