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修羅場
第二百三十一章修羅場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在普通人看來,卻依舊藍天白雲,恐怕就算他們靠近火葬場,也依舊不可能會有什麽不同。
這裏被布置了一個幻境,巨大的幻境。
我望著這片被改變的麵目全非的土地,突然覺得有些恍惚,我離開這裏,也不過就大半年的時間,可僅僅大半年,這裏就成了這般模樣,實在是讓人唏噓。
此時厲天行眾人也都下車,他們都開了天眼,自是一眼就望到了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麽大的排場,真的是降頭師和鬼幹娘能夠搞出來的麽。我心裏那股子不確定越加突出,或許這火葬場裏麵,真的隱藏著黃家所擁有的高人。
不說其他,就算是上次在陰市那個陰陽師,就已經足夠我們折騰。
“看來此行不凡啊。”
看到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連無問子,也是發出驚歎,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無為子,也隻是看著這一幕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天行,當初我讓你抬的墓碑,可還在火葬場。”
被無為子這麽問了一句,厲天行轉瞬間就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上次晚輩過來時倒還無礙,不過那已經是許久之前了,上次也還沒有眼前這一幕場景。”
厲天行老老實實地開口,無為子點了點頭。
“我那四塊墓碑,其上都有五行箴言,量他們沒膽量去碰,而且你當初埋的方式不對,應該沒有引起他們太大的注意,此行你和方木小友的任務,就是將四塊墓碑放對位置,至於其他事情,你們一概不用管,放心交給我跟老八。”
說著,還對老八使了個大家都懂的眼神。
我發現老八在這段時間裏,似乎跟無為子幾人混的相當熟,想來這也算正常,老八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而無為子他們,也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這樣的兩個人碰到一起,話自然就多。
鬼幹娘和降頭師由老八和無為子來對付,應該無礙,如果按照我們計劃來看,此行我們顯然有利,可不利就在於此行變故眾多,隨便多出一項,就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就比如那鎖龍井入口的毒絕爪子。
都知道他產生了意識,而且在陣法加持下,恢複速度更是如魚得水,雖說它隻是毒絕的一個爪子,可對於我們來說,那或許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我看過這幾個樓所組成的陣法,可就算我繼承了鬼醫的所有術法和心得,卻依舊對此摸不透徹,可以說變故太多,而且大都不可控。
我們現如今距離火葬場,也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可這短短的幾百米,卻有如萬千溝壑,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踏出了那不可回的第一步,一步落下,就已經沒了回頭的餘地。
眾人也算浩浩蕩蕩,前行到了火葬場外圍。
到了這裏,我就已經能感受到樓裏傳出來的陣陣陰冷氣息,我們尚未進去,可這陰冷之息仿佛無邊無際,眨眼就將我們所淹沒。
厲天行和方木,在這陰冷氣息四起的一刹,麵色就隱隱間多出了一絲蒼白。
“你們還好吧。”
問出這話的是我,因為我現在也感覺全身寒冷,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刺目的冰窖,陣陣寒冷氣息如同一根根鋼針一般朝我的皮膚刺來,我都是這樣的感受,很何況厲天行和方木兩個普通人。
可隨即,我體表的刺骨寒冷就被我體內所傳出的一絲溫潤所化解。
我麵色一喜,這靈氣居然還可以有這種妙用。再看厲天行和方木,似乎也因為靈氣存在的緣故,麵色開始一點一點緩和。
我心想這次還真是碰到寶了,有了這東西,四周的陰冷之息,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了。
現如今火葬場大門依舊緊閉,而且在那大門上,我還感受到陣陣與之前陰冷氣息強百倍千倍的可怖之息。
“小心,這大門似乎被血液蘊過,而且還是極其陰冷的鮮血。”
