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放你走,想都別想 (1)
她就站在那兒,周圍的人群已經尖叫起來了,可是秦悅歆卻仿佛什麽都聽不到一樣。
那輛計程車已經被撞得變形了,開過去的那輛車的車頭直直地對著副駕駛的那一側撞過去,司機從計程車裏麵跑了出來,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傷了。
秦悅歆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冷的,如果她晚一點下車,如果她早一點走回去,那麽現在,她估計就是直接被撞死在那輛計程車裏麵了。
而就在幾秒前,陸晨安居然還打電話讓她回去,讓她回去車裏麵。
她從來都不知道,陸晨安原來一直想要致她死地。
她那麽愛的一個男人,現在卻要將她撞死。
開車的那個男人已經暈倒在車裏麵了,她低頭看了一眼摔碎了屏幕的手機,已經黑屏了,什麽都看不到。
秦悅歆彎下了身,手摸上手機的時候,眼淚滴在手背上,就好像火燒的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直到司機提醒她到的時候,她還沒有從剛才的那一場旁觀的車禍裏麵清醒過來。
“小姐,一共五十八塊。”
拿錢的時候,雙手都是抖的,她找了許久,都找不到三塊錢的散錢,她最後遞了六十塊過去:“師傅,不用找了。”
下車的時候,腳小突然一軟,要不是扶著車門,差點兒摔倒了。
司機師傅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兒吧?”
她抬頭看了一眼司機,搖頭笑了笑:“沒事,我就是,腳有點兒軟。”
說著,她鬆開了扶著車門的手,站直了身體,轉身把車門關上。
她的腳已經恢複正常走路,可是現在,她卻覺得的雙腿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那短短的一百多米的距離,卻像是走了一千多米一樣。
開門的時候手都是抖的,鑰匙插了許久,一直都插不進去。
秦悅歆站在那兒,整個人都是發抖的,眼淚不斷地掉下來,一滴滴地落在手背,鑰匙上。
平時隻要幾秒鍾的開鎖,如今卻用了幾分鍾,都開不了。
她站在那兒,直接靠在門板上就哭了出來。
雙腿就好像回到了剛放開拐杖的那一天一樣,站在那兒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整個人直接就跌在了門檻上麵。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陸晨安要殺她。
她隻是愛他而已,她到底哪裏做錯了?
她隻是愛他而已啊。
隔壁家的貓竄到她的跟前,用鼻子轟著她的臉,那小小的舌頭舔在臉上的時候,秦悅歆幾乎奔潰。
她不過是這些日子吃飯的時候喂了一些吃食給小貓,不過是兩個多月的時間而已,小貓現在見到她哭,都知道過來安慰她。
可是陸晨安呢?
她一心一意照顧他兩年,他一次次將她摔倒泥地裏就算了,如今就連她僅剩的這條殘喘的命也不打算留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夜色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在門檻那兒坐了幾個小時。
身旁的貓就這麽一直陪著她,蹲在那兒不聲不響的。
秦悅歆抬手抹了一下擋住視線的眼淚,起身重新找出鑰匙開門。
心已經被人扔在深井裏麵,泡得麵目全非。
屋子裏麵的東西還停留在她下午出門之前的模樣,還未收拾好的東西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
她站在門口微微抽了口氣,關了門走進去,進去廚房下了一個麵,吃完之後她將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
秦悅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將屋子裏麵需要好好珍藏的物件放好,沒有留下的意義的物件全部扔進了紙箱,將自己幾天前買回來的一些大塊膠紙將一箱收拾好的東西全部封了起來,書櫃裏麵的書已經被她全部鎖起來了,衣櫃裏麵的衣服她隻翻了四套衣服出來,兩套是春裝,兩套是夏裝。
