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車禍真相 (1)
車子開得飛快,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躲閃的機會,直到被陸晨安撲開滾到一邊,秦悅歆才恍惚地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被陸晨安壓在沈身下,那輛撞過來的車跟旁邊的一輛計程車撞上了,她們兩個人倒是沒什麽事情,隻是交通一下子堵塞了。
“歆歆,有沒有受傷?”
陸晨安支起身,低頭看著她,眼神中的急切讓她恍惚回到了那一天。
她看著眼前的人,一直以來的平淡和冷漠好像一下子就瓦解了一般,嘴角勾起來的笑容諷刺無比:“陸晨安,你那一天找人撞我的時候,怎麽就不多找一個呢。”
多找一個,或許她現在就不用在這裏這麽痛苦難受了。
陸晨安眉頭一皺:“什麽找人撞你,什麽時候的事情?”
秦悅歆愣了愣,想要開口質問,這個時候身後的車子突然按了一下鳴笛,她推了推陸晨安,站了起來走到一旁。
陸晨安似乎有些怔忪,回頭追了過來拉著她似乎想要追問什麽,可是這個時候一直跟著他們沒有現身的保鏢已經將開車撞她們的人揪出來了。
是秦芷茹。
秦悅歆眉頭一皺,秦芷茹看著她雙眼就好像看著殺父仇人一樣。
“秦悅歆,你會不得好死的!我不會放過你的秦悅歆!我就算是死了,我也一定要帶著你一起死!”
秦芷茹就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大叫著,要不是有保鏢拉著她,估計她現在已經撲過來對著秦悅歆一頓拳打腳踢了。
秦悅歆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有些沉:“你為什麽要殺我?”
“哈哈哈!”秦芷茹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陸晨安對我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嗎?我現在連出門都不能出了,我隻要一出門就會有人問我拿視頻!而這些都是陸晨安害的,我不撞死你,怎麽能夠泄憤!”
秦芷茹現在的境地確實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出門何止是被人追著拿視頻,甚至還有一些人問她需要多少錢,來個三人行,各種各樣的人來騷擾她。
“那是陸晨安,你撞我幹什麽?”
秦悅歆看著她,擲地有聲地開口。
秦芷茹一怔,半響之後卻笑了:“你問我為什麽嗎?我就不告訴你,我就是想要撞死你!”
秦悅歆還不知道陸晨安對她的感情,她怎麽會說,她就是說,她今天撞不死秦悅歆,還被陸晨安抓住了,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的,她不好過,他們也不要想好過。
秦芷茹不說,秦悅歆也能夠猜到了秦芷茹為什麽會對她下手而不是對陸晨安,人都是這樣的,下意識地就要去欺負沒有反抗能力的或者是更容易成功的。比起陸晨安,撞她顯然是容易許多。
而且秦芷茹懼怕陸晨安,她看得出來。秦芷茹對著她張牙舞爪的,可是隻要陸晨安將她拉到身後,秦芷茹連說話的時候都會禁不住縮一縮自己的脖子。
隻是這些都不重要了,秦芷茹故意殺人,盡管她什麽事情都沒有,可是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她就算不會被判終身監禁,少於十年是不可能的。
“送去警察局。”
陸晨安揮了揮手,保鏢就帶著人下去了。
被這麽鬧了一通,秦悅歆完全沒有心情再去買禮物了。
兩個人直接就回去了,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
對於剛才那還沒有進行完的交談,秦悅歆的心底已經有了大概的懷疑了。
隻是陸晨安在她的眼前演過太多的戲了,秦悅歆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是在戲裏麵,什麽時候是在戲外麵。
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自己在戲裏麵冷漠自持,在戲外麵也涼薄如斯。隻有這樣,即使是哪一天發現就像是兩年前那樣,陸晨安給她的全都是戲,那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歆歆。”
她剛抬腿進了別墅,身後的陸晨安就叫住了她。
他沒有伸手拉著她,仿佛早就知道她會停下來一樣。
秦悅歆回頭看了他一眼,臉色一如往常:“我想休息。”
陸晨安沒有說話,隻是跟著她上了樓,直到她進了房間,他才伸手將人拉住抱著坐在沙發上:“歆歆,我受傷了。”
她眉頭一動,卻還是無動於衷:“放手。”
陸晨安仿佛和她卯上了一樣,鬆了手,飛快地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去。
秦悅歆卻絲毫不管他,他一鬆手她就抬腿站了起來往前走,隻是很快,就被他重新拉了回去。
脫掉衣服的後背,那白皙的後背上麵卷起了一大片的細皮,上麵滲著點點的血珠。
不是很重的傷,也沒有傷到筋骨,隻是看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一隻手拉著她,一隻手拉著她的右手落在自己的後背上,抬頭看著她好像受了無盡的委屈一樣:“歆歆。”
