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鬼蛻
第一百一十三章鬼蛻
很快，那綠色的薄霧便已凝聚，數道幽暗鬼影，在兩個陰差麵前若隱若現。
別說是陰差，就連我，此刻也被這鬼影帶去了心神一般，隻見它們凝聚的同時，一股類似於清新的焚香一般的味道，從他們身上緩緩透出。
可焚香本就味濃，又怎麽會有清香的感覺，一愣神，再抬眼，那兩個陰差就已經隨著隨性而去，仿佛失了心神。
我皺眉，厲天行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幕，忙將手中的降魂骷收緊，隨著咒訣的念出，那紛紛鬼影才又開始凝聚，很快鑽進降魂骷中，消失不見。
這一幕令兩個陰差大駭，剛才或許連他們，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會兒清醒過來，已經是三魂少了七魄，我雖說對降魂骷有所疑慮，但眼下明顯是問出疑問的最佳時機。
“你們如果還是說謊，下次恐怕就再也不會醒了。”
我指的自然是降魂骷，那股魅惑一般的力量剛才就算是我，也顯些上當，而作為被魅惑主角的陰差，自然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直接被降魂骷帶去了心神。
很明顯剛才的一幕對兩人都是心有餘悸，這會兒我話剛說出來，那之前一副信誓旦旦模樣的陰差，就已經“撲通”一聲跪下，用力磕著響頭。
與此同時，一個秘辛，也從他嘴裏全盤拖出。
“各位大人有所不知，這鬼醫根本不是尋常人類，而是一個吃過山鬼肉的家夥誕生出來的東西。”
“山鬼肉？”
我有些不是很明白，連忙追問道。
“不錯，山鬼肉，而且還是以一種怪異方式出生的人。”那陰差的嗓音頓了頓，似乎這一幕對他的衝擊很大。
“據陰差裏麵流傳的一種說法，這古時有一醫生，在世時為求長生，竟然吃淨了周遭山林內的所有山精鬼怪，可這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還真讓他獲得了超過尋常人的壽元，可這對於他來講，卻是遠遠不夠的。”
“於是乎他就開始繼續尋找長生之法，說來也巧，就在他路過一座蛇母山的時候，發現了漫山遍野都是蛇蛻過後的皮，這讓他倏然醒悟，自己既然已經吃了那麽多山魈鬼魅，何不將這山上的蛇王吃了呢。”
那陰差說著說著，就順便看了我一眼，見我聚精會神之後，這才又開始說起來。
“所以他就四處打聽，最後終於在一個農夫嘴裏，得知了這座山蛇母的老巢，於是乎他就帶上家當和驅蛇之法，去了蛇母所在的洞窟。說來也巧，到達洞窟之後，恰巧遇上蛇母蛻皮，原本需要大費周章的事，就因為蛇母的蛻皮而變得異常簡單。”
說到這裏，這陰差似乎已經上手了。不僅走動了起來，甚至還找了一個土包坐下，這才繼續開口。
“這家夥也算是個人才，他見蛇母正在脫皮，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於是乎他就直接將洞口封了起來，隻留蛇母和他在洞裏麵。洞裏麵發生了什麽外人不知道，也從沒聽人說起過，可當外人打開洞口時，卻發現了一條血淋淋的大蛇，而大蛇的肚子裏居然有了身孕。”
鬼差不可思議的看了我一眼，弄的我慕名奇妙。
“繼續呀，有身孕怎麽了。”
陰差的目光更奇怪了，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再問些什麽的時候，那陰差卻又重新開口了。
“我們都知道蛇是不可能會有身孕的，蛇隻會生蛋，而當後來進山洞的人把鼓起的蛇腹剖開時，卻從裏麵抱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為首的人還以為是大蛇吞下嬰兒還來不及消化，就因為什麽原因而死了過去。可後來聽到那指路農夫的話後，才覺陣陣惡寒撲麵。”
“那嬰兒後麵又怎麽樣了。”
雖說我還沒捋清陰差所說的故事是因為什麽，不過他也的確調動了我的興趣。
“那嬰兒被一家平民收養了，可也正因為如此，那家收養他的平民卻遭了秧，聽人說後來有同村的人發現已經好多天沒看見那家人，就直接找到了家裏去。”
陰差說到這裏，卻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卻是忘了他自己就是鬼。
“你猜怎麽著，當他們推開大門後，卻發現了兩具森森白骨，聽說肉就像是被剔了一般，渾身上下的骨頭上全是牙齒印記，而那個從蛇肚子裏剖出來的小孩兒，卻已經沒了蹤跡。更讓人覺得驚恐的，是他們在屋子裏發現了一張人皮，整整齊齊的人皮，就像是蛻下來的一樣。”
陰差說到這裏，似乎已經說完了整個故事，臉上居然出現了些許輕鬆的氣息。
“故事不錯，不過我實在是不知道這跟鬼醫有什麽聯係。”
不過我話一出口就愣住了，我記得陰差剛才說的第一句話，似乎是說的鬼醫乃是一個吃過山鬼肉的家夥誕生的家夥。
“難不成你們說的鬼醫，就是那個從蛇肚子裏剖出來的嬰兒？”
我直接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隨後那陰差就重重地點了點頭。
