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鬼城
第五百二十七章 鬼城
眼前一片變化，卻破天荒地沒有被傳送的那種感覺，我盯著四周極速消失的霧氣，不知不覺間，前麵似乎就已傳來人聲。
“這麽快就到了麽？”我喃喃，望著已經徹底消失的霧氣，在那霧氣消失後，顯現在我麵前的卻是鑿齒跟七寶他們那熟悉的背影。
不僅他們，就連老鬼也站在那裏，隻見他氣定神閑，每呼吸一次，便取出一個圓球，隨後放出一個鬼魂。
不多時，我就來到了這裏。
“嘶。”隻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地方也太誇張了，入目所及之處，似乎是一個懸崖，而懸崖上空，吊著一座斷橋。
此時的我們就站在懸崖邊上，那吊橋就在眼前，閃爍著充滿死寂的紅光，這橋顯然是不能用了，破敗的橋身隻有一邊還搭在懸崖這頭，另外一頭卻早就已經懸空。
我緩緩走到懸崖邊，忍不住把頭往前一撇，卻正好看到一群鬼魂從我身下掠過，而在鬼魂下方，萬家燈火！
這裏看上去就跟一個凡人村寨無異，甚至在這其中，我還聽到了無數的嬉笑怒罵，這真的是鬼城麽？
我心目中的鬼城，一定是陰森可怖的，充滿潮濕的空氣，到處是屍體，可眼前這座鬼城，給我的差距卻是太大，這哪兒像是一個充滿鬼魂的神秘地方。
“如何，不錯吧！”
老鬼似乎把帶來的鬼魂都給散盡，這才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與此同時，他腳下陰風再起，那四個抬轎的小鬼再次出現。
“跟我來吧，先帶你們去跟真正的城主打聲招呼！”
“真正的城主？”我輕咦一聲，卻是突然想起什麽，心裏對這個真正的城主又多了一絲神往，或許在這個真正的城主麵前，我的鬼體也有了解除的契機。
那四個小鬼就這麽抬著老鬼從斷橋上走了過去，瞬間吱吱呀呀的聲響從那斷橋上傳來，我真怕那其中一個小鬼腳下用力，就直接把這橋給踩折了。
然而除了那破敗後才會發出的聲響過後，橋麵並沒有什麽變化，依舊堅固如此，似乎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脆弱。
“不要被表像蒙蔽了心神。”突然出現的聲音將我從沉思中拉回，但讓人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發現這說話人的聲音。
“怎麽還不來！”
老鬼似乎對我們的滯留感到不太滿意，隨命令幾個小鬼停下，他轉頭看向我，卻也是在這會兒，我終於踏上了那座斷橋。
然而就在我踏上橋麵瞬間，這橋立刻就搖晃起來，那般模樣，仿佛瞬間就會坍塌。越是這樣，我心底似乎就越是慌亂，一股無形的力量好像把我身體包裹，讓我喘不上氣。
隻踏上橋麵一瞬，我就很快退了回來。
“這橋有古怪。”我輕聲嘀咕，卻見老鬼的身影，又從橋的那頭由幾個小鬼抬著重新走了回來。
他站在橋頭的位置，與此同時，那晃蕩不斷的斷橋，也在老鬼來臨之際停了下來。
“心未靜，橋自然晃動，就你這個心性，是過不了這斷橋的。”老鬼意味深長的一說，隨即轉身，就欲離去。
我沒有說話，卻是原地盤坐起來。
我知道老鬼那句話的意思，從來到這裏過後，我就發現體內鬼體，似乎開始活躍起來，一股很深的恐懼仿佛被烙印在我靈魂深處。
最重要的是，自從來了這裏，我就發現我體內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不管是靈力還是意識力，此刻根本感受不到一絲。
所以眼下這橋才是我必須要走的路，反觀鑿齒幾人，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我雖說沒了靈力，可我還是能夠在他們體內察覺到不弱的靈力波動，是故意的麽？還是這是我必須經曆的過程。
說起來很簡單，從這裏走過去也就行了，可隻要一踏上斷橋，我的腿肚子就忍不住直打顫，就算是再有膽子的人，似乎在上橋過後，那膽子都會呈現巨幅下跌。
我再一次走上斷橋，是在第二天了，思考了一夜，我擔心事情似乎總是太過，如此多的包袱帶在身上，自然沉重。
而這些沉重，在到達橋麵過後，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大到似乎隻要輕輕一壓，就能將這殘橋給壓成碎片，我也隨之跌落。
這雖說是我的想法，可不得不說，當我踏上這斷橋過後，這想法似乎隨時都可能成真，我再一次退了回來，在橋上堅持了四五息的時間，也僅僅隻有四五息。