秦悅歆有些恍惚,卻還是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讓醫生過來幫你處理一下。”
陸晨安的臉色一沉,手一用力自己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緊緊地壓著她不讓她動彈半分:“你不想處理沒關係,給我說說車禍是怎麽一回事。”
秦悅歆抬頭看著他,涼涼地笑了笑:“陸晨安,如果你去做演員的話,我想你的成就會很大的。”
真真假假,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他似乎並不在意她的諷刺,抬手摸了摸她的唇角:“是嗎?因為我長得帥,是嗎?”
她不想和他胡扯,抬手拉著他扣在自己身上的手:“你鬆開我,我想休息。”
“把事情說了再休息。”
他向來都是這麽固執的,不得不說,盡管他對著她逢場作戲了這麽久的時間,性格倒還是有幾分真實的。
秦悅歆一點兒都不想響起來那一天的事情,其實陸晨安愛不愛她這件事情她看得很開,所以當初說離婚的時候她那麽徹底。
她是愛他,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線。
可是她隻是沒有想到,陸晨安會想殺她。
而如今,他在自己的跟前疑惑那一天的事情,她便要重新回憶那一天的絕望。
秦悅歆甚至不知道此刻抱著她的陸晨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狼來了的次數太多了,她已經很難再相信他了。
她低頭看著他,臉色微微發白,一直以來的冷淡在此刻也禁不住有些恐懼的發顫:“陸晨安,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我離開的那一天,五月十九號的那一天,你約我出來見麵,我提前到的,已經下了出租車了,你卻讓我呆在車子裏麵不要出來,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陸晨安臉上的笑意也隱沒了起來,握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發生了什麽?”
她看著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開口說:“我就那樣看著,看著那輛出租車的副駕駛的那一側被一輛車直接衝撞過來,整個車的一半都變形了。你能想象,如果我晚一點到,我真的聽你的話留在那出租車裏麵,你覺得你現在抱著的是什麽?”
說到最後,秦悅歆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想出家,可是主持卻說她六根不清淨,塵緣還未了,所以她就自己讀經書。而這些天,她也確實可以做到心靜如水了,無論陸晨安做什麽,她都視若無睹,無論發生了什麽,她都能夠冷然以對。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配著那樣絕望的回憶,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陸晨安的臉色突然之間冷了下來,秦悅歆抬手想要推開他,他卻微微一愣,又把她抱緊了,抬手摸著她的臉頰,臉上的神情溫和得諷刺:“歆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我那一天,根本就沒有打過電話給你。”
她突然就冷靜下來了,“隨你吧,陸晨安,你不用演戲了,因為我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當成是假的,所以不管你怎麽對我,你想從我這裏再得到什麽,我都可以接受,你坦白一點,或者對我們都好。”
他抬手摸著她的後頸,那溫厚的掌心貼在她的後頸,微微一用力,她就不得不向他靠近。
“歆歆,我隻要你,這是真的。”
她冷笑了一下,偏開頭讓他的吻落在了臉側:“是嗎?可是抱歉,我覺得是假的。”
說著,她抬手推開了他。
陸晨安也鬆了手,她站了起來,直接就走向了浴室。
那一天她聽到的聲音分明就是陸晨安的,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是他沒有半分解釋的。
就算解釋得了,那又怎麽樣呢,那麽多鐵錚錚的事實告訴她,陸晨安不過是在騙她罷了。
秦芷茹開車撞秦悅歆的消息頓時就被各大媒體報道了,方素嬌在病房裏麵看到新聞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傻的,喂著秦慎宇的白粥“哐當”的一下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秦慎宇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了,可是他都已經躺在病床上了,這兩天雖然是精神好了點,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沒多少時間了。如今秦芷茹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管不了,更沒有辦法管。
