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再回渡船
第七十七章再回渡船
“劉全,劉全。”
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出現在我腦海,帶著空靈,我想認真去聽他說的什麽,可又好像什麽都聽不清,周遭很靜很靜,我全身都好像沒了半點力氣,我突然很想風靈,此刻哪怕隻是抱抱她,我都會覺得幸福和滿足。
“嗚。”
“哇。”
我好像吐了很多口水,我能清晰感覺到肚子裏麵鼓鼓的,就像喝了很多酒卻又吐不出的那種感覺。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
熟悉的話語聲再次傳來,我的眼前似乎有個白光正在一下一下的繞,我廢力地睜開眼,卻是看到了厲天行和宣策那兩張略帶焦急的臉。
我到了麽。
我感覺自己身子很輕,就像全身上下都塞了棉花那種感覺。我原以為我死後是要下地獄的,可沒想到竟然還能看見他們。
宣策和厲天行人這麽好,死後應該不會下地獄的吧。如果真有那種東西的話。
我又感覺到有人在壓我的肚子,那些我吐不出來的東西,隨著他這麽一壓,我控製不住地,就往我喉嚨那裏衝了上去,隨後又是“哇”的一聲,我又吐了很多水。
就這麽一直吐了不知道多久,我已經能感受到肚子裏什麽都沒有了,我這才輕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完了。
不對。
我心裏一驚,整個人突然就精神了。我不是死了麽,怎麽還會有呼吸。
我再次睜眼,印入眼簾的依舊是厲天行那張熟悉的大臉,我有些懵,隨即我費力地坐了起來。
依舊是那艘破破爛爛的渡船,兩個黑袍女人依舊坐在船尾的位置,而宣策和厲天行,則一臉緊張地盯著我,眼裏寫滿了焦急。
這是怎麽回事。
我回頭看了渡船的方向,那老婦人依舊不緊不慢地搖著槳,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
我的腦子有些懵,可心裏又突然充斥著一種欣喜。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為什麽一切都那麽真實。
厲天行見我醒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宣策也拍了拍長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隨後又起身朝那引渡的老婦人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前輩相助,若不是前輩,隻怕我等都早已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宣策的話更讓我摸不到頭腦,見我還呆愣坐在地上,厲天行卻有些忍不住了。
“我說劉全,你發什麽神經,你知不知道剛才因為你,我們也差點兒見了閻王。如果不是這撐船的老婆婆,現在你恐怕就掉河裏喂魚了。”
宣策聽厲天行說完,也似乎有話要說,可當他回頭看到我的模樣時,卻又忍了下來,隻是無奈地笑了笑。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們,你們不都死了麽,被那個鴉頭給殺了還把你們給縫到了一起。”
我望著厲天行和宣策,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現在身子依然有些虛弱,就連說話,也都還有些氣喘。
厲天行並沒有回答我,反而是宣策,在望見我的樣子後一臉認真地問了我。
“我不是說上船後就閉上眼麽,你到底什麽時候睜的眼。”
我一時語塞,可還是將之前的所有細節跟宣策講了一遍,包括上船後就閉眼,隨後感覺又上來兩個人,而後的慘叫,上來的人又突然變成石頭,直到聽見厲天行慘叫時。我就睜開了眼。
“當時我一睜眼,你們就全都不見了。”
宣策沉著臉,我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可似乎真的是因為我,他們也顯些喪命在這裏。
“引燭人,將你的手給我看看。”
突然的,船就停了下來,而那撐船的老婦,竟然放下船槳直接朝我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從她那長長的衣袍中伸出那雙枯枝一般的手。
我看了看宣策,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伸出了自己的手,隨後就被老婦人給捏在了手裏。
一開始老婦人的表情還算淡定,先是摸了摸我的掌心。她的手就像枯枝一般尖銳,摸在手上就給我一種錯覺,似乎隻要她一用力,我的手就會被她給刺穿。
這樣的撫摸隻持續了幾息的時間,隨後老婦人就像碰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一般,將我的手狠狠甩了回來。
我能看到老婦人的麵色已經露出驚恐,很難想象她這樣每天都在這忘川河上行渡的人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的手麽,我不知道,而那老婦也似乎什麽都不想說。慌慌張張地回到了船頭的位置。
我能清楚得看到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宣策想問點兒什麽,卻被老婦人這樣的行為弄得異常不解,想問的話,也沒有問出口。