做完所有一切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她燒水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今天穿過的衣服,直接就扔了,拖著行李箱就往外麵走。
陸晨安要她死,可是她想活著。
葉慧雲和葉淵兩個人臨走之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她好好活著,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自以為是自己算計了陸晨安,卻從未想到,一直被人算計的是自己。
而如今,陸晨安甚至要置他於死地。
淩晨的舊城區,安靜得隻有那些狗吠和貓叫,走到轉角的時候,下午的那隻貓突然叫了一下。
秦悅歆回過頭,家門口的燈照在那小貓身上,它就立在那牆角,眼睛一直看著她。
她隻覺得眼眶發熱,抬了抬頭,讓眼淚倒了回去,咬著牙轉身,沒有再回頭。
那行李箱拖拉在坑窪不平的路麵上,聲音特別的明顯,凶橫的狗吠聲不斷地傳來,她幾乎是一路跑出去的。
這個時候的路麵安靜得有點恐怖,秦悅歆看到計程車有些害怕,可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是陸晨安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的。
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她去哪兒,她報了個地址。
先發現秦悅歆不見的是劉曉曉,秦悅歆出院了之後她又接了一個月的看護,過年之後又看護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直到這兩天才空下來。
她的朋友不少,可是最近遇上了煩心的事情,想找秦悅歆聊聊。
打電話的時候卻發現一直關機,年前的時候她曾經去過一次秦悅歆的家。一開始她以為是秦悅歆自己在書房,手機沒電了沒注意,所以才會接不到她的電話的。
直到她到秦悅歆的家門口看到那上了的鎖,才隱隱地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但是她到底還是比較了解秦悅歆,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先打電話給韓舒雅。
韓舒雅剛開完會出來,關於新一年的工作規劃,她還要整理出來給各個部門。
接到劉曉曉的電話的時候她以為是秦悅歆出門忘記帶手機了,秦悅歆出院之後的情緒一直很冷靜,她不會無緣無故不見的。
劉曉曉沒有辦法,畢竟親悅歆是成年人。
“喵。”
剛掛了電話,就聽到一直貓站在那護欄上麵對著她叫。
劉曉曉隻覺得太陽穴一跳,攀著一旁的窗戶看了進去,她的身高不高,看得十分的困難,隻能勉勉強強地看到裏麵的東西好像都被封住了。
看到這些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什麽,秦悅歆根本就是出門忘了帶手機或者手機沒有電了,她是已經走了,手機號碼也換了。
韓舒雅在接到劉曉曉電話的時候也慌了,把報告下發下去,她直接就去找人了。
秦悅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這個城市,從小學到現在,她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
韓舒雅根本不知道她能夠去哪兒,可是找遍了所有她能夠想得到的地方了,都找不到。
她和劉曉曉兩個人分開來找的,大家都把地方找完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
韓舒雅覺得可能自己和劉曉曉找人的時候剛好錯過了,於是又重新找了一次。
這場尋找持續到晚上八點多,親悅歆的手機還是打不通。
劉曉曉站在秦悅歆的家門口,已經急哭了:“舒雅姐,悅歆姐真的不見了!”
韓舒雅也慌,秦悅歆不見了,她比任何人都慌。
可是聽到劉曉曉的哭聲,她隻能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
慕簡庭開完會就出去陪市領導談一個項目,散場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跟那些人喝酒,他出來人都有些暈的,卻還是問了一句:“韓秘書呢?”
李特助將韓舒雅的話原話帶給了慕簡庭,慕簡庭眉頭一皺,拿了手機撥了韓舒雅的電話。
倒是接得快:“你去哪兒了?”
