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乖巧
第四百五十六章 乖巧
不知為何，今夜一直無眠，許是白天的事情太讓人無法接受，亦或許是那份情太重，讓人無法去承。
劍鞘讓傲霜多活了三十年，可這三十年，卻似是為我而活。
到最後什麽都到了我手裏，而她，除了這三十年的時間以外，根本什麽都沒有得到。
禁地！我突然有一種衝動，去那禁地的衝動。
能被稱作禁地的地方，一定有它的理由，這些理由或是危險，亦或者是，二長老嘴裏的禁製。
禁製這種東西，我聽說過，卻沒見過，我很想去看看。
我起身，毫無睡意，自然也就不用再睡，既然想去看看，那就直接去看，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把火麒麟帶上。
我很想讓火麒麟留在這裏，也跟長老商量過這個事情，不過卻是被他一口回絕了。
按照他的說法來講，這火麒麟是飲了我的鮮血，才會如此聽話，但若那個讓他感到親近的人不見，或者消失了，傲家人所麵對的，恐怕是一個發狂易怒的火麒麟。
與其留他在這裏成為隱患，倒不如待在我身邊，成為助力，畢竟火麒麟的境界，可是連地階高手都不懼。
從那之後，我便斷了將火麒麟留在這裏的想法，二長老說的很對，其實我自己，也有這樣的顧慮。
劍山心上，冷風襲襲，從這裏望下去，無數的兵器寶物插在山體表麵，仿佛一座座暗沉的墓碑。
與其說是劍山，倒不如說是劍墓了。
想到這裏，我竟沒來由地笑了起來，興趣當初劍山這名，真的會被叫做劍墓，隻不過已經有了一個劍墓，又怎會多出一個呢。
劍山心的入口，依舊充斥著劇烈的高溫，這與外麵的秋涼，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拜劍山莊沒有月亮，隻有一團很是微弱的火光，在天際倒懸，隻是不知當年鑄造這個東西的鑄造師，達到了什麽境界。
雖說是利用劍奴打造，可眼前這般，若是沒有一個發號施令，指揮大局的人，又怎會有拜劍山莊的千年安寧。
我剛至劍山心門口，一股灼熱的高溫就已經從洞內傳了過來。我似有所感，嘴角微微上翹。
果然數天不見，這家夥應該是很想我了，骨鎧瞬間臨身，我可不想又被這家夥燙出一身灰。
“六歲！”我向著洞口大叫了一聲，一種異樣的感覺轉瞬襲上心頭，這一聲六歲，仿佛是再叫自己的孩子。
六歲二字出口，山洞內已是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那嘶吼裏威嚴不怒自威，然而在那濃濃的欣喜之中，這份威嚴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殆盡。
我看到了六歲的身影，依舊威武霸氣，不過那甩在嘴邊的長長舌頭，卻是讓這份威武霸氣很快消失殆盡。
“你要記住，自己是一隻麒麟，還是麒麟中的王者，你這個樣子是會被人笑話的。”
六歲一臉欣喜，甚至在離我不到數米距離後，歡快地踏起了小碎步，瞧見他這個模樣，我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見我一喜，他的身形已是瞬間竄出，與此同時，我就覺得胸前一熱，六歲整個身體，便帶著熊熊烈焰衝到了我的懷裏。
六歲身形巨大，我也隻能抱住他的腦袋而已。
“行了行了，夠了哈。”
摁住六歲想繼續往我懷裏鑽的腦袋，我嗤笑出聲，隨後便將二長老給我的繡球，從聚魂袋裏給拿了出來。
“六歲啊，你若是願意去聚魂袋裏，此球，我就送你。”
繡球一出，六歲的一雙眼，瞬間就亮了，隨即，他的身形便掙脫我的懷抱，繞著我不斷奔跑。
我心裏一喜，二長老給的這個東西的確有用。
“快給我，主人給我。”幾道很是焦急的聲音從六歲的嘴裏傳了出來，我也不再逗他，直接就將繡球往他麵前一扔。
隨即他的身形便停下，欣喜地將球給含到了嘴裏。
“怎麽樣，六歲，這要求不過分吧。”我看著依舊欣喜逗弄著繡球的六歲，心情也自然而然跟著好了起來。
或許這辦法，真的可行。
“那它可以一直陪我玩兒嗎？”腦袋頂著繡球，六歲搖頭晃腦一般在我麵前講著。
我笑了笑。
“自然是可以，你若答應，那這小球我便送你。”
語出的同時，我更是直接打開聚魂袋，六歲也不拖遝，頂著繡球原地一轉，就被我給收到了聚魂袋裏。
但當他真的進去以後，我發現他的麵色似乎更欣喜了。
這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過這樣卻是最好，也免除了我擔心他不習慣之類的擔憂。