一說到極其陰冷的鮮血,我瞬間就想起了那已經變成幹屍的幾十具屍體,如果說極陰之血的話,非他們的血液莫屬。
我看著眼前這道門,卻是自覺地想離他遠些。可隨即,無為子話鋒再轉。
“不僅是這大門,包括哪些圍牆,也都被鮮血蘊養過,所以他們的顏色看起來才會這般暗沉,而且暗沉中海透露著些許血色的紅。”
這哪裏還是什麽火葬場,這儼然已經成了一個修羅場。
我心驚,可隨即,一道響徹眾人心頭的刺耳嗓音,當即出現在了眾人心頭。
“嘻嘻,你們終於是來了啊,我看看,今天會有多少人的血塗在這牆上。”
說著,還自顧自地就開始數起我們的人來。
“妖孽猖狂。”
無問子沉聲一喝,隨即一張符紙入手,一個輕微的彈手,那符紙就像是有靈性一般,緩緩飄上了半空,可就是這麽緩緩漂浮的符紙,我在上麵卻感受到了一股足以驚人的爆發力,似乎隻要這符紙落到那說話之人的身上,那家夥就得永遠閉嘴一般。
“哪兒來的臭道士,既然來了,那也就別走了。”
此話未落,那符紙就像是找到了目標的利劍一般,原本漂浮的身子刹那一顫,隨即化作一道光束,眨眼射向了半空中的一處空白。
這符紙射出太快,竟是在半空留下殘影,在我還沒看清目標時。它就已經射了出去。
那本來什麽東西都沒有的半空。卻在這符紙射出之後,刹那波動起來,隨即一道麵目漆黑虛幻的鬼影,就從裏麵躥了出來。
被直射的符紙一打,就徹底散落開來。
“別擔心,隻是一個殘魂而已。”
我有些心驚,光是一個殘魂就得需要一張符紙才能解決,我可是記得,無為子這樣的符紙,他隻準備了十張,而且這十張,都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想要再畫出來,已經是不可能。
不用真身相迎反而用殘魂試探,這鬼幹娘,到底有著什麽目的。
鬼幹娘的目的我不得而知,可現如今,我們卻在這門外顯得很是突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這樣的突兀隻持續了半晌,那火葬場的大門就徹底被打開來。
我心底一驚,身子隨即後退。
可開門後的火葬場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那些原本是水泥地的地方,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泥土。
果然,跟無問子說的一樣,他們在火葬場裏養屍。
有關養屍的傳聞,自然是由來已久,最開始的傳聞,就是一些不法分子通過屍體來運送毒品等不能被人知道的毒物,後來的一些養屍者,卻是發覺了屍體的重要性,所以這一行才逐漸興起。
這火葬場裏的屍體不用想,肯定又是那個所謂的降頭師搞的鬼,除了他以外,誰還會這種東西。
說到降頭師,我心裏卻多了一絲不確定,如果降頭師不是老王,那又會是誰。那老王又在什麽地方去了。
大門一開,眾人也是各有各的想法,我想法一落,自然而然地,就去尋常白院長的身影,可搜尋了半天,也沒見到半個人影。
我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可白院長身死的消息是我們在精神病院就已經的來,雖說後麵收到那封所謂的挑戰信有些吃驚,可我還是沒報太大的希望,可就在這會兒,一首熟悉的歌謠卻在這空曠的火葬場裏響了起來。
我心頭一顫,隨即一個嬰兒車就出現在我麵前,從值班室的位置緩緩行了出來,而且在嬰兒車前麵,立著一個一動不動的鬼影,她身上衣服殘破,而且遍布汙穢,可以想象這衣服幹淨時定然雪白,可如今這般,看起來卻是有些不堪。
這鬼影出現後,竟然以一種緩步慢行的姿態從對麵緩緩行了過來,她的雙腿未動,整個人垂著。烏黑的頭發直接遮蓋了臉麵和大半身子。
而那嬰兒車,就跟在她後麵,車輪“嘎吱嘎吱”地響著。最不可思議的,還是嬰兒車上坐的人。
赫然是白院長。
此時的白院長目光呆滯,整個人斜倚在小小的嬰兒車上,她的頭發花白,這會兒隨著音樂的響起,她也止不住地跟著音樂輕唱。
這首歌我很是熟悉,可以說我短暫的童年,就是在這首歌裏度過的。
可他們怎麽會知道。
我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想起當年和藹如白院長,可現在卻落得一副這般境地。我這心就忍不住陣陣抽搐。
“你們,太過分了。”
我低聲輕喝,或許除了身邊的幾個人,沒人聽得到我這句話,可但凡聽到的人,都應該能聽出我聲音裏所帶的極端憤怒。
我是真的怒了,這鬼幹娘太過無恥,竟然將我幼時的啟蒙人作這般待遇,可以說要不是當年的白院長收留,我現在不知道會再那裏,雖說白院長收留我有著七爺爺的一些成分在內,可她依舊收留了我,而且沒有任何報酬。
當年種種和現在這一幕仿佛形成鮮明對比,讓我雙眼沒來由地就開始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