“歆歆家門口,她不見了。”
傳來的聲音喑啞不清,慕簡庭一聽就知道是出事情了。本來有幾分醉意,如今一下子就被衝醒了,“你在那兒別動,我過來。”
說著,直接就讓司機開車過去了。
秦悅歆真的不見了,查不到任何的購票記錄,這邊是老城區,根本就沒有監控。
慕簡庭派出去的人回來都是說找不到,韓舒雅站在那兒整個人都是呆的。
這人不見了有很多種可能,想得好一點兒的話是秦悅歆自己離開的,這起碼證明她還是好好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主動離開的,而是出了什麽意外……
韓舒雅不敢想,她不知道該怎麽去想。
劉曉曉抬手抹了一下眼淚,將幾個月之前的事情給韓舒雅說了:“舒雅姐,悅歆姐可能是自己離開的。她還沒有康複出院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好像有這樣的打算。”
韓舒雅愣了愣:“為什麽,她——”
隻是突然想到什麽,韓舒雅知道劉曉曉的猜測沒有錯。
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要離開這裏無可厚非。可是,也不用手機一直關機啊,秦悅歆不像是這麽沒有擔當的人,她知道很多人會著急她,她不可能手機一直都關機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簡庭站了起來,默默地走到外麵,撥了陸晨安的電話。
秦悅歆不見了,電話還打不通,唯一可能的就是在陸晨安的手上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他一句廢話都沒有說:“秦悅歆在你的手上?”
兩個人認識了二十多年了,慕簡庭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電話對麵的陸晨安立刻就發現不對勁了:“她不見了?”
慕簡庭眉頭皺了皺,有些猶豫說不說,轉了轉頭,視線落在韓舒雅的身上,最後還是開了口:“不見了,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打不通電話,家裏麵的東西全部都封起來了。”
顯然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了。
秦悅歆已經在旅館裏麵呆了三天了,如果不是因為各種手續的麻煩和刁難,她根本就不至於現在還沒有離開。
她怕陸晨安會找到自己,所以就連普通的酒店都不敢住,實名登記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的行蹤了。
可是這種旅館根本就不正規,住進來的人魚目混珠。晚上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在外麵敲門。有些是出來覓食的小姐,有些是喝醉了酒的男人,還有一些是存心找事的男人。
她基本上不敢晚上回去的,基本上六點左右就會回到旅館裏麵,鎖了門再也不外出。
但是其實那兩道門鎖並沒有什麽含金量,如果真的是遇上了什麽人非要撞門的話,估計也沒有什麽懸念,直接就會被撞開。
秦悅歆把最後的一份證明辦好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跨了半個城區辦證,如今回去,怎麽都要半個多小時。
坐在計程車上,有些頭疼,這兩天,她出門的時候,似乎有一個男人總是盯著她看。
那個男人似乎從她住進旅館就在了,就住在她的隔壁。
那邊的工作人員說明天把缺了的證明拿過去就可以蓋章了,她今天一整天都是辦證明,這邊跑一下,那邊跑一下,一上計程車就忍不住想要睡覺。
司機提醒她到了的時候,秦悅歆幾乎要睡著了,付了錢,打包了一份外賣就回去了。
晚上八點多的街道上還有很多人,旅館的老板坐在前台那兒磕著瓜子看韓劇。
她想了想,“老板娘,我再開一個房間。”
“你開那麽多房間幹哈啊?”
秦悅歆編了個理由:“我有朋友要過來,先開好房間。”
有錢賺,老板娘也沒有在說什麽,給了她鑰匙:“一百塊,二十塊是押金。”
她沒說什麽,直接給了錢,拿了鑰匙就走。
重新開的房間比原來的房間離得也不遠,她原本住的房間是403,現在重新開的一間是412,也就是在對麵往前走的第四間。
那個男人就在405,她隔壁。
這旅館的房間布局是單數的一排,雙數的一排。
秦悅歆上樓的時候看了一下,確定那個男人似乎不在,連忙拿了行李就去了412.
