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子煞難除
第一百六十八章子煞難除
父親的衣物被緩緩褪下,而後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出現在眼前,隻見父親背上,居然長著一個怪異的膿包,而把衣服頂起來的東西,正是這個膿包。
膿包下麵,無數青筋血管纖毫畢現,竟是在父親背上組成了一副怪異的類似紋身的圖,而膿包存在的位置,隻是圖中一個嬰兒的腦袋。
又是嬰兒,我發現現在自己已經不能用正常眼光來看待嬰兒這種可愛的存在了。
在衣服褪下的一瞬,老道就直接從帆布包裏取出朱砂,拿出毛筆,順便還命人去殺了一隻大公雞。
朱砂混合雞血,在一個竹筒裏被攪拌均勻,隨後老道長提筆上氣,竟是順著父親背上的怪異符文邊緣,整整齊齊地描了一遍,描完過後,又在那符號四周,畫上了數不清的細小符文。這才命人將父親扶正。
“我現在就用分離法將他們給分開,在這期間安排幾個力氣大的家夥先把門堵上,至於其他人,該回家的回家。不然待會兒女鬼若是找上門來,老朽我一個人,可顧不過來。”
老道長話音一落,就見周圍人一個個都開始了離開。
老道長沒有說話,靜靜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此地隻剩下三叔個七爺爺的時候,他這才輕聲開口,而且是對著我母親說的。
“這個大妹子,在我施法之前,你得有心理準備才是。老道我也沒有萬全之策,待會兒若是失敗,人我也就救不回來了。”
老道長話未說完,我母親就顯些暈了過去,或許是我在懷裏的緣故,母親又抱著我痛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念叨父親狠心。
因為之前看到了那個所謂的鬼幹娘,所以這件事情,怎麽可能去怪父親,如果真要怪,那也是怪我才對。
但因果循環,誰又說得清。
對於有些疑問我心裏已然有了答案,僅僅是因為我是莫家人而已,而且在莫家地位還不低。
老道長對此也是毫無辦法,他隻是做著自己本職上的事情罷了。而且還為此,要丟掉性命。
不再去理會母親的哭訴,他跟七爺爺使了個眼神,隨後七爺爺就命令三叔將母親帶了下去。
母親抱著我,好幾次都哭的顯些背過氣去,我心裏雖說難受,可也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心裏難受。
母親終於在三叔的攙扶下去了廂房,所謂廂房,也不過就是一間都快倒塌的土瓦房,而且隔音也不是很好,就算是在這外麵,我依舊能聽到母親的低聲抽泣和喃喃。
可這對於老道長來說,就已經夠了,或許他隻是不想讓母親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而已,因為那真的是。
在母親下去的一瞬,道長就直接從帆布包裏麵抽出了一柄寒光畢露的匕首,隨後就將一旁的燭台給端了過來。
在我還沒明白他究竟要幹什麽的時候,它居然直接一口酒噴在匕首刀刃上,隨後拿到了蠟燭上小心熾烤著,似乎是在消毒。
像平時,用這樣的方法將什麽東西放在蠟燭火焰裏,恐怕要不了兩秒,就直接被熏的漆黑。可眼前這把匕首卻完全沒有任何發黑的跡象。不僅如此,那之前噴上去的酒似乎還在表麵形成了一股淡藍色火焰。
一眼望去,整把匕首藍色火焰升騰,異常詭異和好看。
父親依舊一動不動地端坐在床上,而他後背的那個膿包,卻開始緩緩蠕動。
我看的清楚,一股灰黑色的液體,居然順著那之前老道長描繪的地方,就直接流了下去,似乎是想將之前用血朱砂描繪的地方給蓋過去。
老道長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隻見他一把將身前燭台拿開,隨後直接將剛被火焰熾烤的匕首,整個摁在了父親背上。
“嗤。”
滾燙的匕首在接觸到父親的後背時,那匕首上的藍色火焰居然騰的一聲就升騰起來了。那從膿包內流出的灰黑色液體就如一碰即燃的汽油一般,唰的一聲就燃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惡臭氣息也從那被灼燒過後的灰黑色液體上麵,鋪天蓋地地散出。
三叔有些受不了這個味道,不舒服地吸了吸鼻子,我雖說是從往生鏡過來的,可這股味道在我鼻孔裏,也如同紮了根一般,這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有些像是死人腐爛後的那種臭味兒,可跟那個相比,這味道顯然濃烈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老道長倒是神色如常,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父親後背,麵色如常。
