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往事
第六百二十一章 往事
雖說知道此事跟宣策已然無關，可好奇心，還是讓我忍不住，接著看了下去。
……
快走二字撕心裂肺般急促，與此同時，那山洞處，也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巨響震耳，不過小方的目光卻是堅定而倔強。
他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離開，反倒是那山洞，在巨響過後，兩道血色光電竟是刹那射出洞外，隨後向著天際揚長而去。
小方麵色大變，在此多年，或多或少，他也清楚，師傅守護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東西，聽師傅說，那似乎是幾柄長劍，大凶之劍。
不過小方從未見過那些劍的模樣，它們都被師傅封印在一塊石頭之內，而且還有師傅將其鎮壓，可如今……
可如今眼前這般，小方不敢想，但是事實卻是告訴他，方才的光電，或許是那被封印的劍靈，跑出來了。
……
這一聲巨響，同樣震得我心神為之一顫，信裏所提到的石頭，應當就是之前我在山洞中看到的那個，難道真是那劍靈跑出來了不成？
為了解決心中的疑惑，我的麵色不變，而目光卻是再一次放在了那長長的信紙之上。
……
小方衝到了洞外，哪怕是在這裏，小方都能夠聞到那股讓他極度厭惡的氣息，他不想聞到，可現在這般，小方卻是沒了分寸，甚至嚎啕大哭起來。
“師傅！”一聲師傅出口，小方這才發現山洞上貼著一張青色符紙，不過此時，那符紙就像是失去往日作用一般。
輕輕地貼在那個位置，一動不動，哪怕之前那兩道光點飛出山洞，這符紙也同樣未曾發出任何變動。
小方緊了緊心神，用力擦了眼角的淚，整個人也直接衝進了洞內。
……
看到這裏，我似乎已經知道了，方才在屋中所看到的那個有著一個洞的石頭是如何破的了，可看這信上所寫，這小方的年齡，應該不大才對，頂多也就十五六歲，可宣策卻是不同。
宣策的年齡他雖說沒有直接說，可我看他的樣子，估摸著也二十多了，雖說一開始就猜到此人不是宣策，可這個時候，我卻是對這小方的身份，產生了濃厚興趣。
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我的目光再一次朝著信紙之上看去。
……
洞內昏暗，那個曾經給了小方熟悉溫馨的山洞，卻在這一刻讓他感到呼吸急促和恐慌。
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味道，這討厭的猩甜味兒，在門口小方就已聞到許多，此刻進到山洞之內，血腥味兒更濃，幾乎就要化作實質。
過了約摸半晌的時間，小方的雙眼這才適應了山洞之中的昏暗，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開始在洞內四周，分辨著那些他熟悉的東西。
除了濃鬱的血腥味兒以外，洞內幾乎沒有變過，不過卻也有了變化：尋常吃飯所用的青石板，早就已經碎裂成數塊兒，包括那香燭全都滅了的神龕，而且神龕之前，好像多了一道特別瘦小的身影。
“吧嗒！”
就在小方又走近那身影一步時，數道輕響卻是從那身影的位置傳來，小方愣了一下神，腳下似乎也踩到了一灘很是粘稠的東西。
小方的雙眼逐漸噙淚，因為他發現了一縷熟悉的發須，隻不過此時此刻，那發須隻有一半，而另外一半……
小方到底是沒能忍住，又哭了出來，這一次的大哭，還伴隨著胃禁臠。
眼前一幕小方從來沒有想到過，事情的嚴重性，似乎已經超越了他的所以認知，而在這一刻，他心中的那根梁也已經塌了，就在他看見那地上，師傅的另一半殘軀之時。
師傅的殘軀，就像洞口的帶血豬肝一般，緊緊癱在地上，伴隨著濃稠的血漿，這才是小方胃禁臠的原因，隻是好在小方沒有吐出來。
因為吐出來，小方會覺得，那是自己對師傅的不敬。
……
我麵色有些難看，不僅僅是因為小方的師傅死了，可以明確的是，那逃掉的兩個劍靈，實屬窮凶極惡。
這樣的兩尊凶神如果入世，真不知道又會驚起怎樣的一番浩劫。
沒有理會這些，我現在隻想將信中所寫小方的整個故事看完，特別是關於那兩個逃掉的凶靈，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它們後來到底怎麽樣了？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當小方從地上掙紮著爬起時，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在地上坐了很長時間了。
麵如死灰一般爬起，小方顫顫巍巍，一步一挪地來到山洞口，隨後，他的目內有光芒閃動，小方重新走回山洞，卻是找了一張草席，將師傅的殘軀給包了起來。
