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陰婚
第二百五十九章陰婚
她這會兒也正一臉笑意,緊緊盯著我看。而她的五官在燭光印襯下忽明忽暗,那充滿笑意的臉龐,在我看來卻是無比陰森瘮人。
我被她看的心裏毛毛的,有些發怵。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可老謀深算的我,怎麽也該知道,眼前這一切應該都不是真的。
怎麽可能是真的?我那渾身靈力呢,還有老八他們也莫名不在了,我抬頭望著漆黑的扶梯,上麵光溜溜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再往上看,就是黑漆漆一片了。
這個地方莫名的安靜。自從剛才那聲吉時已到過後,就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我轉身盯著在場的所有紙人看,清一色地看了過去。
這會兒我心底多少不再那麽害怕。
這些紙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大黑棺材兩邊。而紙人後邊兒,依舊是黑漆漆一片,究竟是裏麵另有乾坤,還是已經是牆壁,我根本看不出來。
我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眼前這黑漆漆的大棺材,棺材裏似乎還有人,不過我想就算那裏有人,也應該是死人才對。
“請新郎新娘。”
又是一道尖利嘶啞的嗓音。我聽的心裏發怵,可很快,我就發現周圍多了一些怪異的聲音。
那是一種尖利指甲劃東西的聲音,而且還劃的異常瘋狂。
我盯著眼前的棺材,自從那聲音響起的刹那,我就知道是這棺材裏在響,難道這裏麵裝的還是活人不成。
那肯定不可能,可隨即,這棺材就發出一道吱呀的聲音。
我心裏一慌,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發慌。
“吱呀”聲傳了出來,而我眼前的這漆黑棺材,很快裂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陰冷的風從裏麵吹了出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周遭靜得讓人害怕,隻有那棺材被移動時,一下又一下地吱呀聲傳出。
“請新郎新娘。”
那沙啞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我聽的仔細,那斜靠在神龕麵前的紙人,嘴唇未動,聲音卻是從她嘴裏尖利傳了出來。
我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隨即,我就發現身子不能動了。
這是真的不能動了。
就算我知道眼前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就算我知道這一切都可能是幻境,可我依舊是不能動了。
我甚至連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都做不到。就這麽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那棺材板兒,在我麵前縫隙越開越大,大到裏麵的所有東西,都直接印入了我的眼簾。
那是一個女人,身穿大紅色婚紗,可頭上卻蓋著一塊漆黑無比的蓋頭,蓋頭上還有些一個大大的奠字。
我心裏越加發慌,可越是這樣,我發現我越動不了。
“請新郎新娘。”
這已經是第三聲了。
在這道聲音落下的一瞬,那原本安安靜靜圍坐在棺材旁紙人居然直接立了起來,隨後擺動著他們生澀木訥的四肢,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棺材前,他們似乎是想將新娘給從棺材裏拖出來。
而我也明顯感覺到我的身子在輕微移動,直到這會兒,我才感覺到我似乎被很多人圍著,而正是他們,讓我的身子直接騰空,我腳尖觸地,卻是被他們給生生拖到了神龕之前。
那新娘也被它們給抬了起來,我雖然看不到,可我有感覺,她似乎已經被抬到我身前了。
“一拜天地。”
那唱著禮言的家夥就在我身前,所以這一聲我卻是聽的異常明亮。就在她聲音落下的一瞬,我就感覺有東西在敲我的腳腕,隨即,我腳下一軟,整個人就撲了下去。
還好有人眼疾手快,將我給直接扶了起來,可當我看到扶我的人居然是個唇紅齒白的稻草人時,我又巴不得自己直接摔在地上,讓我可以瞬間清醒。
可是並沒有。
將我扶起來以後,另外一個稻草人就直接摁住了我的頭,隨後讓我朝前用力叩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尖利嗓音再次出現,我現在甚至都已經開始有些習慣這嗓音了,在他這句話一落,我就發現我身邊又多了兩個家夥,直接將我給扶了起來。
而那所謂的高堂,我隻是看了一眼,就已經嚇出渾身冷汗,那居然是鬼幹娘和三叔的照片。
那我身旁的這個女人是誰,張氏麽?