秦芷茹會到今天這個境地,全都是因為方素嬌,如果不是她,秦芷茹也不會這麽偏執、狹隘。
秦慎宇看著方素嬌這個自己想恨卻又恨不起來的女人,隻有滿腔的哀怨:“你看看,這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的狹隘和妒忌,芷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方素嬌突然之間,仿佛想起了什麽一般,低頭看著他:“因為我?秦慎宇,這件事情明明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不愛我,如果不是你隻愛葉慧雲那個賤人,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你為什麽不愛我,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都還惦記著葉慧雲那個賤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上一次要見秦悅歆是想幹什麽,你是想要從她的口中知道葉慧雲的事情是嗎?哈哈哈,可惜啊,她不說,她不告訴你!秦慎宇,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當初愛的人是我,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方素嬌已經瘋了,她在自己的固守成見中已經沒有辦法走出來了。過了三十多年了,她始終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她覺得最大的錯是葉慧雲。如果不是她勾引秦慎宇,秦慎宇就不會想要拋棄她和秦芷茹。
而現在,秦慎宇到死了,最忘不了的人還是葉慧雲那個人。
她將這一切的錯誤都歸咎到葉慧雲的身上。
秦慎宇見她這般,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你,你到現在,都,都還,執迷,不,不——”
他話都說不完,突然之間就抽搐了起來。
一旁的心電圖機器“嗶嗶嗶”地響了起來,方素嬌有些清醒過來,連忙大叫:“醫生!醫生!醫生!”
秦慎宇已經是她這輩子的執迷了,她雖然很秦慎宇,可是她也還是愛著他啊。不然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還守在他的身邊。
秦慎宇兩年前甚至還出軌了,兩個月前他甚至每個晚上都叫著葉慧雲的名字。可是她還是守著她,這其中的愛恨情仇,誰是誰非,又怎麽能用對錯兩個字去衡量呢。
秦慎宇搶救了半個小時之後宣布死亡,聽到消息之後方素嬌整個人癱在地上,雙眼失神地看著前麵。
秦慎宇可以說是死不瞑目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因為開車撞人而被上告法庭,自己的結發妻子還沉浸在往事中執迷不悟。
秦慎宇去世的消息上了一回報紙,雖然秦家落敗了,但是曾經的秦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雖然落敗了,卻也是還有點兒價值的。
特別是在如今秦芷茹被控故意殺人罪的關口,有些記者媒體就是這樣,看熱鬧的不怕事情大,人走茶涼。秦家落敗了,如今報道起來更是沒有半分的忌憚。
捧高踩低,仿佛已經成了媒體的準則了。
是夜。
沙發上的男人微微低垂著頭,手上夾了一根香煙,隨意地放在身側的沙發邊上搭著自己的手。
慕簡庭進來的時候直接就把手上的資料往陸晨安的身上一甩:“你要的。”
說著,他抬腿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和你想的一樣,事情是方素嬌做的。那一天秦悅歆去醫院見了秦慎宇,不知道給了什麽給秦慎宇,秦慎宇在秦悅歆走了之後和方素嬌吵了一架。這個事情我打聽了一下,好像聽說是秦悅歆並不是秦慎宇的女兒,也不是葉慧雲的女兒,當年方素嬌汙蔑葉慧雲背叛秦慎宇,證據就是秦悅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慕簡庭喝了一口水,才繼續開口:“我順著這線索查了一點關於秦悅歆的事情,她是葉慧雲的養女,葉慧雲和秦慎宇的女兒早產出來就斷了氣了,剛好秦悅歆被親生父母拋棄在醫院裏麵,葉慧雲就收養了,也一直當親生女兒來養。當初葉慧雲之所以不接受秦慎宇提出的DNA檢測,她是不像讓這件事情給再多的人知道,讓秦悅歆難堪。但是葉淵和秦慎宇的父親的交情不錯,秦慎宇的父親一直覺得秦慎宇對不起葉慧雲,所以當初葉淵病重的時候希望秦悅歆未來有個保障,就和秦慎宇的父親商量了,將秦悅歆當成是秦家的孩子養。”
慕簡庭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秦慎宇雖然不是個男人,但是他父親倒是明事理,也重道義,當年明知道秦悅歆隻是葉慧雲的養女,也還將手上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葉慧雲。”
秦氏不同立華,秦氏的控權基本上都是在秦慎宇的父親手上,當年秦慎宇父親手上秦氏股份高達了百分之六十,隻是後來秦家出了一點事情,勻了一點出去。
陸晨安挑了挑眉,將桌麵上的資料拿起來:“這件事情韓舒雅知道?”