“可這又跟你們害怕有什麽關係。”
這似乎隻是一個尋常的山野故事，雖說故事的主角是我們即將要去找的人，可如果僅僅是這樣就嚇得眼前兩個陰差走不動步的話，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這關係可就大了，聽說這鬼醫每十年蛻一次皮，每次蛻皮都要吃東西補身子，可因為這裏是陰司，又有重兵把守，所以他根本就找不到東西吃，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陰差手上。”
那陰差說到這裏臉上居然是出現了一抹無奈的神色。
“或許大人你也看見了，我們陰差在陰司的地位是非常低的，雖說陰差和閻王身前的十二陰司差管同名，可這並不能改變我們在這陰司的地位。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同樣是一群人來尋找鬼醫，可卻剛好遇到他蛻皮，沒曾想那群被帶過去的人一個沒事，那引路過去的陰差卻全被吃了。”
這陰差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家夥也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當初剛來這裏的時候，原本想去冥界，不過卻因為打點的不夠，也就沒能過去。冥主雖說我沒見過，可聽說他們那裏的鬼魂都很自由，而這陰司卻是不同，你如果錢給的不夠，或者是不當陰差，就必須曆經十八層地獄內的所有苦難，這才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很多同伴都根本不能經受住那樣的煎熬，紛紛死在了中途。”
“我因為家裏根本不信什麽鬼神之說，被車撞死後就迷迷糊糊地來到這裏，因為沒有錢，又不敢去經曆十八層地獄的煎熬，隻能選擇成為陰差，可就在我成為陰差的第二天，就被派去了引路，而那群被吃掉的陰差，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進行的，他們先是被鬼醫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方法控製得不能動彈，隨後就被扒掉了差服，切下頭顱，挖出眼珠，掏出心肺，供他下酒。”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突然就悲傷起來。
“如果不是當初我還對那群人有用，恐怕我也就成了那群被吃掉的陰差中的一個。一開始讓我們來為各位大人帶路的時候，我們之所以沒有拒絕也沒有怨言，實在是因為不知道已經過了十年之期，可剛剛那月七大人的一番話，卻是讓我們一下就醒悟了過來，這才一路上顫顫巍巍，如臨大敵。
我們真的不是不願意帶幾位大人過去，實在是這一去，我們也就徹底沒了性命。我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再被吃掉，那可就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請大人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兩條鬼命吧。”
“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兩條鬼命吧。”
另外一個陰差也“撲通”一聲再次跪下，“砰砰”磕著響頭。
我愣住了，聽他說完，我才了解為什麽他們會這麽害怕了，別說是他們，就連我，在聽到這些東西時，一時之間，也是感到心底一陣惡寒。
關於那鬼醫的神秘來曆，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兩個陰差的話，我們恐怕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鬼醫是不是那個吃過山鬼肉的人我不得而知，不過按照眼前這兩個陰差的話來講，應該就是他沒錯，他找到了長生的辦法，所以才會蛻皮，亦或許他每蛻一次皮就年輕了一些也說不準。
我算了一下，如果一個正常人是二十歲，蛻皮一次就會年輕一些，隨後過了十年，再次蛻皮，這似乎就成了一個無限循環的東西。
也就是他所要找尋的長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鬼醫到現在應該是多少歲。
我不敢去想，現如今我要考慮的。是要不要去鬼醫那裏，或者是帶著一隊陰兵過去，可這樣似乎不太現實。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倆可憐巴巴的陰差，一時間卻是沒了主意。
“你們離開吧。”
我實在是無法讓他們兩個過去送死，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