她今天總覺得會出什麽事情,一整天的左眼都在跳。奔波了一整天,她幾乎是倒在床上就睡了,買回來的食物還放在一旁,碰都沒有碰過。
半夜的時候聽到聲響的時候她還醒不來,或許是太累了,眼睛怎麽都睜不開,出現了睡眠癱瘓。
等她坐起身來的時候,門鎖已經被外麵的人開了一個了,那所謂的一條小鏈子的防盜鎖,也被人拿著鋸子在鋸。
她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沁滿了冷汗,將近半分鍾才徹底冷靜下來。
這種情況下,外麵的人顯然是有預謀的。
秦悅歆迅速地掃視了房間裏麵的物件,視線落在那床頭的爛台燈上,這是她唯一能夠拿起來,也比較有攻擊性的物件了。
她人剛藏到門後,門就開了。
房間裏麵沒有開燈,隻有那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上透進來的月光。
並不是十分的光亮,她卻一眼就認出來進來的這個男人就是405的那個房客。
秦悅歆直接抬起台燈就砸了下去,男人驚叫了一下,可是他就在門口那兒堵著,她在門口出不去。男人也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砸了一下就直接暈過去來了。
上初中的時候她練過幾年跆拳道,大學的時候也練四年,雖然這幾年沒怎麽再練了,但是多少還是能夠使出來一點兒。
隻是秦悅歆確實不怎麽幸運,前不久的車禍讓她的腿打出來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將人劈暈。
男人反應過來捉著她的腿一把就將她拉了過去,秦悅歆下意識地抬手揮了一拳過去。
男人吃痛,低哼了一聲,反手關了門,抱著她直接扔在了床上:“美女,我勸你不要再掙紮了,來,哥哥疼你。”
秦悅歆整個人都是發抖的,這個旅館裏麵,顯然沒有人會管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就算是叫得再大聲,人家也隻當是你在玩情趣。
房間的隔音極其的差,好幾個晚上她都能夠聽到那些叫聲。
房間裏麵有些黑,她卻能夠清晰地看到男人幾乎發光的雙眸,頭壓著就要親她。
“我有錢,給你錢,你去找小姐!”
男人看著她就笑了:“小姐哪裏比得上你,我觀察了你好幾天了,美女,你應該是從家裏麵逃出來的吧?”說著他摸了一下她的手臂:“嘖嘖,瞧瞧,你這皮膚滑得,我還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女人呢。”
秦悅歆嚐試摸些什麽,一邊和他周旋一邊找東西:“我不是逃出來的,我隻是過來這邊幹點事情,我丈夫今天晚上就過來找我了!他隻是火車晚點了而已,你現在放開我還來得及,我丈夫可不是個好惹的,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嗬,美女,你撒謊都不帶眨眼睛的嗎?我觀察了你這麽多天,都沒見你跟誰過電話。”
秦悅歆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你跟蹤我!”
“你別說得這麽難聽,我隻是保護你。”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低著頭要吻她,秦悅歆連忙偏開了頭,那吻落在她的臉上。
惡心的感覺讓她渾身發冷,手摸到電視機的遙控器,她拿起來直接就對著男人的腦袋砸了下去。
“啊——!”
大概是砸到了什麽地方,男人叫了一聲,壓在她身上的力氣也鬆了鬆,她抬腿對著男人的下盤用力踢了一下,然後在他弱下來的時候將他推開跳下了床。
“你這個——”
可是她下床的時候絆了一下,站起來的時候男人的手一把就拽著她的長發:“你特麽還敢打我!我還想著憐香惜玉,這下好了,你既然這麽凶猛,就別怪哥哥我弄死你!”
男人咬牙切齒的,秦悅歆被他拽著頭發,一下子就被他拽了回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
她不斷地尖叫,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你叫啊?你現在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說著男人直接就動手撕她身上的衣服,幸好她今天太累了,澡都沒有來得及洗就直接睡著了,身上穿著的還是牛仔褲和套頭針織衫。
下身的牛仔褲撕不開,針織衫下麵她還穿了一件衣服。
“臥槽!”
男人罵了一句粗口,秦悅歆咬著牙,沒有說話,卻一點點地把自己的身體往上挪,直到手摸到那放在床頭上的玻璃杯,她這一次是對著他的後腦勺打下去的。
男人抽了口氣,她抬手對著他的鼻子打了一拳。
這是個好機會,她從側麵下了床,拿過那熱水壺護在身前。
男人伸手又想把她捉回去,她直接抬起熱水壺就對著男人砸了過去。
“你特麽的——!”
見她要走,男人直接壓著門口:“你走啊,你倒是走啊!”
她現在確實是走不了。
但是卻也漸漸地冷靜下來,思緒慢慢地回籠,她看著男人一臉的冷意:“誰讓你來的?”