慕簡庭搖了搖頭:“秦悅歆不聲張,我想她也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陸晨安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翻開了資料,臉色卻越發的陰沉。
慕簡庭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了,也不說話,一直在喝著水,知道他幾乎將那調查結果翻完,他才開口:“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子?我當初也納悶了,你說親悅歆是真真切切地和你通了電話,但是你卻沒有打過任何電話給她。這電話可不比別的短信啊什麽信息,可以由別人的手偽造。而且秦悅歆和你也做過兩年的夫妻,對你的聲音自然是熟悉的,她不可能聽錯的,是不是你的聲音,我想她一聽就能聽出來了。”
陸晨安將資料往桌麵上一扔,又拿了一根煙重新點燃放進嘴裏麵抽了一口:“人呢?”
“關著,你現在要去見他?”
陸晨安沒有說話,隻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慕簡庭連忙求饒:“行,走,現在過去。”
不要說是陸晨安,就算是他,被人這麽擺了一道,他也會忍不住現在就找人去算賬。
或者你覺得他們狹隘,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的,你活得越高,你的手段就必須越狠,不然底下的人遲早就將你踩了上去。
如果不是秦芷茹的這一次車禍,或許秦悅歆永遠都不會說出五月十九號發生的事情,而陸晨安將會永遠背著這個黑鍋。
秦悅歆逃了這麽多天,慕簡庭也突然明白了。
一個自己愛的男人要置自己於死地,不走,難道還要自己拿把刀死在他的跟前嗎?
一路上,陸晨安的臉色都是陰鬱無比的,就連慕簡庭都不敢多說。
誰會想得到,方素嬌居然會找了一個配音演員來模仿陸晨安的聲音給秦悅歆打電話,所有的一切都是方素嬌做的,卻無比成功地將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陸晨安的身上去了。
不得不說,比起秦芷茹,方素嬌這個女人有智商多了。
底下庫有些陰暗,即使是開了燈,卻還是讓人覺得不夠敞亮。
慕簡庭讓人將其中一間倉庫的門打開,一個男人被綁在椅子上麵坐著,看到他們的時候雙眼的恐懼不斷地擴大。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什麽錯事。
陸晨安上前將塞在男人的口中的布扯了下來,勾著唇笑了笑,隻是那笑容裏麵沒有半分的笑意:“聽說你很會模仿人的聲音?”
男人連忙搖頭:“不是的,陸少,不是的,我知道錯了陸少,我知道錯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想幹什麽,她騙我說隻是想要把秦悅歆約出來而已,陸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晨安向後退了一步,始終看著他:“模仿一下他的聲音。”
說著,他抬手指向了慕簡庭。
對於男人求饒的話,他仿佛沒有太聽到一般。
男人拿不定陸晨安的態度,看著他不敢開口,是慕簡庭幫他開的口:“陸少的話你沒聽到?”
男人渾身一僵,模仿著慕簡庭的話說了幾句:“晨安,這件事情你要怎麽處理?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你覺得上次的那個項目怎麽樣?”
