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居
第二十章 無居
我心慌的從飯店借口有事離開,心裏卻異常不安的想起精神病院裏,張永的血眼和飯店裏馬大陸的血眼,他們仿佛都被某種力量附身。
那血眼?
還有馬大陸口中,孤兒院地下埋藏的寶藏,與劉家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我從未聽聞。
我滿腦袋困惑的回到宿舍,卻發現我的鑰匙竟然打不開宿舍的門?
我奇怪的用力敲了敲房門,以為房門可能被什麽卡主了,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隻要大力撞擊幾下,就可以開門。
正當我敲著房門,忽然房門猛然被拉開了!
我心裏一喜,以為房門是被我弄開的,然而半開的房門後麵,多了一個人。
“你是誰?”
我驚怒的質問。
“你是誰?”
對方惱火的質問,與我異口同聲。
我一愣,對方理直氣壯的模樣讓我又氣又好笑,我瞪了對方一眼,對方是個瘦幹的高個子,整個一皮包骨。仗著從小鍛煉出來的身子骨,我一個側身撞開他,回到我的房間。
可一進房,我心頭就是一火,也一愣,房間的布置完全變了樣。
“對不起!我好像走錯房了。”
我意識到我可能因為心亂走錯了房間,我歉意的低頭,連忙跑出房間,卻又不小心撞到高個子的將高個子推到牆上。
“滾,滾!”
我一逃出房間,就聽到高個子氣惱的嗬斥和砰聲緊閉的房門。
我苦笑的搖頭,倒退了幾步,但我皺眉了,這是我的房間號,沒有錯,想到這,我前一秒的歉意化作更加強烈的憤怒,我大步走到門前,一掌大過一掌的砸在房門上。
“你,你想幹嘛?”
房門又打開,高個子剛想嗬斥我,但我惱火的衝進房間,又一次將高個子撞開的貼在牆上。
“你在我房間幹什麽?還把我房間搞成這樣?”
我越看到房間淩亂的布置,心頭越發火大,一轉頭怒視著高個子質問道。
“你房間?這明明是我房間,我告訴你,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高個子驚怒的捂著胸口,似乎是剛才被我撞得不輕,即生氣,又害怕的退在門口對我發出警告和威脅。
“報警?嗬嗬!”
我冷笑了起來,這家夥還真理直氣壯,我兩步逼到他麵前,冷冷盯著他,嚇得他恐懼的身體一緊。
“你,你,你想幹嘛?”
高個子驚恐的看著我,一隻手慌張的從口袋裏掏手機。
我盯著高個子的舉動,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我一刻間就想明白了,我冷冷掃了高個子一眼走出房門,朝著房東的住處走去。
房東幾次威逼我搬走,但被我拒絕,房東一定是看我好幾天沒有回家,所以趁機將房子轉給別人。
我暗怒的來到房東家的門外,看到房東家的大門敞開,我一言不發的走進房東家裏。
“你,你進來幹嘛?”
房東和幾個中年男子正在喝茶,一見到我就臉色一慌,看到身旁的朋友,心裏湧起一股底氣,對我斥責。
“你憑什麽將我的房間轉租給別人?還有你把我的東西丟哪裏去了?”
我看到房東人多勢眾,忍著心裏的怒火,冷冷的質問房東。
“什麽房間?什麽東西?你他媽是誰?”
我想過房東用各種理由應付我,但沒想到房東竟然幹脆冷著臉完全不認識我?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掃了一眼房間裏幾個都通通站起來為房東撐腰站場子的中年,我皺眉壓下心裏的火氣,對方人多勢眾,我貿然的頂撞,肯定會吃苦頭,我吸了一口,緩過情緒的冷問房東。
“你那什麽破東西,我不知道,你要找就去樓上的垃圾堆裏找。”
房東看我忍氣,變得越發囂張的指著我。
我恨恨的瞪了房東一眼,識趣的退出房間,才一轉身,就聽到身後房門大聲緊閉的關門聲,我聽出房東將我的東西都丟在樓上,我心裏憤憤不平的跑上陽台,卻更加火大。
房東竟然將我的被子,衣服,所有的東西都淩亂的像垃圾一樣丟在一堆雜物上,我惱火的一腳踹飛腳下的瓶子,在一聲清脆的瓶子碎裂聲中,不快的收拾幾件衣服。
被子和床單,很多東西暴露在陽台外,被風吹雨淋日曬,根本沒辦法再弄,如果不是幾件衣服褲子被壓在最裏麵,我房間裏的全部家當都會報廢。
我翻搗著所有東西,大怒的隻發現幾件衣服可以用,心裏越發憤憤不平,我決定要報警,我憤恨的將幾件衣服塞回變形的行李箱子,並沒有留意的收拾衣服中,將地上一枚暗黑的石頭一起卷入行李箱裏。
扛著隻剩下幾件衣物和一些存著我回憶的照片和物件,我心情極度不快的離開宿舍大樓,在走出幾條街,我看到負責這塊小區的派出所,我心裏依舊不甘,我決定報警。
“我要報警!”