他顯然是有預謀的,這幾天也一直在跟蹤她。
男人怔了怔,突然笑了:“你在說什麽?不過今天不管你說什麽,老子都不會放過你了。”
秦悅歆下手很重,鮮血從男人的額頭上流下來,男人摸了一把,直接就罵了句粗口:“你特麽的倒是能耐!待會兒你別求饒!”
秦悅歆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邊扯著窗簾一邊開口說話引著他的注意力:“我給你雙倍的錢,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嗬,現在就算是給我一百萬,我也不會滾出去了!”
說著男人直接就撲了上來,秦悅歆用力將窗簾拽了下來,對著他兜頭一罩。
趁著男人被絆著,她連忙拉開門跑了出去。
卻因為跑得急,她直接就摔了在了地上,還沒有等她起身,視線出現了一雙和這周圍極其不搭的白皮鞋。
抬起頭,入眼的是陸晨安那張瀲灩的臉。
她渾身一僵,下一秒,陸晨安已經低下身子伸手向她了:“歆歆,你跑這麽急——”
秦悅歆推著地板坐了起來,往後一仰,抬頭看著陸晨安,麵如冰霜:“你來幹什麽?”
她剛才摔在地上的時候是趴著的,所以身上的狼狽陸晨安沒有發現,如今人半坐了起來,陸晨安才看到她淩亂的頭發以及被撕爛的上衣。
雙眸一冷,伸手撥開了她的頭發:“發生了什麽?”
這時候,被窗簾蒙著的男人也跑了出來:“你還能跑——”
陸晨安提起頭,看著那衝出來的男人,臉上原本還剩餘的幾分笑意如今一點兒都沒有了,隻有滿臉的狠戾。
他伸手將秦悅歆直接抱了起來,直直地看著跑出來的男人:“你動的她?”
秦悅歆沒想到他會突然把自己抱起來,反應過來之後抬手推著他掙紮:“你放我下來,陸晨安!”
陸晨安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是哄小孩一樣,低頭吻向她,卻被秦悅歆偏頭躲開了那原本應該落在她唇瓣上的吻,最後落在了她的側臉。
熟悉的氣息打來,還有那熟悉的吻,她整個人都是發顫的:“陸晨安你放我下來!”
他眉頭皺了皺,抱著她的手卻緊了緊:“歆歆乖,別鬧。”
他的語氣溫和得就好像她們沒有分開過一樣,就好像這一年多來遭遇的殘酷都隻是她一個人做的一場夢而已。
秦悅歆咬著牙,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陸晨安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動她的?”
男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你多管什麽閑事!”
陸晨安挑了挑眉:“你問我,我是誰?”
“我是她男人。你哪裏沒有碰她的,說出來,方便我下手。”
整條走廊就隻有陸晨安他們三個人,男人雖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冷得有些可怕,卻也不覺得他懷裏麵護了個人,還能夠動自己。
“哪裏都碰了,你能怎麽樣?”
禍從口出真的不隻是一個成語,曆史上已經有無數的例子了,新聞報道也播過不少了,可是總是有些人覺得是個笑話。
陸晨安就像是看著笑話一樣看了一眼男人,抱著秦悅歆轉了身:“剁碎了,喂狗!”
他話剛說完,身後就有兩個男人出來了。
男人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想要開口,陸晨安已經抱著秦悅歆轉身下樓梯了。
秦悅歆聽到陸晨安的話也有些呆了,她揪著他衣領:“你是開玩笑的還是真的?!”
陸晨安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歆歆還是解釋一下,你準備去哪裏?”
秦悅歆整個一僵,她忘了自己為什麽會淪落到要這麽匆忙地逃跑的地步。
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你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讓你跑嗎?”
