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遇
第三十八章 再遇
“如果不想再死一次，就趕緊放我出去。”
事到如今我怎麽會看不明白，就因為我在銀行多看了她們一眼。就被她們捉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如果不是我反應快，還不知道後麵會出現什麽。
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捉弄我，這種感覺像是我又回到了劉家村一般，誰都可以隨意利用我，隨意擺弄我。
那女人頭什麽也沒說，可眼裏的恐懼卻是越來越重，我見她絲毫沒有想放我出去的樣子，心下一狠，直接將血精石摁在了她的眼球上。
“啊——”
一道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利慘叫從我腳下傳來，隻見那落了一地的碎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開來。與此同時，一種極度眩暈的感覺猛然襲來，饒是我早有準備，還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聽到有人在拍打我的臉，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發現一張很是熟悉的俏臉。我愣了一下，腳下一彈直接跳了起來，我環顧著四周，發現我居然還在銀行裏。
那個前台的妹子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我會突然跳起來，隻見她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見我依舊愣在原地，這才把掉到地上的一張粉色毯子給收好。
粉色毯子，我的心髒再次如遭重擊，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針和指針都直直地指向中午十二點的位置，我腦袋越來越亂，難道剛才所有的東西都隻是一場夢麽，我不太相信那隻是夢，可現如今這一切又是那麽的真實。
“謝謝你的毛毯。”
對著前台小妹兒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我輕聲說到。她也報以我一個微笑，卻是什麽也沒說。
周圍人很少，甚至可以說沒什麽人。我心裏惦記著火葬場的事。也沒再表示什麽，打開門就風一般趕了過去。
想知道發生的一切是夢還是女人頭搞的鬼，隻要到火葬場就都清楚了。
這裏也是郊外，似乎所有人都不願意讓這些粘上髒字的東西靠自己的生活太近，無論是垃圾站，還是現在的火葬場。都建在這荒無人煙的郊外。可縱使如此，還是阻擋不住那棟漆黑的大樓散出陣陣陰森可怖的氣息。
保安一如夢裏一般，趴在桌上呼呼打著鼾，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他沒流口水吧。我輕輕敲了敲桌子，他揉了揉眼，睡眼朦朧地看著我，估計他也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居然會有人過來。
我在進門前就撕了一張招聘廣告，這會兒拿在手裏，那保安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整了整衣領，看樣子似乎是想帶我過去。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原本我也是想讓他帶我的。
“我們這兒的工作環境你也看到了，很輕鬆，不過夜裏相對辛苦點兒，要巡夜。”
保安輕車熟路，一邊領著我，一邊小聲說到。
我輕輕點了點頭，有些欲言又止。保安似乎也發現了什麽，怪笑地望著我。
“不過夜班嘛，膽子需要大上那麽一點，你也看到了，這裏大白天就陰森森的，到了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在你之前的那些人，都是因為膽子不到位，才上了幾個班就沒來了。”
“這裏晚上很可怕麽？”我不禁提出疑問，皺了皺眉。
“這還不是得看你自己，你覺得可怕，那他自然就可怕，你要是什麽都不想，又有什麽好怕的。”
保安這話倒是不假，向來都是人嚇人嚇死人，有誰聽過鬼嚇人的。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到了十二點過後就別在樓裏瞎晃悠了，雖說有半夜巡視的規定和要求，但這樓裏沒裝攝像頭，你也就不必死心眼，大半夜的瞎轉悠，不是當哥的嚇你，這樓裏死過人，還是嚇死的。”
保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肌肉都皺成了一坨，看起來頗像那麽回事兒。
我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這保安也太過奇怪，先是說這裏沒什麽可怕的，後又說樓裏嚇死過人，這要是膽子小點兒的，誰經得住這般。那到了夜裏還不得屁滾尿流。
不由的，我就對這保安印象深了許多。
我們徑直來到大樓之前，聽他說人事部似乎在三樓，他沒有要上去的打算，我也就不好強求，謝過他之後，就獨自進了大樓。
大樓裏很冷，這感覺頗為熟悉，進屋前我留了個心眼，在上樓梯的位置，吐了一口痰。
依舊灰暗，牆上的玻璃跟之前一般無二，黑乎乎的活像個棺材板，看來之前的經曆不是夢，應該是幻境和夢的結合，可我奇怪的是，那女人頭又怎麽會知道我要來火葬場。
