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熱麵條
第十五章 熱麵條
我看著李哥的臉色劇變，猜想難道李哥知道些什麽？
“李哥，你是不是知道那位老人家的下落？”
我連忙盯著李哥追問。
“不，不可能，怎麽可能？”
李哥驚呆的看著我，仿佛聽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李哥？”
李哥的神情讓我心裏有些不安，我小聲的喚了一聲李哥，但李哥就像看不見我一樣，目光變得遊散的四處看了一眼，忽然轉身奔進後廚。
“李哥！”
我心裏一驚，李哥這是要幹嘛？我趕忙推開椅子跟上，可是，李哥的身影一跑進後廚，就消失不見了。
“李哥？”
後廚的燈異常的昏暗，灰蒙蒙的燈光下，安靜的就像已經歇了業，我心裏隱隱有些發悚，按常理，這個點的麵館後廚應該燈火通明？
突然，前麵轉角響起某個東西砸在地上的清脆聲音。
難道是李哥出了事？
我緊張的連忙跑到聲音響起的地方，卻隻看到地上一個圓形的臉盆提溜的轉動，而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忽然，一道人影從後廚的小門一閃而過。
是李哥！
我認出李哥穿的衣服，我來不及叫一聲，李哥就再一次消失不見，我擔心李哥的情況，再度跑出小門。
但門外，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李哥的影子，我相信剛才一閃而過的人影絕對不是幻覺。
隻有門前，擺放著一個小臉盆，臉盆裏還有沒有燒幹淨的冥幣，微弱的熒光還在發亮。
我皺眉的望著這個火盆，但想到很多店鋪其實都有燒冥紙的習慣，也沒有太在意，隻是心裏有些不安。
這時，我聽到後廚裏傳來一陣好像尖銳的指甲扣著光滑的玻璃而發出一陣陣讓我頭皮炸開的聲音。
我背對著後廚的小門，聽到那個讓我炸毛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靠近，我後背一涼，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的心猝然一緊，感覺到額頭絲絲的冷汗滑過臉頰，我恐懼的吞咽喉嚨，身體微微發顫的緩緩轉身。
啊！李哥！
當我轉身，從眼角看到一個在昏暗燈光下，半陰半陽的臉上，陰冷的目光正盯著我，他的手高高的抬起來，手裏拿著一把隱隱發著寒光的菜刀。
“李，李哥？”
我感覺到自己牙齒在打顫。
“你到後廚來做什麽？”·
是李哥的聲音，陰沉沉的聲音，冷冷發光的刀刃，我驚恐的倒退幾步。
“你餓了？”
李哥的腦袋探出昏暗的陰影，嘴角冷冷發笑的不像似詢問我，反而更像似在自問自答。
“我，我不餓，我這就出去。”
我見到李哥這摸樣，哪裏還敢停留，連忙飛快的甩頭，想要離開，可是店鋪的後廚外是封閉的小胡同，處了通往店鋪大門的後廚能離開，就沒有其他路。
“你餓了。”
李哥根本就當沒聽到我的拒絕一樣，手裏泛著寒光的刀朝著我微微閃動，同時瞥了我一眼，緩緩的轉身走回後廚。
不一會兒，後廚就想起一陣剁斬的聲音。
我害怕的很不願意進去，可是我四處張望，根本沒有其他方式可以離開，我恐懼的望著陰森森的後廚，裏麵昏暗的環境，不時傳出的剁骨頭的聲音，讓我後悔自己為什麽這麽衝動的闖進來。
“進來，我煮好了。”
就在我慌張的不知所措時，後廚剁骨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是混著一陣滋滋的炒菜聲中，一股股炒肉的香味撲鼻而來。
李哥低沉的聲音，在叫我進去。
我不敢進去，但腦海裏閃過李哥剛才拿著菜刀，衝我冷笑時的表情，我又不敢不從。
“李哥，那我進來了。”
我鼓起勇氣的大叫了一聲，再給自己鼓氣的準備走進後廚裏。