他低著頭,那雙黑眸直直地看著她,裏麵清晰地印著她的臉。
曾經許多次也是這樣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這雙眼睛裏麵就再也看不到了。
隻是現在,他又作出這副模樣。
如果說心寒隻是對陸晨安絕望的話,那麽心死,大概是對愛情都絕望了。
她微微吸了口氣,重新抬起頭看著陸晨安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你先放我下來吧。”
陸晨安的眉頭皺了皺,卻一點兒放她下來的動作都沒有。
她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他沒有碰我,你不要做那樣過分的事情。”
陸晨安雙眸倏然閃過一絲冷冽,秦悅歆看著,覺得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被抱上車的時候,秦悅歆才反抗起來,扒著車門要下車,卻被他直接就撈了回去。
“你放開我!陸晨安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這樣我可以告你姓騷擾我!”
他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雙手抱著她直接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雙腿上,就好像他還坐在輪椅上的動作一樣。
這樣的動作讓秦悅歆有些怔忪,回憶是一件很變態的事情,它會隨時隨地走出來,讓你失控,讓你發瘋。
就好像現在,這樣熟悉又親密的動作,卻讓秦悅歆幾乎奔潰:“你放開我!我自己坐!”
他低下頭,一隻手壓著她修長的頸項,唇瓣一點點地吻過來。她的頭被他掌控著根本就挪不開臉,隻能任由他一點點地吻著自己。
“放開你,讓你再消失今天嗎,歆歆?”
陸晨安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每一次叫她小名的時候,都會讓她有種心被人用浸了溫水的毛巾一點點地包裹著的溫暖。
可是如今,卻隻有那無邊的冷意。
“陸晨安,我去哪裏你管得著嗎?”
她閉著眼,不看他的雙眸,陸晨安的眼眸有魔力,她不敢讓自己看過去,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在裏麵,不可自拔。
“管不著嗎,歆歆?”
這樣理所當然的反問,就像刺刀一樣,直直地刺進她的心口。
秦悅歆不再說話,車廂裏麵沉默得有些可怕。
從白天到現在,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一路上,車子開得平穩,她被陸晨安抱著,閉著眼睛,不知不覺就有了幾分睡意。
醒來的時候發現陸晨安正抱著她,她剛睡醒,整個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直到視線落在那熟悉的一切,她才驚醒過來,開始掙紮:“陸晨安你憑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
她已經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到陸家別墅了,有些陌生,又有點兒熟悉。
別墅被改建過,以前正門進來是一大片停車的地方,如今被陸晨安和花園弄得和那花園連在了一起,留下一條讓車開進來停放的路,兩邊種滿了花草。
似乎注意到她打量的視線,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喜歡嗎,歆歆?”
秦悅歆卻突然清醒過來,看著她沒有半分的表情。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被陸晨安抱著到了床上,折騰到現在,已經是淩晨六點多了,天際邊沿開始有點泛白。
一直抱著她的陸晨安終於鬆了手,“想先休息還是先睡覺。”
她是真的累,這幾天跑來跑去,整個人都身體就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頓一樣。
陸晨安到底想幹什麽,她已經沒什麽精力去猜測了,她抬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洗澡。”
“我抱你上去。”
秦悅歆直接站了起來:“不用,房間在哪兒?”
“二樓,右麵直走。”
他突然沒有固執地要將她抱上去,秦悅歆聽都他的話直接就上了樓。
進來的時候以為隻是外麵被改造了,卻沒想到裏麵也被改了。
別墅裏麵原本是有許多房間的,二樓原本的五個房間,如今去被陸晨安改成了隻剩下三個,右邊的三個房間打通了,門開在中間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就是房間裏麵的休憩廳,床在左側,隔著純白色的雕花屏風,還要兩層階梯上去。
浴室和衣帽間都在左側,她拉開衣帽間的門,以前她放在老房子的衣服被陸晨安全部搬了過來。
三十多平米的衣帽間,偌大的衣櫃,鞋子、衣服全部都分開了放。
不知道是誰收拾的,當季的衣服都放在了一起,她看著自己的衣服跟陸晨安的衣服掛在同一個衣櫃裏麵,她看著隻覺得諷刺。
這大概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個衣帽間,隻是她並沒有什麽心情去欣賞這些。
洗完澡出來,走到臥床那邊才發現,當初被她撕得麵目全非的結婚照掛在了床上麵。
秦悅歆微微一怔,陸晨安就已經推門進來了,一步步走到那階梯下,抬頭看著她:“喜歡嗎?”