目的已經達到，我自是不會再劍山心多做停留，心念一動，聚魂袋內劍光一閃，墨痕已是眨眼出現在我麵前。
我念動了之前傲斬前輩教我的禦劍口訣，隻一刹，一股強烈的共鳴之意由墨痕劍身上傳來。
我心念再次一動，縱身一躍間，已是穩穩地落在了墨痕之上。
“禦劍，疾！”輕聲出口，墨痕之上劍意大濃，與此同時，我的形也伴隨著劍光，刹那消失在原地。
按照傲斬前輩佩劍越好飛行速度越快的說的，天階的墨痕載著我的速度可想而知，原本需要近半個時辰才會到二長老這邊的路程，硬生生被我縮短了半小時。
僅僅一分鍾不到，我就已經到達二長老屋外，從墨痕上下來，我心髒依舊狂跳，這樣的速度，光速也不過如此了吧。
二長老顯然是察覺到了屋外的劍吟聲，我剛落地的瞬間，一柄長劍就已破空而來，但隨即，那巨劍在離我不過半米的時候猛然停下。
“是小友啊，這麽晚來訪，可是有要事。”二長老的聲音適時從屋內傳了出來，隨後巨劍也失了靈意，被我一把給抓到了手裏。
“這麽晚過來，實在無心打擾，不過晚輩的確是有一事，需要長老解惑。”走進屋內，將長劍恭敬奉上，我隨即開口。
“哦？這就稀奇了，老朽到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事兒，需要我來為你解惑。”二長老倒也爽快，接過巨劍過後，便起身走進屋內，不一會兒，一股濃鬱的酒香，就從屋內散了出來。
“桃花盛開，我這正好有一些桃花釀，算你運氣好，就先讓你嚐嚐。”不一會兒，二長老的身形就從裏屋走了出來，而在他手裏，還端著一個籃球大小的灰褐色酒壇。
光是聞著香氣，我就已經覺得此酒不凡，隻是不知喝到嘴裏，又會是一番別樣滋味。
酒盅被倒滿，淡紅色的酒液裏，陣陣香氣濃鬱的散出，我早就已經忍不住喝了一口。
入口甘甜，竟是沒有一絲辛辣氣味，酒液入喉，一股醇意，卻又仿佛自喉嚨內散開，酒液入肚，酒香卻還在嘴裏，我忍不住砸了咂嘴，可這一咂，我的大腦卻是瞬間空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熱力量，仿佛自我全身透逼而出，一股舒爽，伴隨著全身的雞皮疙瘩，仿佛煙消雲散一般，從我的每一個毛孔，被排離出了身體。
直到這一刻，那一口酒液，才徹底融入我的身軀，而我也在這一口酒液之下，所獲新生一般。
此酒隻因天上有！這便是我對這酒的評價。
“怎麽樣，這酒，釀的還不錯吧。”二長老再次出聲，我卻是已經激動到說不出話。
“這酒，就一個字，醇，爽。”讚歎完畢，我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直接一揚脖，把杯裏的酒全喝盡了肚子裏。
“哈哈，這可不是一個字，是兩個字了。”二長老同樣大笑，與此同時，又為我斟滿一杯。
“這酒二長老可不能藏著，正好我快走了，可否送我一壇。”
二長老顯得極為高興，一邊喝一邊擺手，“這可不行，這酒我都舍不得喝，自己釀去。”
二長老話音一落，我頓時苦笑。
“我上哪兒釀去，倒是二長老你，你在此地隨時可釀，我這一走，可就再也喝不到了。”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句話一落，二長老那原本喜笑顏開的臉卻是瞬間耷拉了下去。
我心裏咯噔一聲，難不成這酒……
“喝不到了，再也喝不到了，這酒我也就剩一壇了，當年小霜釀的時候，給了老大一壇，我一壇，就兩壇而已，現如今她一走，這酒也就沒人會釀了。”
二長老聲音略顯消沉，說真的，這個時候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估計二長老這兒心情剛好一點，卻因為我的那句話徹底低落下來，氣氛一時尷尬。
似乎察覺到我眉宇間的自責，二長老擺了擺手，獨自又飲了一大口，似乎這酒裏，還殘存著傲霜的味道。
我沉默，不過很快，我的麵色就再度一正。
“不知二長老，可知那禁地之事在何處，因何存在？”我的話音將二長老從思緒裏拉了回來，我輕舒了一口氣。
如此這般，我心裏的愧疚感，才少了些許。
“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那個地方，那地方我沒去過，不過有關於它的一些秘辛，我倒是清楚不少，若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我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