鑿齒他們並沒有上橋，包括七寶和青嵐，他們都在我身後，默默注視這我，看來就算是他們，也看出了這是對我的磨礪，別人無法插手，更無法幹預。
來到鬼城的第十天，我第六次上斷橋，這一次，我走出了第一步。
一步落下，這斷橋如遭重擊，整個橋麵在這一瞬，刹那間四分五裂，沒來由地，我心神便多出一絲慌亂，那踏出的第一步，也很快收了回來。
至少踏出了一步，我如此安慰自己，那斷橋在我回到懸崖上後，便又重新恢複原狀，仿佛從來都未變過。
我麵色很是難看，我盯著那座橋，平時我根本不會有絲毫在意的一座橋，此刻卻仿佛成了我修行路上，最為堅固的擋路石，可它又是那麽脆弱，脆弱到隨便一踩就有可能裂成碎片。
鑿齒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眼神示意，其他話已經是不用多說。
要如何才能減輕個人重量呢？
這裏的重量顯然不是自身重量，因為在這之前，鑿齒曾上過一次斷橋，那一次，他拿出了磐盾，隨後還注入了靈力。
我眼睜睜看著鑿齒身形變大，磐盾也因為靈力的注入變得越來越重，隨後鑿齒舉起手中磐盾，重重地轟擊在了橋麵上。
碎石飛濺，可除此之外，那橋麵就連震動都沒有一絲，鑿齒的行為已經讓我徹底認識了這所斷橋，可我依然踏不過去。
“你想想，你真是那個救世主麽？”突然，沒來由的一道輕聲，似乎就出現在我的腦海。
我怔了數秒，隨後就開始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真的是那個救世主麽？從出生到現在，我都不願去做那個可以救人於水深火熱中的人，我情願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一輩子柴米油鹽，也不願像現在這般提心吊膽的活著。
可活著，不就是提心吊膽麽。
我對靈族的虧欠，對莫言的虧欠，我似乎虧欠所有人，也正是因為我虧欠的這些人，化作了一個又一個的包袱，重重壓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這些包袱無論再重，都是我無法扔下的。
人固有一死，過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並不想要期中的任何一種死法，相較於它們而言，我更希望完成我許下的所有承諾，孑然一身的死去，安安穩穩的死去，不在會有人打擾，也無法再有人可以支配。
我仿佛又看到了當初護在我身前的月小姐，對於當時尚是普通人的我來說，月小姐的信任已經是對我最大的肯定，我又何必在這裏舉棋不定呢，我要做的，不正是讓她覺得沒有看走眼麽。
我並不願意死，與之恰恰相反，我想活著，更是想好好兒活著，為她們活著，為那些相信我的人，在意我的人活著，一如眼前眾人，也為了黎洛。
沒有任何猶豫，我再一次踏上斷橋，斷橋也沒有任何預料地，劇烈搖晃起來。不再去關注晃動的橋身，我知道，現在的月小姐需要我，靈族也需要我，而我的實力，絕不能一直停留於此。
我踏出了第一步，一步落下，橋麵似乎被我一步震顫，整個橋身開始了大範圍的坍塌，我更是眼看就要落下橋底，然而我並沒有收回那一步。
人生的道路還很長，就如那句無數人奉之若神的話，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想到這裏，我踏出了第二步。
一步落下，我前方的橋麵直接在哢擦一聲過後，就直接裂成了碎塊兒，而橋身之下，卻是無盡的罡風和不見底的懸崖。
不再去管那持續掉落的橋身，我再次踏出一步，卻沒來由地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橋中央。
此時的橋，或許已經不能算是橋，它隻是一個出現在我麵前虛幻橋影，我腳下已經幾乎透明，然而我並沒有掉下去，也是在這會兒，我那消失的各種力量，隨即緩緩回到我的身上。
率先回歸的，就是我的意識力。
我的腦海在這一刻，仿佛化身無盡大海，而意識力的出現，也帶動了體內靈力不斷湧出。隻一會兒，我就重新回到了巔峰狀態。
再次看腳下，那橋又出現了。鑿齒跟七寶青嵐，早在我站上橋身的時候就已經跟在了我的後麵。
“我過來了，而且橋身也回來了。”我跟鑿齒說著，像是在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然而鑿齒卻是很奇怪的看著我，然後跟我說了一句讓我震撼不已，全身發麻的話。
“橋身，不一直都在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