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精神病院
第一百九十七章精神病院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天就已大亮了。我摸了摸身前，黎洛不在，頓時我心裏就像是少了點兒什麽東西一般，空嘮嘮的。
抬頭望著天花板，想起昨天的種種，我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可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什麽辦法，而且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恐怕也還是會選擇這樣，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要坦白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坦白後會發生什麽，可如果我不坦白的話，這樣的狀態就會一直跟隨我，我心裏如果有芥蒂，那對於之後的事，那是很不利的。
就在我思緒萬千之時，大門卻再次被人打開。
“這麽早就醒了，也不多睡會兒。”
黎洛手裏提著早飯，笑容似乎快從臉上溢出來，見到我時，雙眼更是刹那明亮了一些。
原本準備坦白的我，也在看到黎洛這個目光的時候，心裏有了一絲猶豫。
“醒了就睡不著了，倒是你，也不多睡會兒。”
“怎麽，你想多跟我睡會兒呀！才不讓你得逞。”
黎洛俏皮地對我吐了吐舌頭，嬌嗔笑道。
如果沒有風靈的話，這樣的生活應該就是我最想要的吧。
“我今天想去看望一位故人，你要不要跟我去。”
等我說出這句話時，心裏才愣了那麽一下，我現在不是應該盡量跟黎洛離遠一些麽。可我心裏又為什麽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親近。
話出口了，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黎洛倒是很開心，這似乎到在我的意料之內。
我所說的故人，自然就是白院長。
老實說，當初在精神病院看到她，我心裏就已經很不是滋味兒。想想現在又過了大半年，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
我之所以想叫人一起，自然是有其他原因，而這原因，恐怕就是許曉婧了。
當初在陰市時雖說我沒見到她，不過她的聲音我卻聽的清清楚楚。隻是不知道當她在陰市看到我時，又是怎樣的表情和心境。
不知道她回來沒有。
時隔半年，應該已經早就回了吧。隻是不知道是否還在精神病院。
當初的兩個黑袍女子是兩個，也不知道另外一個是誰，會是許曉楠麽。
先是跟黎洛在市裏逛了逛，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日常任務。進了警局以後，我才發現這座城市，原來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每天都會有人失蹤，每天都會有悲劇上演。
與其說是生活，倒不如說是電影，我們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做該做的事，抓該抓的人，可有時候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真的是我們該做的麽。
我從卷宗裏看到過這樣一個案子。
主犯是一個年近二十的小子，花一樣的年紀，可卻因為殺人，而走上了不歸路。
他是自首，自首時隻說了一句話。他殺了他的大哥。
從調查中得知，此人品學兼優，是家長眼裏的好孩子，老師筆下的好學生，可他卻有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哥，雖說是為惡，卻也沒有做什麽殺人放火的勾當，可如果你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你就會覺得這樣的人為什麽不下地獄。
因為是老來得子，所以在主犯二十歲時，父母都已經近六十了，已知天命的年紀。
老大無用，到了四十多歲還沒娶上媳婦，最重要的是沒有一點兒所謂的上進心。整天遊手好閑不說，還經常回家問老兩口要錢，稍不服從就是拳打腳踢。
終於，老父患了重病，將家裏唯一的房子家產變賣後，才將看病錢湊足，因為老父親的病，老二也就輟學在家，不過卻是懂事，依舊自學。
可誰曾想就在準備手術的前一天，救命錢卻被老大偷去，一場爛賭過後，輸了精光。
沒錢看病，手術自然沒做成，原本還有得活的老人，也眼睜睜在床上斷了氣，死不瞑目。
老二急火攻心，趁老大睡覺，將其亂刀砍死，還將屍體掛在家門口，當場示眾。
老二自了首，老母親在家哭的死去活來，好好兒的一個家庭，瞬間四分五裂。
可法律無情，老二終究是判了死緩。曾有記者問過他，如果在給他一次機會，他會不會這樣做。