一連四句話,真的是很像,如果不是親眼看著他開口的,在場的人都要以為是慕簡庭開口。
陸晨安臉上的笑意突然之間就收了起來,抬腿走向他,拿了一根煙出來點上:“那一天你對秦悅歆說了什麽?”
男人回憶過來,將那幾句台詞背了出來。
陸晨安拿著煙的手微微抖了抖,摁著煙頭直接就躺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吃痛大叫:“陸少!陸少!陸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煙頭上的火星已經熄滅了,陸晨安看著慕簡庭抬腿往門口走去。
慕簡庭皺了皺眉:“你打算怎麽處理?”
他沒有回頭,笑了一下:“既然他這麽會說話,就讓他以後都不能說話了。”
慕簡庭點了點頭,看向屋裏麵看護的人:“陸少的話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男人嚇得整個人都是軟的,他正職是個播音主持,平時接一些配音,如今陸晨安是要毀了他以後。
“陸少!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想幹什麽!陸少,你放過我吧!”
陸晨安已經走了出去了,剩下慕簡庭,他看著男人,也不禁冷笑:“你不知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不知道差點把陸少的女人害死了,就拔你一根舌頭,你算是撿到了!”
如果秦悅歆不是早到了那麽久,如果不是她提前下了車。他看了當時車禍的照片,秦悅歆估計隻剩一團肉醬了。
狠?
換了有人敢這麽對韓舒雅,他也不會手軟的。
秦慎宇還沒有出葬,方素嬌向法院申請讓秦芷茹出來送一下葬,都被法官駁回了。
這其中的緣由,不用想都知道了一定是陸晨安扣住了人。
守靈的就隻有方素嬌一個人了,秦家的其他人都不是什麽好人,秦慎宇本來就是單傳,其他的秦家人血脈得生疏得很,如今來看一眼就走了。
看到陸晨安的時候方素嬌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來幹什麽?”
陸晨安笑了笑,看著方素嬌:“聽說秦先生去世了,我好歹做過他幾個月的女婿,送一送秦先生,方女士不會不允許吧?”
他的笑容淡淡,方素嬌卻知道這個人沒安好心的,如今過來,也不過是想要棒打落水狗而已,她自然是不相信陸晨安真的來送秦慎宇的。
她原本是跪在那墊子上的,如今看著陸晨安直接站了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方女士在害怕什麽?”
方素嬌四周看了一眼,卻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害怕什麽?我用得著怕你嗎?你不要以為你現在很了不起,你能夠做到的事情,總會有人比你更狠的。對了,聽說陸少還有個堂弟,我奉勸陸少小心哪一天自食其果。”
“這倒不用方女士擔心,方女士與其擔心我,還不如當心一下你的寶貝女兒吧?”
方素嬌臉色更白了,這一次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陸晨安你想幹什麽?!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嗬嗬。”他笑了一下,眼眸勾了勾:“像方女士這樣的人都能好好地活到今天,我想我不會比你短命的。”
陸晨安不急不緩的態度讓方素嬌恐懼,當初就是她和秦芷茹引狼入室的,曾經的時候隻覺得秦悅歆倒黴,卻沒有想到,真的原因是在這個男人的心思和恐怖。
她現在甚至不敢猜測陸晨安想要幹什麽:“你滾!你滾!”