最後還是我按捺不住心裏的不解和疑問,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話。
這個問題早在之前我就有了答案,但我覺得那隻是表麵上的。直覺告訴我,這撐船的老婦人,似乎知道點兒什麽。
“難道婆婆知道我的一些什麽東西麽,比如身世。”
在身世兩個字出口的瞬間,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老婦人的身子徒然顫抖,一雙手也顫顫巍巍地扶住了擺動的雙槳。
我微微皺了皺眉,她明顯知道些什麽,所以才會這般失態,可我也沒有追問,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怎麽問,她都不會跟我說的。
似乎冥冥中有一種能製衡她們的東西,在阻止這一切。就像那之前說錯話的女人頭,和顯些斷裂的邪菩薩,他們都隻是透露了有關我的萬分之一點,我甚至都沒有聽懂,就顯些讓他們徹底消失。
我想現在這渡船的老婆婆,恐怕也正是懼怕那種製衡吧。或許在她替我摸骨的時候,她就已經觸犯了那道製衡之力,所以她才會這麽害怕,以至於身子都顫抖。
我沒有說什麽,靜靜走到那屬於我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或許之前的幻覺是因為我的一些特殊和不同才被觸發,而因為我,也顯些讓厲天行和宣策陷入危險。
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興許是這段時間和厲天行他們的相處讓我喜歡上了這種有朋友的感覺,卻讓我忽略了我自身不祥的事實。
就在剛才,我又讓厲天行和宣策因為我陷入危險。
見我坐過來,厲天行趕忙圍了上來,似乎是見我麵色還不是很自然,以為是剛才的事兒還沒消化過去。他忙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別想那麽多,我們這兒不都沒事兒麽。”
我看了看厲天行,心裏流淌過一絲暖流,可對於剛才的事兒,卻是有些想知道原因。
“厲隊,剛剛的事兒?”
厲天行沉思了數秒,先是看了眼宣策,隨後才又回頭看著我,小聲開口。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你讓我閉眼的時候,我就直接閉上了,後來也都很正常,可就在剛才那會兒,一道落水聲卻是突然出現,雖說我坐在前麵,可我卻一直關注著你這邊兒的動靜,所以當水聲響起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一摸。卻是沒摸到你的人,隨後就睜開了眼。”
厲天行說著,又撇了一眼宣策所在的方向。
“不僅是我,宣策那裏也同樣睜開了眼,可他那邊似乎出了什麽狀況,我發現他眼裏很是迷茫,目光也有些呆滯。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直接一個猛子就紮水裏去了。”
“然後接下來的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將你拖上來的時候,宣策已經恢複了正常,好像還是那個撐船的老婆婆出的手。”
說著,厲天行還回頭特意看了一眼那老婦,隨後才回頭無奈地笑了笑。
我深吸了一口氣,聽厲天行的說法。宣策當時也應該是產生了幻覺,可最後卻是被渡船的老婦人給救了。而我,則是厲天行從河裏撈起來的。
我看了看厲天行,卻是奇怪他怎麽沒有產生幻覺。
不知什麽時候,這忘川河上起了風,渡船的老婦回頭看了我們一眼,隨口開口說道:“陰兵借道,你們都別動,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好像還特別擔心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生怕我再捅什麽簍子。
對此,我也隻能報以一個微笑。
老婦人沒有理我,但周圍的風,卻是越加大了。與此同時,我似乎還能聽到一些鏗鏘有力地呐喊聲,和盔甲之間相撞時所產生的“歘歘”聲。
這讓我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當時在往生道裏,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我回頭,卻被眼前這一幕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霧氣彌漫的忘川河,一艘破爛的渡船在上麵艱難前行,而此時這渡船卻被一條陰影一般的路線所占據,渡船的婦人已經將船給停了下來。
天上似乎飄起了蒙蒙細雨,我伸出手,感受著雨點落在手心的陣陣冰涼之感。我沒來由地抬頭,頭頂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真沒想到這樣的地方居然還會下雨。
現在似乎不是感歎的時候,因為我發現一片黑雲壓寨般的人影,正從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浩蕩行來。
那是一群虛幻的人影,可此時此刻,我卻沒有絲毫輕視的心,隻因那領頭一人,虛幻的身影太過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