隨著老道長的目光望去,我發現那之前流出的液體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如不曾出現過一般,看來老道長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這才將匕首拿去熾烤。還順便在上麵噴了酒。
可說也奇怪,那灰黑色的液體是沒了,可那膿包卻又開始緩緩蠕動起來,隻一會兒,就移動到了一片青筋鼓起的後背中間。
那裏是唯一沒有畫上符文的地方,可它隻是一動,老道長手中的朱砂筆就再次動了。
原本那膿包存在的地方,現在卻被老道長一筆劃過,幾個微小符文也當即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所以這就直接導致了那膿包一移動,就完全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原來老道長是想將它生生逼出來。
隻一會兒,那膿包就已經不在移動,不是它不想動,而是它完全動不了。他的四周已經被符文完全包圍。
老道長眼色緊緊盯著父親後背的膿包,神色不起任何波瀾,似乎眼前這一切,早就已經出現在他計算當中。
將之前消過毒的匕首拿出。老道長先是又噴了一口酒上去,隨後匕首就在他手臂的控製下,緩緩接近著父親背上的膿包。
那膿包還在顫動,可卻不能夠移動,它似乎很害怕。
我心想這老道長也的確有一套,就這麽短短的時間內,就將膿包製的服服帖帖。可這一切似乎進行的太過順利了,順利到沒有任何意外出現。
可我若是記得不錯,父親死亡的時間就在最近的日子,如果道長成功了,那父親肯定就不會死。
果不其然,在我想法剛一落下,老道長的匕首就已經刺到了膿包身前,輕輕抵在了那微微顫動的膿包上麵。
沒有任何猶豫,老道長手臂一抬,手中匕首就刃尖一閃,眨眼刺了進去。
可就在刺進去還沒有三分之一時,那膿包卻是如同一個氣球一般,“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爆裂的聲響不大,可這一下卻是直接將老道長掀翻在地,我看的清楚,剛剛分明有一個什麽東西,直接從父親背上的傷口內飛出,徑直撞在了老道長的頭頂。
那是一個漆黑的類似鬼影的東西,在飛出一瞬,就直接衝進了老道長身體裏。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可當我看到老道長的麵色時,我心底卻是悄然一顫。
老道長整張臉都變成了青黑色,就是說身上哪一塊兒被撞了過後,皮膚表麵升起的淤青,可現在那淤青,卻是充滿老道長一臉。
再看父親的背部,一個黑乎乎的窟窿留在之前那膿包存在的位置上,而且一絲絲烏黑的血液,也順著窟窿口緩緩流了出來。
老道長悶哼一聲,已經被三叔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我發現三叔這會兒似乎一直都沒有開口,一張臉陰沉在老道長背後,說不清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眼前會出什麽事情。
三叔的臉一直陰沉著,可當他看到一旁端坐著的七爺爺時,麵色卻是收斂了一點兒。看來就算是他,也對七爺爺很是懼怕,就算是現在有了鬼幹娘給他撐腰,他也依舊不敢在七爺爺麵前表示什麽。
我心裏微微放心,可道長那邊,卻是重重咳嗽了一下。隻一下,一口烏黑的鮮血伴隨著惡臭,就被老道長一口噴了出來。
他的麵色更加紫黑了。
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我似乎發現一個若影若現的鬼影,在老道長頭頂飄來蕩去。光是看模樣的話,鬼影的年紀不大,而且似乎是個女人。
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從往生道來這裏時,我母親說的一句話,她說我在看到父親後,就一直邊哭邊鬧,還說著什麽父親頭上有個小姐姐之類的話。
難道我當時看到的所謂小姐姐,就是眼前這個鬼影不成。
那原本在我父親體內的鬼影,卻是從我父親體內,跑到了老道長頭頂。
難道就是剛才撞到老道長頭頂的黑影麽。現在看來,恐怕八九不離十,可對於老道長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可為什麽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變弱了一樣。
我望著扶著老道長的三叔,難道是三叔搞的鬼。
老道長就算是重新被扶了起來,可一張臉卻是憋成了豬肝色,而且從扶起來到現在,他一句話也沒說,給我的感覺就是他不是不想說,而是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住了。
雖然心有懷疑,可我卻什麽都做不了,我不過是以旁觀者的姿態來到這個地方,就算三叔突然對老道長出手,我也沒有絲毫辦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