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線索
第2章線索
鳳晚晚躺在繡塌上，手中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那日老夫人的大丫鬟水兒生病，這副身子的原主人去探望，剛接過一碗藥扶著那丫鬟喝下，本是存了討好的心思，誰知那丫鬟眾目睽睽之下便死了。原身被所謂的二妹妹糊裏糊塗的安了個毒害丫鬟的罪名，關進了柴房，百般苦求之下，仍舊逃不過惡毒的折磨，不過兩天便香消玉殞。她身上現在還留著大片大片醜陋的疤痕，若是沒有好藥祛除，隻怕會留在身上一輩子。
鳳晚晚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手臂，扭曲的疤痕送袖口漏出來，丫鬟碧兒心疼她，忙出聲轉開她的注意力：“小姐快擦藥吧，這是大少爺特意找人配的藥，說是保準能使肌膚光滑如初。”
鳳晚晚也不戳破她，原身的弟弟倒是真心關愛姐姐，可惜卻是有心無力，這弟弟不過是個庶出而已，又不受寵，哪裏能尋來上好的祛疤藥膏，不過是寬慰她罷了。
由著碧兒細細塗抹了藥膏，鳳晚晚又開妝奩盒子，盯著其中的寶石頭麵肉痛一番，歎息一聲便命碧兒將東西拿出來好生端著。
既然占了這副身子，她自然要為原身洗刷冤屈，案件發生的地點是那丫鬟的房裏，她要進去，自然隻能先拜會院子的主人老夫人。
到了院門外，枯瘦的老夫人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遠遠見鳳晚晚來了，立即扭頭命人關上大門。
這老夫人最是小肚雞腸，貪婪狠毒，鳳晚晚早就料到這遭，也不氣惱，隻靜靜站在門外，老夫人再不待見她，也不會當真由著她一直站在外麵，萬一這還未病愈的孫女出了什麽事，老夫人難道不要臉麵麽。
烈日炎炎，曬得鳳晚晚還未痊愈的鞭痕火辣辣的疼，碧兒見她臉色蒼白，心疼的要扶她回去，鳳晚晚搖搖頭，忽然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一軟暈倒在地上。
“小姐！”碧兒大驚。
鳳晚晚快速睜開眼睛，朝她眨了眨，碧兒明白過來，連忙朝著院子裏麵高聲道：“快來人牙，大小姐中暑暈倒了。”
門立刻打開，老夫人瞪著眼睛命人將鳳晚晚搬進房裏。鳳晚晚又裝了會子方才悠悠醒轉。
“醒了？倒在我院子外麵是做給誰看呢。”老夫人重重哼一聲，孫女暈倒在自己院門口，要是傳揚出去，隻怕那些個老姐妹都要笑話自己。
鳳晚晚連忙起身，“撲通”一下跪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重重磕了個響頭：“都是孫女不好，竟然被賊人在水兒的藥裏下了毒，水兒隻是一個丫鬟，有誰和她有這麽大的仇要毒害她，那賊人肯定是想對老夫人下手，幸虧沒有成功。隻是可惜了水兒好端端一條命。”
鳳晚晚知道老夫人並不是真心為了自己的大丫鬟而責罰她，老夫人擔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小命，來曆不明的毒忽然一下子在老夫人麵前毒死了人，送藥的人又是鳳晚晚，老夫人心裏肯定有一根刺梗著，必定會把不滿發泄到與此事有直接關係的自己身上。因而當著老夫人的麵她要將老夫人的心思挑明，傷口化膿，隻有將膿戳破流盡，傷口才會好。
“好了好了，我諒你也沒有膽子害我。”老夫人不耐煩地揮揮手，眉宇間的鬱氣稍稍消散一絲。
鳳晚晚在老夫人抬手間聞到一股香氣，那香確實好聞，卻太過濃厚，熏得她鼻子忍不住抽抽。
