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故地
第六百二十四章 故地
落下地來，我先是去了以前租房的地方看了一眼，隻不過那地方卻不知什麽時候早就已經拆了，現在改建成了一家商品中心。
其他人在發現我們之後，紛紛指指點點，好在鑿齒在突破到八階過後，外貌也更接近人類，倒不至於被人當做怪物來看待，頂多在其他人眼裏，我們這也就算是個奇裝異服。
在待的這些時間，我早就續起了長發，甚至在鬼體解除後，我的頭發自然而然變長，而後便不再變化，甚至沒怎麽長，一直保持著這個長度。
相較之下，風信子卻更顯得與眾不同，他的氣質本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現在這般，自是引起多人圍觀。
“哇，你們快看，那又是哪個影視劇組的演員？”
“哇，那個長頭發的好帥呀。”
“兩個都是長頭發，你說的到底是哪個。”
身後傳來議論聲紛紛，我皺眉，老實說，這樣的感覺我並不喜歡。
“走吧！”吩咐一聲，隨後我便率先離開，而後鑿齒緊跟著我的腳步，風信子則是遲疑了一瞬，同樣跟了上來。
我來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在以前我特別懼怕的地方，關亡婆的那間小屋子。
相比於市區的快速變化，這市區之外的蓬戶區，卻是沒有太大變化，現在這裏住的人估計並沒有多少，在這裏，我也終於找到了一絲清淨。
“黎洛他們應該還沒到，但我不能在這裏做太多的耽擱，你在這裏等著他們，我先離開，如果到時候順利，或許我會去尋你們。”輕聲開口，推開關亡婆的屋子，裏麵一如既往，黴氣衝天。
鑿齒在我後麵點了點頭，隨後也擠了進來。
望著眼前熟悉種種，我的心境有了那麽一刹那的波動，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因為陰司鬼，而且上次過來，剛好撞見他在渡衰劫。
說起衰劫，我的衰劫線現在似乎已經停止生長，在地階來臨之前，恐怕都不會在有多餘的什麽變化。
這樣也好。
將鑿齒安頓好後，我也準備著手離開，追蹤符上，宣策的氣息已經是越來越重，這也就說明，我離他已經不遠。
周遭的幾個市我都比較熟悉，倒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我感受到宣策氣息最為強烈的地方，居然是那個市。
“怎麽會在這個鬼地方。”我皺眉，盯著眼前腳下那似乎充斥在淡淡血霧之中的城市。
這裏我雖說沒有來過，倒是卻聽說過，聽厲天行說過，因為厲天行的老婆就是在這裏死的。
這裏是四葉花的老窩，而且看這裏的天空，顯然四葉花在這裏依舊很是猖獗，但是為什麽宣策會在這裏？
宣策在這裏，那是不是也就說明，那劍靈也在這裏，這裏是四葉花的老窩，難不成，劍靈已經很四葉花湊到一起去了？
這個想法一起，就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有些難辦了。
並沒有刻意散出意識，我板著一張臉，卻僅僅是憑借追蹤符上宣策的氣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落下。
“這裏，似乎有些特別。”風信子落下，同樣詫異道。
我看了看天，從這裏看過去，天際一片蔚藍，方才我們所發現的那些東西，在這裏都沒有，看來隻有在上空的時候，才能看到那所謂的血紅色。
不過讓我覺得不錯的，是宣策那越來越濃鬱的氣息，厲天行也在這裏，對於這個地方，想必厲天行比所有人都清晰，隻是不知，現在的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四葉花的教壇在哪兒，不過大致的方位我卻是可以肯定，不過我有一種直覺，這個地方定是臥虎藏龍。
先是找了落腳的地方，將身上衣服換成正常人的服裝過後，我這才帶著風信子出了門，沒了之前那種被人以異類的目光相觸，心底頓覺輕鬆不少。
宣策的氣息依舊很是濃鬱，不過我卻是依舊隻能分辨他的大致氣息，這股氣息很難說清，因為我發現，在到這裏過後，他就未曾再變過，所以我隻能知道宣策在這裏，一時間卻又不能找到他。
突然，在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家餐館，我愣了有那麽一瞬，回想這幾年，似乎自己在成為修煉者後，就連食物都很少碰了。
此時正值清晨，餐館老板正在將一張張的大圓桌給搬到街道旁，我見他一人似乎挺辛苦，沒忍住，走上前，主動幫他托起一邊的桌邊。
“嗬，謝了，小夥子。”這老板先是一愣，不過隨後就哈哈一笑，隨後感謝道，我擺了擺手。
“小事，來兩碗豆漿，兩根油條，兩籠蒸餃。”
我同樣笑著開口，當這些熟悉的東西名字一個個劃過我的嘴唇和耳畔時，我才發現我將他們摒棄已經很多年了。
“坐著，馬上就到。”
老板是個中年漢子，看模樣，應該也有四五十歲，不過他的性格卻很是豪爽，這樣的人，不自覺地，我便徒然升起一股好感。
