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鏡中月
第二百零六章鏡中月
伴隨我全身力氣恢複時,傳來的卻是厲天行的一句痛呼。
我突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乎我趕忙睜眼起身,看到的卻是令我大跌眼鏡的一幕。
小記者依舊安靜地躺在地上,而他身邊,鑿齒靜靜立在那裏,最讓我大跌眼鏡的則是記者,那記者居然依舊扛著攝像機這裏拍拍,那裏拍拍,哪裏像是中了刀子的人。
而方木則在一旁滿是疑惑的看著我,厲天行就更別說了,捂著嘴立在哪裏,見我目光朝他看去,他便吐了一口唾沫出來,我見那唾沫星子裏,似乎有血。
這是怎麽回事。
我抬頭,卻見頭頂哪兒有什麽浮雕,一片漆黑的頭頂別說浮雕,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周圍的景象跟我剛才看的差不多,一個小廣場,廣場中央立著的巨大雕像,還有那道足有十多米高的巨門,而巨門之下,依舊是並列著兩排氣宇軒昂的鎧甲雕像。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鎧甲雕像之間,還有一條大理青石板一樣的過道,過道盡頭,正是那道巨門。
而此時的記者,儼然已經站在了那青石路上,正用相機給雕像拍特寫。
我心裏咯噔一聲,剛才那股不祥的預感再次出現,我想提醒他,可由於剛醒過來,一口氣沒提上來,不僅話沒說出來,更是狠狠嗆了自己一下。
“小……心咳咳咳咳。”
也不知道那記者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不過應當是聽到了,因為我看到他回頭朝我招了招手。
我仿佛已經看到他被一劍斬成兩段的場麵了。可隨即,我就楞在了原地,那記者揮手完了後,依舊若無其事地拍著照,臉上更是時不時露出驚喜的意外笑容。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來,剛才那會兒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出現那樣的幻覺。
可如果說那是幻覺,那也太過真實,記者那尚帶體溫的屍體,方木那腦漿迸裂的腦袋,包括我給自己的一巴掌,還有厲天行打中我小腹時,那深入骨髓的劇痛,這一切都是那麽真實,可這一切又都是假的。
我拍了拍胸口,卻是在方木的攙扶下,緩緩起了身。
我打厲天行那拳似乎不輕,我見他一直把嘴捂著,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問他有沒有事,直到他搖頭過後,我才搓了搓手。
“其實我剛才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不過我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告訴他們,我怕眼前這一切又是假的。
“我倒覺得劉哥說的不假,剛才不也正是他瘋瘋癲癲的,厲隊你才讓我撒尿澆的麽,那可是我的童子尿,別說多珍貴了。”
方木一邊說著,還一邊誇張地比著手勢,仿佛是在憋笑。
“哪兒都有你小子。”厲天行看的出來不是真的生氣,可莫名其妙遭了我一拳,顯然很是鬱悶。
“你不知道自己剛才跟犯病似得,這裏走走那裏跑跑,還莫名其妙跟我們說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話,然後就突然倒在地上,任我們怎麽叫都叫不醒。”
我摸了摸有些火辣的臉頰。
“你真的隻是叫而已麽。”
厲天行臉上有些掛不住。
“剛才也是見你危險才這麽做的,誰能想到你這麽記仇。多虧跟你混的時間長了,這才想到童子尿這一招,你趕快感謝方木這小子還是個童子吧,不然今天還真拿你沒辦法。”
厲天行說的真切,我卻是腦子一轉,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黎洛說她待會兒過來。”
我話音一落,厲天行那裏卻是突然皺眉。
“黎洛要過來?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
聽到厲天行這個回答,我的心裏才算是鬆了口氣,看來這已經不是幻覺了。
“行了行了,剛才騙你的。”說著,我就將剛才發生的一幕全都給厲天行講了一遍。
“所以你一到這裏,就出現了幻覺對吧。”有關厲天行的問題,我隻是點了點頭,這已經相當明顯。
“不過你還別說,你剛才說那幾個字還真有,不過卻不是在那門上。”
說著,厲天行就直接扯過我,隨後把我拉到了那小記者那邊去,那裏是中央雕像的底部,而隔得老遠,我就看到了一塊金光閃閃的底板,那底板最初似乎是被泥土所掩蓋,不過這會兒那泥土卻是已經被扒開。