來此十年有餘，小方知道師傅不願意離開這裏，也不想師傅跟自己一樣，或許早就將這裏當成了家，一個不願離去的家。
小方在山頂尋了有半日，這才在一株老樹之下為師傅安了墳。
這無關於風水，況且那些東西，小方從未深層了解過，他隻記得師傅最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不歸不淨，生死無依。
這棵大樹是小方給師傅的，或許這樣，可以讓小方心底好受一些，至少，此刻的師傅有了伴侶。
到現在，小方基本懂了師傅口中所述那句話的意思，記得曾經自己還問過師傅，它到底是何意，不過師傅僅僅是摸著自己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等你長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這麽說，現在的自己，已經長大了麽？
突然，小方的鼻尖有些酸，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明了這句話，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他寧可眼前這一幕永遠都不要出現，他也不願意師傅變成現在的樣子。
此刻隻能靜靜伏於地麵，什麽也做不了，唯一能夠享受的，或許隻是那不知何時便會興起的一陣風吹雨淋。
不知跪了多久，小方這才顫顫巍巍起身，膝蓋的酸疼之意，他卻並未在意，再一次回到那個已經讓他覺得無限陌生的山洞內，小方沒有再去管那神龕，還有神龕之上的種種。
他反而走到了碎裂開來的青石桌之前。
在青石桌之前凝目半晌，小方這才噗通一聲跪下，在閉眼許久過後，這才又起身，從身後拿出了一把鐵鍬。
這青石板桌下，有著一個屬於小方的東西，隻不過這東西他從未見過，也未拿出來過，因為師傅說過，隻有他死後，自己才能將這東西給拿出來，而現在，似乎已經到了時候。
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在小方用力挖了幾下之後，本就鬆軟的泥土中，很快露出了一個堅硬的角，那似乎是個櫃子。
小方再次用力，用鐵鍬將櫃子四周的泥土一點一點刨開，直到這個時候，櫃子的全貌才徹底露了出來。
櫃子不大，約摸著，也就一尺來長。
不過小方的目光，卻因為櫃子的模樣而為之一滯，因為小方發現，在那櫃子正中的位置，用一種很是怪異的字體，寫著一個淨字。
不明所以的小方，很快便將櫃子從泥土中抽出，並很快打開，櫃子似乎已經密封了很長時間。
在櫃子一側，小方發現了大量符紙，這符文之術，小方卻也略懂一二，不過卻並不熟悉，隻懂一些皮毛而已。
而在符紙一側，卻是放置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圓盤成血紅色，不過卻不是因為它本來的麵目，而是因為圓盤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凹陷處，裏麵似乎夾雜著經年累月遺留下來的東西。
小方將圓盤往鼻尖湊了湊，一股濃鬱的，令他感到由衷惡心的氣味兒，再一次鋪天蓋地地從圓盤上湧來。
小方吸了吸鼻子，趕忙將圓盤放回原處，他怕，怕自己沒忍住，因為圓盤上的血腥味兒直接吐出來。
除了圓盤和符紙以外，箱子裏便隻剩下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用牛皮紙封起來的東西，呈長方形，估摸著，也就半尺來長。
小方小心翼翼地將其上的牛皮紙一層層打開，而印入小方眼前的，則是幾本似乎已經曆經了很久很久的古書。
不過古書保存的很是完好，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們上麵留下什麽多餘的痕跡，小方很快將古書取出，這才發現他們的名字：《淨錄訣》、《往生經》。
兩本書，小方都沒有聽說過，不過在書的下麵，卻是壓著一封似乎已經放了很久的信。
小方詫異，隨即將手中古書放下，而他的注意力也完完全全被那封信吸引了過去。
小方拿起了信，雙眼卻是瞬間淚目，至於淚目的原因，或許隻是因為那信封上的幾個字。
……
這封長信，到這裏便戛然而止，我一時愕然，不過在其下麵，我卻發現了另外一封信。
顯然，這封印比之前那封還要久遠，不過在看到他的瞬間，我也知道了小方淚目的原因。
信封上沒有其他，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劣徒小方親啟。
甚至於，因為這幾個字，我的內心同樣產生了些許波動，或許眼下的情況和自己注定身死的結局，小方的師傅早就已經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