陸晨安攤了攤手:“既然方女士不歡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說著,他轉身真的就走了。
隻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方素嬌:“不過走之前,我覺得我還是要提前告知一下方女士,對於你對歆歆所做的一切,我並不想加諸在你的身上,畢竟方女士也一把年紀了。我覺得對秦小姐下手,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方素嬌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晨安,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麽多了,直接衝了上去:“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陸晨安你想幹什麽!你有什麽事情你對著我來!你不要動芷茹!你要是敢動芷茹,我跟你拚了,我就算是拚了這條老命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管秦芷茹怎麽樣,那都是真真切切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這麽多年來,她和秦慎宇兩個人唯一一點的證明,也還算是有價值的存在就是秦芷茹了。
盡管她將秦芷茹教育成了這個樣子,可是那也是她的女兒,陸晨安要傷害秦芷茹,方素嬌自然是要發癲的。
陸晨安眯了眯眼:“抱歉啊方女士,你就算拚了這條老命,恐怕也不能讓我不好過了。”
說完,他抬腿直接就走了。
方素嬌怔怔地看著陸晨安走遠的背影,抬手捉著自己的頭發不可置信這一切:“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陸晨安回來的時候,秦悅歆還沒有睡著,已經不早了,將近淩晨十二點了,她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
秦慎宇的去世的消息整個市都知道了,她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她也沒去。
她對秦慎宇到底是有怨的,而且方素嬌應該也是不願意見到她的。
既然自己不情願,別人也不願意,那麽她就不去了,也避免了難堪的場麵。
十二月底的天氣已經完全進入了冬天了,在屋子裏麵自然是不會覺得冷,隻是從外麵帶回來的冷氣卻是十分明顯的。
陸晨安還沒有抱到她,秦悅歆就已經感覺到他滿身從外麵回來的冷氣了。
他已經將外套脫了,穿了一件打底衫和灰色毛衣,冷氣全沾染在那外套的身上,可是秦悅歆被他抱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抬手推他:“你又幹什麽?!”
他低頭吻著她,一點點的,仿佛對她的不滿一點兒都感覺不到一樣。
秦悅歆忍不住抬腿這他的肚子將陸晨安從自己的身上踹開,坐起身想要開燈,卻被他重新伏下來的身軀直接攔住了。
陸晨安伸手將她伸起來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上,跟張被子一樣,密不透風地用自己的身軀壓著她:“歆歆。”
他總是能夠輕易地就掌握了她的弱點,拿捏著她的所有動作。
就像是現在,就連開口的語氣都是捏著她的心情出來的。
那滿滿的繾綣和喟歎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那瘋長的藤蔓包裹著一樣,怎麽都掙紮不開來。
或者說是,還沒有等她掙紮開來,他就已經鉗住她另外的一個缺點了,“看到了嗎?”
他壓在她的身上,一點兒撐著自己的力氣都沒有,那胸膛就壓在她的胸口,整個人重得讓她有些難以呼吸。
秦悅歆有些惱怒,咬著牙推著他:“陸晨安你起來!”
他卻一動不動的,體重幾乎要相當兩個她的男人壓在她的身上,秦悅歆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
陸晨安卻一點兒都不管,空出來的兩隻手,一隻手撥著她臉上淩亂的頭發,一隻手在她的臉側不斷地撫摸著。
他微微仰著頭,兩個人的雙眼隔了不到十厘米的距離,就這麽直直地看著她,又開口問了一次:“看到了沒有?”
秦悅歆自然是知道他在說的是什麽,無非就是那一份他故意放在書房上麵的調查資料,上麵清楚地說明了五月十九號的那一場車禍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壓著文件的是一支錄音筆,裏麵清晰的將他詢問男人的對話全部錄了出來。
似乎怕她不相信一般,他還讓那個男人模仿了一次慕簡庭的聲音。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就算是那一場是誤會又能怎麽樣,他對她做過那麽多狠心的事情,難道就能夠因為這一件事情的誤會所以她就應該原諒他理解他嗎?
對不起,她做不到。
在一次又一次被傷得那麽徹底之後,她就算是還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也已經學會了先愛自己了。
可是如今,他這麽委屈又自得的語氣問她看到了那些資料了沒有,仿佛是在等著她一頭紮進了他的網裏麵,抱著他痛哭流涕地說自己誤會他了。
秦悅歆隻覺得好像,想到這裏,她臉色一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撐著她自己翻了一個身,將壓在自己自己身上的陸晨安翻下了床下麵。
陸晨安顯然對她的這個動作也是十分的不解,摔在地上的毛毯上,他撐著毛毯坐了起來,看著她有些茫然:“歆歆?”
