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眼珠
第五百六十五章 眼珠
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先不論誰的眼珠都不會這麽大,它看起來,直徑恐怕都快超過兩米了。
而且在這眼珠上,我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意味。
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仿佛我在久遠之前就見過他,不過我可以肯定,這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見麵。
眼珠平靜,哪怕它什麽動作都沒有,可我依舊不敢妄動,在我的身後,尚有一群已經變成凡俗的修煉者,若是一個不甚,極有可能全部覆滅,這個地方太過古怪,不得不防。
跟魔眼眼神示意,魔眼會意,隨後注意起了眾人,而我的身形,卻是在這一刻猛地接近那眼珠,縱身躍了上去。
我發現四周的盤龍柱有些許的變化,不過看不太清,那裏仿佛被一層迷霧所掩蓋,可隨著越來越近,我的心卻是跳的越來越快。
怎麽會是這樣?不該是這樣,我的腦海沒來由地產生這個想法,仿佛是一種直覺。
在盤龍柱上,居然束縛著五個人,我驚詫,隻因那五個人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或者說,很有共鳴,仿佛他們就是我,而我就是他們。
這麽說或許有些誇大其詞,不過我真的覺得,我跟他們是一樣的。或者說,是一種人。
汗珠順著我的額頭落了下來,我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這些被束縛在盤龍柱上的人,那束縛他們的鐵鏈早已漆黑,或許是因為太緊的緣故,那鐵鏈深深勒進他們的肉裏。
不過到現在,他們也都變得幹枯一片,那鐵鏈反而裸露在了外麵,五個人無一例外,仿佛是被鐵鏈吸收掉了全身精氣和血液,麵容可怖。
但最讓我感到恐懼的,卻是這五個家夥無一例外,全都沒有眼珠。
眼睛,乃是洞察厭萬物的基本,如果沒了眼珠,眼前一片黑暗不說,更是無法再洞察一切。
雖說眼睛對於修煉者來說,特別是意識力的修煉者,可有可無,但眼前這一幕,卻是給我一種神秘的儀式感。
被鎖鏈困在盤龍柱上的五人,顯然不是自願,從眼角那幹癟皮膚下,我依稀還能看到淡淡血液痕跡,這也表明,他們是在被控製在盤龍柱上麵後,再由人剜下眼珠。
這一幕,僅僅是想想,就已經覺得寒意襲身。
可他們為什麽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並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可那骨子裏所透露出的熟悉和親切,卻是隨著我的接近,越加真切。
“其實,你們都是一樣的。”突然,一道鬼魅般的笑聲,在我腦海轟然炸響,我麵色大變,四顧時卻又沒有發現任何人。
其實你們都是一樣的,我的腦海裏仿佛還回蕩著這鬼魅一般的聲音。
“一樣的,到底什麽是一樣的。”我喃喃,可越是這樣,我的腦袋就越加昏沉,甚至開始產生一股頭痛欲裂的感覺。
突然,我怔住了,我突然回想起當初在劍墓時,那把鑰匙打開的房間,想到這裏,我將當初得到的幾個匣子打開。
匣子裏,赫然是一對眼珠。
我望著那眼珠,又望著眼前這幾個被剜了眼珠之人,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聯係不成?
我腦海裏,仿佛有出現了那片刺目白光,而在那白光之下,無數人抬頭望著頭頂,他們眼裏空洞一片,卻是都沒有眼珠。他們不斷地衝天而起,再不斷摔落,仿佛衝入雲霄是他們畢生追求和宿命。
可正如那句話所說,飛的越高,砸的也就越慘,最終他們都失敗了,不僅如此,還失了眼珠。
這仿佛是一種懲罰,更仿佛那飛天的一幕,是不被允許的。
可縱使如此,飛天的身影卻從未斷絕,將眼珠收起,我沒來由地雙膝一軟,直接跪到了地上。
這不是我能控製,這仿佛是一種本能,我的心裏,對他們似乎飽含著濃濃敬意。
重新起身,我隨即轉身,很快走到了眼珠的麵前,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在這眼珠之下的平台,居然有五個手指粗細的凹槽,凹槽呈現暗紅色,似乎之前的凹槽裏,存在著某種暗紅色液體。
這凹槽一端連接著眼珠,而另一段!