我招呼風信子坐下，風信子一邊看著這些東西，一麵狐疑的坐下，不一會兒，老板就已經將豆漿油條端了出來。
“嚐嚐？”我看著風信子那略顯無措的臉，卻是指了指桌上的豆漿跟油條，隨後小聲說道。
風信子依舊麵帶疑惑，不過我卻是沒有理會他，直接將切成塊狀的油條夾了一塊放進嘴裏。
外脆內酥，輕輕一咬過後，滿口生香。
我目光微微一亮，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家小店，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做出的油條卻是如此鮮香可口，至少這是這幾年以來，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將油條放進豆漿，隨後再吃，你試試看？”
風信子早就已經照著我的模樣吃了起來，而下一秒我看到的，卻是他驚喜的臉。
我笑了笑，再次開口過後，卻是已經沒了開口的想法，因為蒸餃也到了，我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一口一口吃著蒸餃，喝著豆漿。
些許是天色尚早的緣故，現在這個攤位旁，隻有我跟風信子在吃，而餐館老板則靜靜地坐到了餐館門口，隨後抽起了煙。
這充滿煙火氣息的一幕，卻是令我渾身雞皮疙瘩一起，這種感覺很是奇異，這一頓飯也注定讓我難忘。
“你們似乎，有些不同。”突然，那坐在餐館門口的餐館老板，在吐出一口煙氣過後，這才小聲地說道。
我吃東西的手為之一滯，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放到了那餐館老板的身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將自己意識力散出，準備看看他的不同。
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這老板有什麽問題，以至於我從未仔細地看過他，在我眼裏，他似乎跟一般的餐館老板相同，有著一張滿是油汙的大圍裙，一臉的絡腮胡也很是應景。
他給人的你一印象，就是粗獷，還有便是豪爽。
可就算此時我將意識力散出，可在感受過後，在這餐館老板的身上，我感受到的，也僅僅是市井煙火之氣，並沒有有關於其他的一切。
可他之前的那句話，卻是讓我感覺他有所不同，就像他對我們說的那句話一般。
“喔，那老板說說，我們有何不同。”
並沒有察覺到什麽，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卻也沒有表露在外，隻是送了一個蒸餃進嘴裏，隨後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有什麽不同？卻也沒什麽不同，都是天下人，卻又何必在意這些。”這雲裏霧裏的一句話，我沒聽明白，不過卻也沒有追問。
或許隻是見得人多了，讓他對普通人的理解高了那麽一個台階，或許我們跟普通人不同的，正是多出的那一份空靈。
沒有將老板的話放在眼裏，我依舊吃著小吃，並很快吃光。
“老板，多少錢？”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說到這裏的時候，老板卻是指了指頭頂的招牌。
那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牌子，上麵寫著同樣普通的四個字：天天餐館。
隻不過在這餐館旁邊，用著更小的字，寫著兩個字，兩個讓我為之一愣的字，免費！
“老板可真會說笑，怎麽可能免費呢。”
不過在我這句話落下的當下，他卻也笑了笑，“那你說說，怎麽不可能免費呢。”
我一時愕然，卻不知該作什麽回答，他說的的確不錯，為什麽不可能免費呢。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是越來越亮，而顧客也終於開始絡繹不絕的出現，餐館老板很熱情地招呼著，顯然這裏的人對他已經很是熟悉。
不過我卻是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來這裏吃飯的，幾乎都是一些老爺爺老奶奶，一個小年輕都沒有。
且似乎真如他所說，因為這裏的老爺子們，在吃完過後，僅僅是幫他把碗筷收進餐館裏，沒有一個人付錢。
我就這麽一直看著，直到收攤，這個時候，那老板才笑了笑，“如何，沒騙你吧。”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是覺得很是奇異。
“好了，離開吧，看你也不是遊手好閑之人，要是還想吃，那就早上過來，我每天早上都開。”說完，餐館老板變兀自進了屋。
隨後，屋內就傳來了鍋碗瓢盆相撞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