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長談
第二百一十九章長談
“嗬，一個牛鼻子小道罷了，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不成，看給你得意那樣。”
老八顯然對無為子很是不對口，無論怎樣都想擠兌他幾句，無為子倒也豁達，一點兒也不像那些越老越倚老賣老的家夥一般，居然又跟老八嬉鬧起來。
看來老八的確因為邪菩薩那洞中的女人頭果子起了些許變化，可這些變化現在卻是看不出來。
說起火葬場，我就又想起了白院長，白院長的屍身被送到火葬場後就沒再回來，而當時我們去精神病院時，雖說很不想遇到許曉婧兩姐妹，可走的時候我還是問過她們的行蹤，送白院長屍身到火葬場的，就是她們。
不管如何，隻要到了火葬場，或許就都會清楚了。
……
夜涼如水，抱著懷裏的嬌弱玉人兒，這些天的疲勞也逐漸一掃而空。
弄清楚了風靈的身份，我心裏那份罪惡感也不禁少了許多，按照陰司鬼的計劃，我跟她遲早是要分離的，不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似乎有心事。”
黎洛在我懷裏拱了拱，嬌聲說道。
這話她在上次就問過我，可我並沒有回答她，這次也一樣，我並不準備回答她。
撫摸著黎洛那緞子似的長發，我把鼻尖埋進她發絲，盡情感受著她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可以說說你跟厲天行的故事麽。”
對於厲天行的事情，我一直心有愧疚，可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如果知道了全部，會不會就能知道怎麽安慰他好。
黎洛顯然因為我的話楞在了當場。
我摸了摸她的發，也不著急，就這麽靜靜等待著她開口。
“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黎洛似乎也有些緊張，就連說話，都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
“我隻是很想了解他經曆過什麽，他心裏似乎有一個一直都打不開的結，這個結似乎跟你姐姐有關。這次去火葬場，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到時候生死難料，我想讓厲天行解開那結。”
黎洛沉默，可很快，她就將頭靠進了我懷裏，小聲地開口。
“這件事追根溯源，還得從厲隊追查的一個怪異案件開始。”
“當時的厲隊隻不過是一個小警察，可偏偏是這個小警察，卻一舉破獲了本市最大的邪教案件，四葉花案件。”
“邪教？”我詫異出口，黎洛小腦袋卻是在我懷裏點了點。
“當時的四葉花已經成了市裏所有人談之色變的東西，他們專挑年輕女子下手，將她們的身體剖開，再將女屍們用絲線連接到一起，組成一朵四個花瓣的怪異花朵，最後張貼在大街街道，或是大廈牆壁，用意震懾其他人。”
我越聽越是心驚，這世間居然還會有這種至邪教派，可還沒等我消化完這句話的內容，黎洛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身軀一震。
“姐姐當時就是被抓去的女孩兒之一，可在最後關頭，厲隊他們所在的小組就已經闖到了分屍現場，現場已經有兩個女孩兒慘遭毒手，姐姐當時都已經被綁到了分屍床上，可厲隊的出現，卻是當場手刃了執邢者，隨後將姐姐和另一個姑娘救下。”
“所以這以後，你姐就以身相許了？”
黎洛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以為我這樣的橋段隻會在電影裏出現，卻是沒想到就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這就是姐姐和厲隊相識的原因。”黎洛小聲說出，我摸了摸她的頭，表示自己已然了解。
“而後麵的一切，就像是老天已經安排好的一般，厲隊破案有功，榮升，而姐姐當時也完全不顧自己女兒家的身份，向厲隊提出了求婚。”
我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如果說之前的就像是電影橋段的話，現在這一幕恐怕連電影都很少演出來，女方提出求婚，這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老厲答應了？”
黎洛點了點頭。
這一切的發展都跟做夢一樣，別說是厲天行，恐怕就算是我遇到這樣的情況，恐怕一段時間之內，人都是懵的，幸福到懵。
“很美好吧，這一切。”
黎洛笑著開口，可我卻從這句話裏，聽到了顫音。
“這一切本是那麽美好，可卻在我們去另一個市遊玩時，遭到了瘋狂的報複！”
我沒有說話，或許這種時候，安靜會更好一點兒。
“似乎是四葉花的殘餘教眾，當得知我們到那邊的消息後，他們就設計了一眾讓厲隊上當的圈套，先是有人冒充孕婦被搶，而後又利用殺死一人的後果來引得姐夫上當。”