“老夫人這香真好聞。”鳳晚晚心中冷哼，見老夫人果真開了笑臉，便繼續誇獎，老夫人被捧舒服了，擺手笑道：“這是你二妹妹特意尋來的奇香，說是叫做什麽如香。也就你二妹妹有心，同樣的是孫女，你和你三妹妹就從來沒有給祖母送過東西。”
沒送過嗎，那你頭上現在戴得是什麽。
鳳晚晚暗中冷笑，她剛才送來的寶石頭麵，在她裝暈躺在房間裏的時候，老夫人就已經迫不及待戴上了。她又陪老夫人說了會子話，臨出門時朝碧兒使了個眼色，碧兒點點頭，拉著和水兒同屋的紅兒出了院子。
紅兒突然被拉住，眉毛一抖就要嗬斥，鳳晚晚冷冷一笑，掏出二兩銀子，紅兒眼中發涼，連忙將銀子奪了過來：“我知道小姐想問什麽，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
聞言，鳳晚晚眼眸一冷，緩緩笑了笑，一手掐住紅兒的臉頰，紅兒疼的皺眉。
“你什麽都不知道？”
紅兒有些慌張，卻仍舊嘴硬：“大小姐就給我二兩銀子，當是打發叫花子嗎？”
叫花子？
鳳晚晚沉下眼睛，“啪”地一掌打得紅兒腫了半邊臉。
“你敢打我！”紅兒捂著臉恨恨道。
“啪’地又是一掌，紅兒一時被震懾住，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玩意，見木頭似的大小姐忽然動了怒，紅兒反而不敢再頂撞。
“我問你，水兒死前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鳳晚晚沉沉道。
“水兒臨死前幾天說是身體一天比一天乏。”紅兒老老實實回答。
鳳晚晚眼睛微眯，又問：“水兒死前喝的那藥還有沒有藥渣子剩下。”
紅兒眼珠子一轉，連連搖頭。、
鳳晚晚冷哼一聲，手上用力一推，將紅兒放開。紅兒連忙逃走。
“小姐，她說謊。”碧兒望著逃去的背影氣憤道。
“你再想辦法問問別人看那藥渣子有沒有倒掉。”鳳晚晚摩挲著手指開口道。
“我知道那藥渣子在哪裏。”
“誰！”鳳晚晚高聲嗬斥。
假山後走出來一蒙麵人，鳳晚晚瞬間沉了眼睛，那蒙麵人道：“那藥渣子就在這園子中的某個地方。”
“你怎麽知道？”鳳晚晚冷笑，碧兒想要擋在她前麵，被她大手一揮反而攬在身後。、
“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蒙麵人平靜道，身影好似勁鬆般挺拔。
“你是暗夜的人？”碧兒忍不住驚呼。
鳳晚晚麵色一愣，隨即恢複如常，那蒙麵人淡淡道：“十兩銀子，我告訴你們藥渣子藏在何處。”
鳳晚晚雖然沒有聽聞過暗夜，但是可以推斷出這暗夜必定是一個有著情報搜集功能的江湖組織，並且在民間聲譽極高。她不信這人隻要十兩銀子。
“多謝閣下好意。”
蒙麵人見她拒絕，劍眉微微挑起，聲音卻依舊平穩：“這是封口費。”
前言不搭後語，鳳晚晚卻明了這人是想用藥渣子的下落換取她的閉口，這人在將軍府究竟想要找到什麽。
“既然如此，你我恩怨相抵。”鳳晚晚靜靜道。
蒙麵人卻搖了搖頭：“暗夜的規矩，從不空手而回。”
鳳晚晚一驚，卻不是為了十兩銀子，這蒙麵人這府上隻她見到的便有兩次，能令蒙麵人數次前來查找的東西肯定事關重大。多年的偵探經驗賦予她的嗅覺，讓她聞到危險的氣息，隻將軍府恐怕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麽平靜。
鳳晚晚掏出十兩銀子，蒙麵人接過後便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囊。
鳳晚晚接了包裹冷笑道：“閣下打得一手好算盤，我若是不答應閣下的要求，隻怕這藥渣我也拿不到吧。”
蒙麵人拿到銀子也不多言，轉身一躍飛出牆外，鳳晚晚隱約間聽見沉悶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