老二的一句話我記憶猶新。
如果還有機會，我會在我六歲那麵就拿刀砍死他。
後來打聽得知，在老二六歲那麵，老大找了個小姐，裝成懷孕回家將二老準備買新房的錢，全給騙走，依舊是一場爛賭，輸個精光。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起這個案子，或者說是故事，這種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永遠都隻是故事。
因為無法感同身受，所以也隻能當成故事來聽，老二該死麽，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可他依舊要死，不過是時間晚點兒而已。
或許這就是生活吧，很多身不由己。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怪怪的。”
耳邊響起黎洛那好聽的嗓音，我咧嘴笑了笑。
“想起了一些事情，往左邊兒一點兒，我們去墓地一趟吧。”
聽我說起墓地，黎洛看我的眼神雖說怪異了一些，可卻並沒有說什麽，拉著我就直接往墓地去了。
找了老半天，我才找到老二的墓，墓碑上貼著一個清清秀秀男孩子的照片，唯一的缺陷，或許是因為照片上黑白的吧。
而在他旁邊，卻埋著父親和大哥，這個墓似乎是老母親花近最後的積蓄為他們造的，也不知道老大到最後後悔沒有，亦或者說，他的下場是什麽。
按照正常思維來想，老大應該是得下十八層地獄的，不過從陰市走過一遭的我們來說，這其中水分必然不少。
可無論如何，這也已經是我無法幹涉的了。
將手裏的花擺放到老二墓碑前，我拉了拉黎洛，示意她可以走了。
“你認識他呀。”黎洛似乎很是不解，或許是跟我認識這麽久，從來沒有聽我說起過吧。
我笑了笑。
“一個被生活所錮的可憐人。”
或許是我的回答太過於嚴肅，黎洛也沒在說什麽，隻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下一站直接去精神病院吧，就是當初孤兒院那邊。”
聽我要去精神病院，黎洛似乎很是不解，我見她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心裏卻是有些好笑。
“不是跟你說了麽，今天去看個故人。”
黎洛恍然大悟似的一笑，緊跟著就驅車開往了精神病院所在的方向。
依舊是那副陰氣森森的模樣。
精神病院門口隻有兩個保安，趴在那泛黃發黑的油膩木桌上，呼呼大睡。
這裏的保安似乎更閑，對我們的到來，更是無動於衷，或許平時壓根就沒想過會有人到這邊兒來吧。
黎洛上前扣了扣桌子，那兩保安才猛然驚醒，見到黎洛亮出的證件過後，這才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忙把門打開。
“我們隻是看個朋友，不用聲張。”
黎洛輕聲吩咐了一句，就帶著我徑直走進了精神病院。
老實說，我對這裏還是比較陌生的，上次在這兒時。壓根就沒怎麽注意周圍的環境，或許是心裏還記掛這白院長，所以在進來時，我有意無意間，還是在注意著周圍的一些建築。
雖說經過重新翻修和改造，這裏已經完全大變樣，可我還是依稀可以從這些建築物中，看出孤兒院的影子。
一些回憶更是很快占據並充斥著我的腦海。
我記得白院長所在的那間屋子，所以也沒跟看護人員打招呼，自顧自地。就跟黎洛走了過去。
因為在我看來，白院長壓根就沒有什麽所謂的精神病，她看起來不知道得有多正常。
似是有意無意，我始終注意著四周，心裏想著千萬別碰到許曉婧她們，對於那兩個女人，我打心眼裏抗拒。
或許是我的祈禱起了作用，除了日常的護理人員以外，其他的我卻是一個都沒撞見。
不多時，我就來到了白院長所在屋子的門口。
這裏依舊跟上次過來一樣，白漆的強，整潔的門，可這些在我眼裏，卻顯得很是單調和乏味，缺乏熱情，反而給人一種自然而然地孤獨感。
在這裏生活，應該很無趣吧。
輕敲了敲整潔如無物的大門，屋內卻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我皺眉，這裏麵很少會給病患轉房或是什麽，而且似乎是因為白院長是以前孤兒院的院長，所以這才給她單獨分了一間。
這會兒還沒到中午，不可能外出才對，可為什麽沒有人呢。
正在我疑惑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子從我跟黎洛麵前走過。
我想也沒想，直接就叫住了她。
“請問一下，這間屋子裏的那個老人呢，就是，以前是孤兒院院子那個。”
那女子似乎對我的打擾很不爽，剛回頭，看了一眼門牌號就嚷嚷了起來。
“我說你們什麽毛病，都說了人已經死了，一個個一天是不是有病啊！”
說完，她就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
我麵色一緊，心想莫不是我找錯了房間？
於是乎我就又抓住了那個女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