輾轉到了三樓，這裏倒是和之前不太一樣，這裏有兩條過道，一左一右，而且兩個過道內都有輕微的說話聲傳出來，這不禁讓我心安不少。
我一間辦公室一間辦公室的看著，終於在過道的盡頭，發現了人事部的辦公室。
“咚咚。”我輕敲了兩下門，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然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屍臭味兒，我轉頭，整個過道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起霧了。
我心裏一驚，這是怎麽回事兒，好好的過道怎麽會起霧。
正在我思索之際，麵前的門卻哢的一聲開了，我心底一顫，一個不好的預感突然出現，就在我回頭的一刻，一句話也從開了的門縫裏傳出來。
“隔壁的，快把你們這討厭的煙給散散，都說了不要在樓裏使用幹冰。”
這話音剛落，過道裏的一間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從裏麵走出了一個穿著淡黃色防護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往我這邊瞄了一眼，就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這一切我都恍若未見，我的腦海裏想起的卻是當初在銀行裏那個和人爭吵的身影，還有那句神經病。
果不其然，在我回頭看見開門的人時，我大腦的思緒仿佛一瞬間暫停，這張臉我很熟悉，正是那個滿腦袋都是女人頭的家夥。
“你是誰？”
看來他早已經把我忘了。今天的他看起來還算正常，頭上空無一物，但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明顯不是很好。用關亡婆的話來說，就是印堂發黑，鬼氣彌漫。
我也很快恢複了過來，遞上了自己手裏的招聘廣告。
“進來吧。”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才把門徹底打開。
門裏的布置很是簡單，一台電腦，一張辦公桌，牆上貼著幾張不知名的畫報。看樣子已經有了些年月，見我進來，他的態度才算是比較客氣。
“那裏有飲水機，想喝水自己倒，杯子在下麵的抽屜裏。”他指了指飲水機下麵的抽屜，我笑了笑，表示不用。
“我們這裏上班是三班一倒製的，不辛苦，隻是晚上需要巡夜，其他沒什麽要求，還有就是需要做一個每次送屍體來的時間表。表是早就做好了的，你隻需要按照規定填寫就行，如果沒問題的話，今晚就可以來上班。”
他說完這一切，便又重新回到座椅上，兩隻眼睛再次緊盯著電腦屏幕。
我先是愣了一下，又有些不太確定。
“要求就這麽簡單？”
他有些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就這麽簡單。”
我還是不太相信，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都明白了，恐怕是壓根就沒多少人會來這種地方工作。
“你叫什麽名字。”他抬頭輕聲問到，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濃。
“劉全。”
“行了，其他的先幹上一個星期再說吧。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老實說他這樣的態度我很反感，要不是他身上有我好奇的東西，我都懶得搭理他，見他似乎是真的不想再費口舌，我也就懶得自討沒趣，起身就準備出門。
“拿好這個，去樓上領工作牌。”
他遞給了我一個單子，上麵就寫了一個我的名字，其他年齡那些一概空白。在這短短的時間，我也領教了他的脾性，也懶得再說什麽，拿上單子就出了門。
“砰。”
門關上的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感覺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跟出來了一般。可回頭又發現身後空無一物。
入職的過程比我想象中還簡單，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是一樣，麻木且帶著不耐煩。下午五點多，我就辦完了全部手續，再次回到了門口的值班室，以後這裏也是我的值班室了。
“都弄完了？”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笑笑。
“那群人你不用理他們，坐辦公室的都這樣。更何況在你之前，那些來應聘的基本都是上幾天就都走了，他們也是煩了。”
我理解似的笑了笑。一時間又不知說點兒什麽好。
“既然你入職都辦好了，那我先把你晚上要做的事情交代一下吧。原本是規定我來上的，不過既然你來了，我也就可以回家了。”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進了值班室裏。
“你用過電腦吧。”
我點了點頭。“之前用過，還行。”
“那就好辦了，你每天都工作就是把這個送屍體的表給填好，至於巡邏那些，巡不巡都沒多大意義。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聽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