結局已然不用想,絕對是張氏無疑。
可最讓人心裏憋屈的,是我現在完全不能動。我隻能任由那紙人摁著我的腦袋,又一次拜了下去。
這一拜,我明顯發現那照片兒上的鬼幹娘笑了一眼,不僅是鬼幹娘,就連三叔也笑意盈盈地盯著我。
那不是一種正常的盯著,他本來就是一張照片,可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的眼睛似乎很快就會從眼眶裏掉下來一般,直盯得我脊背發涼,我這才直接閉眼,不再去看他,我隻怕我如果繼續看下去,會出事也不一定。
可我這一閉眼,更為恐怖的事情出現了。
我發現眼前的這些人依舊還在,可那相片上的人已經化作了真人,依舊是那一臉笑意,可他的臉卻蒼白的讓人恐懼,而且隨著我看著他的時間增長,一行血水也直接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再看鬼幹娘,這次望著倒是不模糊了,可從鼻孔之下,她的嘴就整張消失,連帶著嘴下的下巴,和下巴下的一些皮肉。
所以我這一眼看過去,看到的就是一個黑咕隆咚的喉嚨眼兒,還是不斷在流血的那種。
我突然發現我睜開眼,反而卻比閉著眼好的多。
可在這之前,我還想印證一件事情。
想著,我就直接把目光,放到了我旁邊的女人身上。
隻一眼,我就後悔了,那是一種很難說出的感覺,你明明可能已經猜到結果,可當真正看到的時候,心裏卻還是有些不願相信。
可那就是事實。
我旁邊的女人壓根沒有頭,她的頭隻是一塊靈牌,被深深嵌在脖頸上麵。
我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沒辦法,這種時候,我也隻能把眼睛睜開。
看著一塊奠字蓋頭,總比看著那空蕩蕩的靈位牌要好。
“夫妻交拜。”
禮官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很快,我就已經跟她麵對麵。
這一瞬,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
我盯著那塊黑白蓋頭,心裏卻在祈禱這蓋頭千萬別掉下來。
索性拜完之後,那蓋頭都完好無損地蓋在她頭上。
我心裏在想怎麽離開這破地方時,那第四道聲音,也響了起來。
“送入洞房。”這四個字一出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接著說了一句話。
“新郎揭開新娘紅蓋頭,喝交杯酒。”
這句話一出,我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到一股冷風從我身後吹過來,隨即,一群紙人就哄鬧著搖擺到我身前,抓著我的手去揭那女人的黑白蓋頭。
我心裏怎麽想,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沒了作用,這場麵似乎已經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了。
隻是一瞬,那女人頭頂的蓋頭就被掀了下來,可掀下來的一瞬,我就有些懵了,這又是什麽鬼。
我麵前的女人頭顱完好無損,根本就不是什麽令牌,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我看不清她的麵目,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明明就在我身前,我卻什麽都感受不到。
我的眼前似乎被遮住了一層薄紗,而薄紗下她的臉,隻是一片模糊的白點兒。壓根什麽都看不到。
可當我看其他地方的時候,這一切卻又清晰起來,但隻要把目光一轉到她臉上,眼前又瞬間模糊。
看來他們並不願意讓我看到她的臉。
我回頭望向了那有著滲人笑意的照片。
無論多恐怖的東西,看的多了,自然也就形成了一股抵抗力。現在周身的一切,除了給我帶來些許新奇感外,已經很少能讓我恐懼了。
當然,除了那女人頭上盯著靈牌的一幕。
眾紙人哄鬧著,推搡著,而我雙手也被他們給強行拉了出來,隨即一個冰涼的東西就被塞到了我的手裏。
我低下目光往手裏一看,隻見我手裏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塞了一個漆黑的酒杯,而酒杯裏,還存在著一種讓人心生厭惡的東西。
我不知道那杯子裏裝的是什麽,可我就是厭惡。
但我厭惡沒用,他們似乎很是喜歡,因為我發現那女人手裏,也同樣端著這麽一個杯子。
她的手很是纖細,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一般。她端著杯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可很快,就有人推搡著她,而她也靠進了我一些。我的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異香。很快,我們的手就交互在了一起,我看著她的麵目,依舊看不太清,可那杯子裏的東西,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喝。
誰知道喝了會出什麽事兒。
我不斷抗拒著這已經遞到我嘴邊的杯子,那杯子裏的液體,透著一股子邪異的猩紅,而且一股令人生厭的焦糊味兒,也從那裏麵傳來出來。
聞到這焦糊味兒的一瞬,我的腦海瞬間閃過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