秦悅歆坐起來,也沒有開燈,就這麽借著那窗外的月色直直地看著他:“我看到了,然後呢?陸晨安,你到底有沒有心的,你愛我嗎?你現在做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還是說,你那可怕的占有欲在作怪,讓你覺得我必須在你的身邊對你像以前那樣?”
“還是說,你覺得看著我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可是抱歉,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記仇,你對我做過的事情,任何一件提起來,都足夠我離開你。你不讓我走,我認了,可是陸晨安,你控製得了我這個人隻能出現在這裏,可是你不要那麽霸道,這個世間上,還有一些東西,是你控製不了的。”
她說著,挑著嘴角冷笑:“比如說,人心。”
底下的陸晨安臉色已經陰鬱不已了,秦悅歆看著他,卻沒有半分的退縮。
她為什麽要退縮,從開始到現在,受傷害最大的人是她,最委屈的人也應該是她,所以她為什麽要退縮?
陸晨安站了起來,看了她半響,抬手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走到另外一側上了床,抬手將她扣進了懷裏麵:“睡覺!”
秦悅歆愣了愣,整個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說了一大堆,她以為陸晨安會罵她打她,或者是將她趕出去,她卻沒想到他隻是這樣,然後讓她睡覺?
她看不懂陸晨安,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就看不清楚。
秦悅歆閉了閉眼,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涼得就好像她現在的心一樣。
夜半的房間靜得隻有呼吸聲,身後的男人突然動了動,仿佛知道她沒睡一樣,抬手掃了掃她的頭發:“歆歆,你不要漠視我,我會對你好的。”
他抱著她,低頭埋在了她的頸側,就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孩子一樣。
第二天是秦芷茹開庭的日子,她作為受害人,自然是要出席的。
秦家已經倒了,就算方素嬌花再多的錢,也沒有辦法能夠讓秦芷茹安然無恙了。
秦家沒倒的時候她尚且鬥不過陸晨安,如今秦家倒了,她更加鬥不過陸晨安。
秦芷茹開庭的時候按照律師的說法就是說自己隻是看到秦悅歆和自己的前夫在一起,她覺得前夫之所以會和自己離婚是因為秦悅歆。所以她才會這麽憤怒的,撞人也是臨時做的決定。
她不斷地哭訴著,在場的人看著她都有些懷疑了。
隻是秦芷茹過往對秦悅歆的陷害的一些事情被作為證據翻出來,陪審團對她現在的哭泣又有了懷疑。
薛成已經當了六年的律師了,輸過的官司五個手指都沒有。這一次的事情有大量的證據證明秦芷茹明明是蓄意謀殺的,商場附近的監控也被調了出來,證明秦芷茹一直都在商場跟宗秦悅歆。
但是秦芷茹還是否認蓄意謀殺秦悅歆,她承認自己跟蹤秦悅歆,但是她隻是想確認秦悅歆和陸晨安是否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秦芷茹這樣的解釋無疑是合理的,隻是薛成又叫了一個證人,就是那個幫她盯著秦悅歆什麽時候出陸家別墅的男人。
薛成捉住了秦芷茹隻讓男人盯著秦悅歆,而不是盯著陸晨安這一點,秦芷茹沒有辦法反駁。
秦芷茹故意殺人的指控已經成立了,雖然沒有造成受害人的具體傷害,但是鑒於秦芷茹已經多次對受害人進行騷擾和侵害,情節嚴重,剝奪政治權利十八年零五個月,判處監禁十八年零五個月,並且賠償受害人的精神損失三萬六千五百塊。
判刑宣讀的時候秦芷茹當場就瘋了,捉著那禁牢上的鐵條看著秦悅歆,雙眼發狠:“秦悅歆你最好不要讓我有機會出來,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
場麵有些混亂,聽審的方素嬌緊緊地拽著雙手,看著陸晨安和秦悅歆,幾乎咬碎了牙。
秦芷茹正式被收監,陸晨安讓人將她送進了重刑犯中,秦芷茹還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出去殺了秦悅歆報仇。
卻沒有想到,那些重刑犯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