我依言走了過去,果不其然,在那金色的底板上麵,刻著我之前念的那幾句話。
雲中梯,鏡中月。
水中花,南中道。
這句話跟我之前念的沒多大區別,隻是多了後麵兩句。
我回頭看著那依舊到處拍的記者,發現他現在已經往大門的位置走去了,剛才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所以我對這四周的情況,還處於一種未知的條件,畢竟剛才雖說四麵八方都走了一遍,可幻覺和現實,肯定是有一定出入的。
我走向了那記者,從那條兩邊都站著盔甲雕像的青石道上。
我心裏是七上八下的,雖說沒有什麽陰氣突然躥至全身,可有了之前一幕,我總覺得這雕像會突然抬頭給我一劍似的,直到我看到他們手中的劍後,心裏那種錯覺才稍微減少了些。
那些劍根本就不是真的劍,而是跟雕像連成了一體,是根本無法拔出來的。
那記者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到來,回頭的同時還想給我拍一張,卻被我揮手拒絕了。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對他的好感都因為之前他不管那小記者死活而消失殆盡了。
“警官,這絕對是前後五十年以來最勁爆的新聞。你想想,在大家每天都熟悉生活的城市地下,居然存在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這要是爆出去,絕對能讓我一飛衝天啊。”
我心底冷笑,看來他還沒看清自己現在的處境,若是找不到出路,別說爆出新聞了,能不能從這兒出去,尚且未知。
並沒有想跟他說話的打算,我越過他,隨即就走向了巨門。
直到我越加靠近巨門,我就越覺得這裏似乎極為熟悉,就像是我來過一樣,我又抬頭看了看那漆黑的半空,幻境裏那裏本來有浮雕的,雕的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家夥,正在跟一個長相怪異的怪物鬥殺。
就在我抬頭望天的刹那,我似乎覺得那浮雕又出現了,可我揉眼再去看時,那裏又什麽都沒有了。
心裏思忖著那幻境所存在的意思,我的身子卻開始往大門那兒靠近。
可這一靠近,我就發現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我回頭看了看眾人。
記者正坐在那青石道上,興致勃勃地整理著相機,而厲天行和方木則隔著遠遠兒的青石道,正遙遙看著我。
小記者躺在地上,最顯眼的,恐怕就是那廣場中央的巨大雕像。
我突然想起什麽,忙不迭地就看向了雕像之上的那個司南,司在古時就是指的意思司南,顧名思義就是指南針,而現在那勺柄的位置,正正正對著我,也就是說我這邊,就是所謂的南方。
突然,我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雕像之下的那句話。
南中道,說的難道就是南邊兒就是出去的方向麽。
我正視著身後的大門,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我從雕像那邊走到了這裏,那門的形狀和上麵的花紋,壓根兒就沒變過。
我想起了之前還在通道裏時,就發現了這道類似屏障的大門,可我們卻在看到這門後,又跑了近十多分鍾,才來到這個地方。
難道又是跟之前一樣麽。
我又走了近五分鍾,可麵前的那道門依舊還在那個方向。周邊的景物沒變,就好像我這五分鍾都在原地踏步一般。
我召過了鑿齒。
厲天行也背著小記者走了過來,方木跟在了他身後。
看來他們也發現了我的古怪之處。
“怎麽回事兒。”
厲天行上來就直接開口,他從那邊兒走過來,也就一兩分鍾的時間,可我剛才明明走了近五分鍾,加上從雕像到這兒,怎麽也有七分多鍾。
難道我剛才真的是在原地踏步?
我想先回到雕像那邊再想想辦法,厲天行和方木也舉雙手讚成,至於那個記者,他壓根就沒過來。
可奇怪的一幕就在這會兒發生了。
當我轉身開始走向雕像時,厲天行他們也就跟在了我後麵,可走了近四分多鍾,那雕像還在之前看到的位置。
很明顯厲天行也發現了這一幕。他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這下不僅是我,連他也是這樣了。
那記者依舊坐在那裏擺弄著相機,可我們似乎壓根過不去。
厲天行不信邪地又朝前走去。他的確在走,甚至在我眼裏越來越遠,可當他回頭時,我從他眼裏看到了不可思議。
他看著我,嘴唇微微顫動,我看出了他想說的什麽。
我還在原地。
事實證明他已經不在原地,可從他那裏朝雕像望過去,和我們這裏朝雕像望過去,應該都是一樣的,不然厲天行也不可能會這麽說了。
我頓時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