“姐夫原本是不準備管的，可當那人死的時候，他卻是不得不管了，你也知道厲隊的脾氣，一開始孕婦被搶又被挾持時，他就準備出手，卻被我跟姐姐強行攔了下來，倒不是我們冷血，當時姐姐已經有了身孕，而且自己身子也不太好，需要姐夫照顧。”
“可當那匪徒把孕婦殺死後，厲隊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說的是如果他剛才出手，那孕婦或許就不會死，可他殊不知，那匪徒和孕婦都是一夥的。”
黎洛說到這裏，已經開始低聲抽泣起來，我或許能理解她的心情，雖說我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可也差不了多少吧。
看著自己身邊最親的人一個個死去，這樣的經曆，又豈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我想知道的是，那孕婦到底死沒死。”
想到這個問題，我就趕忙問出了口。
讓我想到的是，黎洛點了點頭。
“死了。這些真相，則是後來抓我們的邪教徒所說。”
我內心的震驚因為這句話簡直已經無以複加。
以一屍兩命，來套取厲天行上當，他們對厲天行的恨，究竟達到了一種什麽樣的境界。
“後來我跟姐姐就被抓了。為了懲戒姐夫在我市將他們一眾教徒繩之以法的罪孽，姐姐被當著數萬人的麵，處死了。”
我的身軀開始緩緩顫抖，就因為黎洛的這句話。
“當初我們過去，原本就是為了那個市舉行的一場大型活動，可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就因為這次出行，搭上了姐姐的性命。厲隊最終抓到了那個挾持孕婦的歹徒，可麵對她的，卻是妻兒已死的殘酷局麵。雖說最終我得以獲救，可姐姐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黎洛一口氣說完，我心神震動，四葉花邪教，也被我緊緊記在了心裏。
“你當時身手應該也還不錯吧，難道就沒有反抗一下什麽的麽。”
忽然，我似乎想到了什麽，小聲說出了自己心頭的疑問。
“其實當時我也不是很清楚，厲隊走後，我一直都在注意姐姐，當時我隻覺突然間就天旋地轉，最後的印象，就隻停留在一隻血紅色的眼睛上麵，隨後我就不省人事了，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了。”
黎洛似乎在極力回想當初的事情，好半天後，才猶豫著出口。
血色眼睛？我低聲喃喃，為什麽我總覺得這所謂的血色眼睛這四個字那麽熟悉。
後麵的大致情節我也已經差不多了解，想必厲天行抓到人後，卻在那所謂的盛會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兒被那邪教的家夥們殘忍殺害。至於後來會發生什麽，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當時的情況，厲天行沒瘋，就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
“他的結你解不開的。”
在我沉默時，黎洛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也曾經想解開他的結，可結局卻是沒有任何作用，也不知道這麽些年都過去了，他心裏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
黎洛說的話我也比較讚成。
想讓厲天行解開心結，的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雖說他有跟我說過找機會跟我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我知道這又怎麽會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不過至少他說出了這種話，這就說明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劇烈了。
每個人，都有抹不去的記憶，每個人，都有不可侵犯的禁地，我相信厲天行這些年都沒有停止對邪教的調查，所以在對待眼前這件屍體消失的事時，才會顯得這麽急切，想以最快的速度將它解決。
可眼前這件事，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解決的。
鬼幹娘，降頭師。
他們任何一個，都能跟我們鬥個平手，更何況是兩個人聯手之下。相較於鬼幹娘，我更忌憚的，則是降頭師。
他現在一身絕毒未清，本身就是一個極不穩定的存在，更何況他還弑殺成癮，殺人對於他來說，或許就是一件無聊之後的消遣。
對於這樣一個人，說是極為危險也不為過。
我本來想讓陰司鬼幫忙的，可聽他的話，現在應該是以依附的姿態存在於莫家，為我做這麽多，雖說他說的是為了還莫家的恩情，可在我看來，說是還莫家的恩情，倒不如說是還我自己的恩情。
若是莫家的恩情，他大可不必這樣優待我。或許是我之前於他有什麽恩或者幫助，他才會這樣偏向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