我回頭,說著凹槽目光一路往下,隨後,一個讓我渾身顫栗的想法出現在腦袋裏,很快我就再一次順著凹槽。
果不其然,我直接衝到了其中一個盤龍柱麵前,而那凹槽的另一端,居然直接連接著那盤龍柱下的屍體。
那凹槽內的暗紅色痕跡,也在這一瞬被我明了,那是什麽東西流淌過後所形成。
是鮮血!而且就是這盤龍柱上的血液所組成,他們被捆在這個地方,居然隻是為了取出血液流向那眼珠。
知曉這一切的我,再一次被這一幕所震驚,我刹那回頭,目光卻是一刻不離那眼珠。
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麽一抹畫麵,五個人掙紮著被送上盤龍柱。
不,那不是什麽盤龍柱,而是五根邢台,我仿佛能看見他們掙紮,能感受他們的無助,和指甲劃過邢台時所發出的劇烈聲響。
那聲響刺耳,更是不斷回蕩在我耳邊。
“噗嗤!”我隻覺喉嚨一甜,一股猩紅的血液直接從我嘴裏噴了出來,隨後被印襯在了那眼珠之上。
我的麵色也在這一瞬間蒼白。
這是我無法控製的事情,就如眼前一般,我的血液在接觸到眼球後,居然瞬間就被其吸收,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可我知道,我之所以噴出血液,似乎就跟眼前這眼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眾人皆是驚詫,沒來由地,便都把腳步往身後一縮。
眾人的小動作我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此時,那吸收了我血液的眼球,居然開始泛起紅光。
我麵色再次變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不過在過了好半晌,眼球上的紅光開始慢慢兒消失,就仿佛後勁不足一般,再次歸於平靜。
我詫異,但想到之前畫麵上的一幕,又看了看四周。
四周已經沒有路了,除了眼前的眼球和廣場四周的盤龍柱外,似乎再無他物,甚至我還轉身順著廣場邊緣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其他發現。
在廣場外圍,就已經是萬丈深淵,我仿佛都能夠聽到深淵下,那無數異獸的無聲嘶吼,我仿佛能夠看見,它們那噬人心神的眼神。
我收回了目光,看來一切古怪,全在眼前這眼珠上麵。
想到了某種可能,我的目光,很快再次放到眾人的身上,隨後又看了看四周的盤龍柱。
“看吧,你們看吧,你們還沒看明白麽。”我尚未開口,歐陽靖卻是率先大吼了起來。
“你們還沒看懂麽,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有五個人被當做祭品捆在那柱子上,你們還沒看明白麽,這裏就是老祖們口中的祭壇,這家夥把我們帶到這裏,就是為了祭天。”
歐陽靖持續大吼大叫,我目光一寒,身形卻是刹那而出。
因為我發現,隨著這家夥的叫喊,其他人的麵色也逐漸變得鐵青,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我直接綁到柱子上去一般。
“你再在此危言聳聽,小心我第一個將你綁上去,我說到做到。”
我麵色陰寒,此時此刻,不能出任何紕漏,如果這群家夥真被歐陽靖煽風點火一般跑出去,恐怕意外也會隨之而來。
我並沒有將他們綁上邢柱的想法,那是一種直覺,直覺告訴我,眼前這群人跟邢柱上綁著的人不一樣。
而他們跟我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一個身份,一個通靈者的身份。
在我察覺到眾人跟我的區別是,我也清楚了為什麽一開始,我會產生那種跟邢柱上的人不謀而合的感覺,仿佛我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我跟他們都是一樣的。
這邢柱上的許哥家夥,都是通靈者。
如此多數量的通靈者,卻都被束縛在此,光是這一幕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議,就更別說將五個通靈者捆綁在這邢柱上了。
事情的發展方向,似乎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你剛才所說的祭壇,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望著歐陽靖,卻是刹那出口。
提到祭壇,眾人麵色皆是一變。
歐陽靖並沒有回答我,可顯然,這個地方,不僅僅隻有他,直到祭壇的存在。
“所謂祭壇,其實是老一輩傳下的一個傳說。”歐陽靖沒有開口,不過黎天,卻是先歐陽靖一步說出了口。
“你若是說出去,你的小命可就不煲了。”然而正當黎天準備告訴我的時候,歐陽靖的聲音,卻再一次在我身邊響起。
“聒噪!”我怒目一瞪,隨即魔眼就出手,將歐陽靖給提了起來。
“他要是在開口,你就直接對準那廣場邊緣,把他扔下去喂那些異獸,我正愁這兒人多,少一個也是沒有問題的。”
我冷冷開口,隨後便將目光快速收回,與此同時,征詢的目光,也很快放到了黎天的身上。
我知道,黎天不會因為歐陽靖的一句話,就對我印象有所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