我憤恨的將行李箱砸在派出所接待台前麵的地上,對值班的女警大叫道。
“報警,左轉,先填報警單。”
負責接待的女警低著頭,絲毫不理會我的怒火,冷淡的甩出一句話,頭抬也不抬。
女警的惡劣態度讓我拳頭一緊,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女警臉上,可我想到這裏是警局,我隻能忍著越發壓抑的情緒,將行李箱踢踹到女警說的資料台,異常不爽的扯下一張報警單。
“你輕點,摔壞了,等於故意破壞公家財產。”
也許因為氣得火大,我一時想不起自己的身份證號,我氣壞的掏出身份證砸在資料台上,就聽到接待台裏女警冷淡飄出的一句話,我終於壓不住火的回頭想要懟這個女警。
但我驚住了,我一手捏著身份證,眼睛死死的盯住警務公告欄,那上麵,一張紅色頭的通緝令上,印著和我身份證上一模一樣的臉。
‘這,這怎麽可能?’
我的腦袋瞬間蒙逼了,我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手裏的身份證,我的手在不停的發顫,我不停的低頭,抬頭,反複確認幾遍後,我的心冒出一股冷意,從心裏涼到整個身體。
更讓我驚恐的一幕發生了,我低頭確認時,我眼花的看到我身份證上那張完全陌生的臉竟然在對我露出一個陰冷的笑,我心裏一驚,驚恐的丟了身份證,連行李箱都顧不得的逃出派出所。
外麵陽光,正午,我卻渾身陰冷的就像冬天。
眼花?幻覺?
我逃出派出所,變得神經兮兮的左右打量,總感覺後背被人死盯住一樣,我渾身發顫的貼在牆壁上,隻有依靠著結實的牆壁,那種被死盯住的陰冷才消失。
我知道這絕不是幻覺,我可能不明不白的又踩進了一個陰謀裏,我腦袋忽然閃過房東嗬斥我時,臉上的驚慌和怒意,他的驚慌並不是因為我去質問,我說不出房東臉色的奇怪在哪?可就是很古怪。
我不敢回到派出所,可又不得不回去,我的行李箱和身份證還在派出所裏,身份證變了模樣,或許還沒事,可行李箱裏又我的照片,再加上派出所的監控,一定會讓警察很快找到我。
我腦筋急轉著,走到派出所正對麵,看到派出所冷冷清清的,女警似乎還沒注意我逃離,或者她注意了,隻是完全不想搭理。
我低著臉,小心翼翼的躲著監控回到派出所裏。
“填好沒有,填好就快點,我趕著下班。”
我才一靠近接待台,就聽到女警不悅的聲音,嚇得我連忙拎起行李箱和身份證就竄出派出所,身後就忽然乍響報警的聲音。
完了,被發現了!
我心裏一驚,恐懼的根本不敢回頭,明明聽到警聲裏,警車朝著反方向越來越小聲,但沒有任何人和車跟上,我不敢鬆懈,連跑出好幾條街,才敢停下來喘息。
我短短休息了一下,就挑著人潮多的地方擠,漫無目的的逛了大半個下午,在天色微微暗下來時,才敢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
坐在長椅上,我越想越不對勁,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為什麽要跑?
我苦澀的癱倒在長椅上,腳邊是快破開的行李箱,模樣完全像個流浪漢,也確實,我現在無處可去,甚至還不如一個流浪漢。
我倒在長椅上,哀傷的盯著天空漫天的星星,心裏忽然感覺到孤單和寂寞,我是一個可歸的孩子。
曾經的劉家莊,接著孤兒院,到現在的宿舍,每一個我以為可以安定下來的地方,卻總是沒有好的結局。
我越想越苦澀,眼皮也越來越重,我漸漸眯上了眼皮,陷入睡眠中。
忽然,耳旁聽到有個聲音很輕很輕的在呼喚我的名字。
“劉全,劉全,醒醒,快醒醒,天黑了,午夜要來了,百鬼夜行,千萬不要待在外麵,不要去陰氣重的地方啊!”
那個聲音斷斷續續,忽左忽右的響起。
我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個聲音,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在說話,可白天心力交瘁讓我困乏至極,我打不起精神的完全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