他含著笑,桃花眼十分的好看。
秦悅歆冷笑:“陸少是什麽癖好,喜歡把和前妻拍的婚紗照掛在床頭上?”
陸晨安眉頭微微一挑,抬腿走到她身後。
她和陸晨安結婚的那兩年裏麵,他都是坐在輪椅上的,隻是那時候他也是喜歡把輪椅推到她的身後,然後將她拉到自己的身上抱著。
如今他站在她的身後,秦悅歆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
她身體往後一躲,抬腿走了下去,直接在沙發上躺下:“我睡了,希望陸少不要打擾我。”
陸晨安眼眸一沉,秦悅歆就好像帶了刺一樣,但是那刺隻是刺向她。
他抬腿走過去,“到床上睡。”
“我不習慣睡別人的主臥。”
他卻突然在沙發前曲腿坐在了地毯上,低頭貼著她的臉頰:“歆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陸晨安就是這樣,從前的時候自己發脾氣久了,久得她也有脾氣了,他就會像現在一樣無辜地問她還生不生氣。
從前她隻當陸晨安是小孩子心性,如今看來,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傻。
他一刀一刀地往她的心口上捅,如今卻還能用這麽無辜的語氣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一直告訴自己,就當這個人死了,就當他不存在,可是他一次次的行為讓她覺得自己曾經有多麽的傻。
秦悅歆終於忍不住,推開他做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眸有些發紅:“陸晨安,你告訴我,我身上還有什麽是你想要的!你告訴我,我現在立刻給你,你放過我行嗎?”
難道她被他傷得還不夠多嗎?
“放你離開嗎?”他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歆歆,你想都不要想。”
她抬手捉了身側的抱枕直接就扔過去:“滾!不要煩我!”
他直接不說話了,伸手就將她抱了起來,在秦悅歆掙紮的時候,他隻開口說了一句話:“到床上去睡。”
秦悅歆沒有再說話,她確實是困了。
被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閉上眼睛,很快地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陸晨安不知道去了哪兒,她從房間走出來,就有傭人告訴她可以吃午飯了。
她點了點頭,到了餐廳開始吃午飯。
陸晨安似乎不在別墅裏麵,但是別墅裏麵卻有人看著她。
她一走出去,就會有人跟著她。
秦悅歆從來都沒有這麽憤怒過,可是她知道這件事情都是因為陸晨安,她回頭冷冷地看著身後的兩個人:“幫我打電話給陸晨安。”
身後的兩個人拿出手機幫她撥了個電話,秦悅歆接過手機,直接就開口:“我有事要出去,不要讓人跟著我!”
“歆歆,你現在不太安全,聽話。”
他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秦悅歆知道自己跟他說什麽都說不通,陸晨安這是要軟禁她。
她抬手把手機就摔了,又重新跑了回去。幸好行李在房間裏麵,鎖還是好的,陸晨安沒有碰過。
她把自己要的東西拿出來,然後抬頭看向身旁的兩個人:“我要去國貿原點。”
那兩個男人點了點頭,開了輛車就送了她過去。
聯係好的人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秦悅歆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個男人,冷笑了一下,起身走向洗手間。
兩個男人瞬間就跟著她起身,她回頭看著兩個男人:“我上洗手間你們也要跟著我嗎?”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訕訕地坐了回去。
秦悅歆換了衣服,戴上假發,重新走出去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坐在那兒,視線卻一直盯著洗手間。
她心口直跳,卻知道不能夠低著頭,隻能微微偏著頭,一步步地從兩個男人的跟前走過,然後出了咖啡店。
走出去的時候她立刻就截了一輛計程車,先去把最重要的事情辦了才能夠走。
幸好這一次,真的沒有怎麽再繼續為難她了。
站在馬路邊上,秦悅歆想了一會兒,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