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火燒孤兒院
第六十七章火燒孤兒院
我似乎還能聽見那句就算是為了黎洛。
我輕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隻求我們這一行,能平安回去。
我也踏入了往生道。
隻是一瞬,一陣強猛至極的吸力眨眼出現,我隻覺眼前一花,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當我睜開眼時,卻發現我似乎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居然是間宿舍,不對,這不是陌生的地方,我慌慌張張地跑到宿舍外。瞬間,我的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陣陣冰寒的氣息敲打著我脆弱不堪的心髒,這裏不僅不陌生,恰恰相反,不知道多熟悉。
這裏居然是孤兒院。
忽然,我發現宿舍外的窗戶,好像有個人在盯著我。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見了。
我立刻就跑到了窗戶邊,這是那種封閉窗,不能打開,隻有一扇玻璃,我記得以前夏天,就經常熱的在宿舍大吼大叫。這會兒白院長就會端著冰過的水來灑到地板上,給我們降暑。
“白院長。”
我低頭喃喃,隻是眨眼的功夫,我就從另一邊的小門追了出去,剛才的人影很是模糊,加上玻璃年月太久,早就已經模糊不堪,我不確定剛才那人是不是白院長,但從身高來看,應該是他無疑。
我衝出宿舍的一瞬,一道白衣身影剛好從轉角跑開。我怔了一下,也沒多想,直接跟在他身後跑了過去。
隻是一瞬的感覺,我才發現前麵的人似乎不是白院長,白院長的身子骨還做不到這麽輕盈,能跑出這種姿勢的,隻有可能是女孩兒。我心底越加好奇,沒來由地,便加快了前衝的步子。
她似乎是想故意引我去哪兒,這一路過來,她明明可以輕易甩下我,可每次在關鍵時刻,她都會為我留下線索。
周圍的景色我都很熟悉,而且這期間,更是有不少孤兒院的孩子來來回回,高高興興地跑著,跳著,可他們,似乎看不見我。
終於,我一直跟著的那道身影,直接衝進了孤兒院的地下室,跑到這裏,我心底卻有一絲猶豫,地下室是孤兒院的禁地,誰都不能進去。
隻是一瞬,我就差點兒想給自己一巴掌,孤兒院恐怕早就沒了,眼前這一幕,或許我隻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出現。
可那個人,又為什麽能看見我。
我晃晃悠悠地來到地下室門口,這個地方若是前些年,是我完全不敢到達的地方,一想到白院長發火的樣子,我的心就開始撲通撲通地跳,不過這個時候,我卻不用再擔心這些。
輕輕推開地下室的大門,年久失修的大鐵門發出陣陣“吱吱呀呀”的輕響,一層層廢棄的鐵粉從門內不斷落到地上,一股濃鬱的鐵鏽味很快充斥我的整個鼻子,我揚了揚灰塵,順便吸了吸鼻子,用力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這要是幾年前,被白院長看到的話,指不定又會被他一頓臭罵。
我的鼻子似乎被這股鐵鏽味嗆的不輕,雖說這樣,可我的眼睛卻是開始逐漸適應了地下室的昏暗。
剛才的白衣身影已經不見了,由於之前沒來過,所以現在的我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越往裏走,空氣中彌漫的那股鐵鏽味兒也越來越嚴重,甚至在這股難聞的味道裏,還夾雜了一些無法言喻的味道。
就像是什麽東西腐爛後又被收了起來。放在水裏一直泡著的那種感覺,隻是一聞,我就斷定這裏一定有個不大的水塘,而且那裏麵,泡滿了老鼠屍體。
過道裏越來越黑,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前麵似乎又有一扇大門,我慢慢兒摸了過去,在摸到門把手後,才輕輕一扭將它給打了開來。
一種很自然的心安在我打開門的時候就出現,原因就是一縷微光,似乎是從地下室上層的通風口漏進來的,我看了這裏一眼,剛才的白影兒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可我眼前,卻是出現了十幾個文件櫃。
密密麻麻,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
看了看四周,似乎已經沒了出路。可剛才的白影兒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管我怎麽找,也沒找到她的身影。
難道在我進來之前,她就趁著我眼睛背光的那一瞬,逃離了這個地下室。
我看著這十幾個文件櫃,上麵似乎寫著什麽,我離近了些,這才發現那櫃子上寫的全是時間。
1975年——1982年。
1983年——1999年。
我看著這一個個年月日,我記得我是96年進的孤兒院,這麽想著,我就打開了那個有著96年的文件櫃。
入目內的第一個人,我就有印象,是風靈。
那時她的臉還帶著一些嬰兒肥,雖說這樣,但還是能看出長大後是個美人胚子。印象中風靈似乎比我小,我看向了出生年月日。
隻是一瞬,我就愣住了。
因為如果按照記錄上麵的年月日是真的話,那風靈就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這樣的命說不出貴賤,但卻跟我差不了多少,這種人極易招鬼。
我就是這樣的命,自然非常清楚這其中的東西。不過跟風靈比起來,我可能還要更勝一籌,隻因我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純陰之體。
似是突然想到什麽,我微微皺眉,拿起了文件下的另外一個人來看。
這一看不要緊,顯些將我下巴就驚掉了。風靈下麵的人,居然是阿水。
“阿水。”我低頭喃喃。一些記憶也在我腦海被重新喚醒,那個為了救愛人而捐掉了自己全身器官,那個找邪菩薩續命隻為跟愛人辦場婚禮讓她沒有遺憾死去的人。
阿水竟然也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
我突然知道了邪菩薩為什麽要幫阿水。而在地洞裏的一幕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邪菩薩要吸取掉早已死去阿水的血液,為什麽女人頭會從阿水身體裏長出來,為他吊命。
傳說但凡是這種體質的人,其身之血和魂靈都是其他陰物的大補之品,如果能夠吸收,或許能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也難怪當時關亡婆跟我說那小鬼跟在我身邊比跟在她身邊要好,原來是這個道理。
將阿水的資料放下,我心底還是覺得太過不可思議。阿水的照片已經發黑泛黃,照片上的她也略顯青澀,怕是十多年前的照片。
沒想到就在這不經意間,居然將阿水的疑問給解了開來,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又往下翻著,突然,我的眼神卻怪異起來,隻見壓在阿水下麵的資料上,出生年月依舊是陰月陰日陰時,雖說時間和日期不一樣,但隻要輕微一推敲,就能直接發現。
我的心裏突然有些發慌,我不信邪地將身前足有五十多公分的資料全部攤開。
1999年7月。
至少有二十多個孩子是這一年這一月所出生。不包括其他,這裏共有一百多個孩子都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或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
我腦袋突然一閃,就像摸索到了什麽極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一百多個極陰之體的孩子。
就在我的思緒還停留在這一百多個孩子身上時,之前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再次傳來。我忍不住大腦的痛苦蹲下了身子,可就是這一瞬,我就覺得周身溫度似乎高了起來。
轉身回頭,我已經身處無盡火海。
“劉全,救我。”
我回頭,卻見孤兒院從小到大的玩伴風靈正被一塊帶著熾熱無盡火焰的門梁打倒在地上,陣陣焦糊的味道從她身上不斷傳進我的鼻孔,不管我怎麽去躲,那股味道就像是在我鼻孔裏生了根,發了芽一般,根本揮散不去。
這裏還是孤兒院,大火中的孤兒院。
熾熱的火焰散發出的高溫很快就將我烤得渾身冒汗,這火焰是那麽真實,風靈的慘叫也是那麽真實。我看著風靈,此刻的她早已經忍受不了煙熏火烤暈死過去。
我想去幫她,卻突然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
這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突然動不了。
“嘭。”又是一根房梁在大火中轟然倒塌,這原本從小到大生長的家園,卻在這一刻徹底化為了灰燼。
更多的慘叫聲和焦糊味兒傳來,我愣了愣神,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動了。
隻是一刹,我就衝向了那根將風靈壓在身下的巨大木頭。可這一霎,一道驚恐的尖叫聲卻從我身後突然炸響。
“你你你,居然是你,你為什麽要放火。為什麽,你,你居然燒了風靈。”
說話的人瘋了一般朝門外跑去,我記得他,精神病院的張永,那個一見到我就說是我燒了風靈,燒了孤兒院的人。
沒有理會張永,我蹲下身想繼續解救風靈,可當我的手觸碰到那根燃著火焰的木梁時,我卻呆住了。
我的手直接穿過木梁,就像它不存在一般,可它明明存在,還燒著這麽大的火。
我不甘心地伸手亂抓著。可風靈的俏臉卻在我眼前被大火烤得漸漸起皮,發出燒肉的味道,漸漸在我眼前散開。
風靈。
畫麵再次一轉,依舊是之前的孤兒院,依舊是那場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