“不要進去啊！”
在我正準備邁進昏暗的後廚時，耳旁響起那個老人的聲音，在慌張的阻止我。
我聽到老人的聲音，瞳孔瞬間放大，老人的聲音是從我身後傳來，然而剛才我已經非常仔細的觀察後，後麵不但連個人影都沒有，甚至空蕩蕩的連個雜物的都沒。
驟然，我心頭湧上一股寒意，一家普普通通的麵館，連用來招呼客人的前廳都雜亂的堆放著各種東西，可偏偏後廚外有這麽大一片地盤，卻空蕩蕩的浪費，而不利用起來。
我想轉身，但李哥這時候捧著一碗散著熱氣的什麽東西出現在後廚的小門口。
“你不餓麽？快來，我都煮好了。”
李哥的語氣又變了，變得在哄我吃麵一樣。
“不要吃，千萬不能吃。”
老人的聲音在李哥說完後，就立馬提醒我。
“快進來，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哥見我遲遲沒有反應，語氣又轉冷的催促我。
“不能吃，不能吃。”
老人越發著急的阻止我。
我處在李哥和老人之間，兩個人的聲音都讓我害怕，我恐懼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也許是老人曾經出手救過我，如果是鬼，也一定是個好鬼，我後退了一步，衝著李哥搖頭。
李哥聽到我拒絕，臉色一黑，衝我陰冷的一笑，卻沒有說話的轉身回去。
“快走，他要殺你！”
李哥一轉身，老人家的腦袋就趴在的肩膀上，語氣很害怕的催促我快跑。
可我哪裏有路可以跑？難不成衝進去，趁李哥沒有防備的逃出去？我想到這個念頭，心裏越發覺得可行。
後廚裏，叮叮當當的一陣雜響。
我望著昏暗幽幽的後廚，深吸一口氣的屏住呼吸，咬牙一狠心的衝進後廚裏，一衝進後廚，我眼裏隻有通往前堂的小門。
我飛快狂跑的衝向小門，卻突然腳下拌到什麽東西，疾跑的聲音猝然不穩的撲在地上。
“你要去哪？”
我砸趴在地上，胸口一陣陣生疼，就忽然聽到李哥的聲音就在我身後響起。
我頓時驚炸的雙手飛爬的想離開，然而我的雙腳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不但沒有逃離半寸，反而兩隻大手用力一拽，我摩擦著地麵被拉向李哥，我驚恐的想要抓住任何可以讓我不再被李哥拖拽的東西。
“不，不要，救命！”
我害怕的大聲呼叫，我隻是本能恐懼的求救，希望有人可以突然出現，然而砰砰，接連兩聲急促的關門聲，後廚變得更加陰暗。
我左腿忽然一痛，那種痛就像被刀刃狠狠的切開腳後跟一樣，我吃痛的拚命掙紮起來。
“畜生！你還要害多少人？”
就在這時，老人的聲音大聲的嗬斥。
“娘？你，你。”
我聽到李哥驚恐的大叫，我的雙腿就失控的被丟在地上，我被斬開的小腿砸在一處堅硬的地方，我吃痛的卷起身體，抱著左腿，神情痛苦的捂著傷口。
“娘，不要，不要過來，救命，救命！”
我痛苦中，忽然聽到李哥恐懼的尖叫，繼而是一陣砸門的聲音和一陣陣刀刃，碗盆砸碎在地上的聲音，卻突然又戛然而止，整個後廚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我心驚的不敢留在原地，拖著一陣陣刺痛的左腿，半爬半扶著桌沿的來到通往前堂的小門，可門死死鎖住，根本打不開。
這時，我的雙肩被兩隻大手緊緊掐住。
我以為這次肯定死定了！我抓在門把上的手卻忽然能打開門了，我咬緊牙的一狠，抬起受傷的腿重重的往後一踹，我就聽到李哥吃痛的一叫，他死抓在我肩膀上的手一鬆，我立馬拽開小門。
門外的光瞬間照進後廚裏，我驚慌的跌撞出小門，正巧碰到兩個來吃宵夜的小情侶，兩個小情侶本來在店門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人出來招呼他們，正猶豫的要不要離開，就在這時，他們驚恐的看到我從門裏跌撞出來，頓時女的驚恐的尖叫起來，而男的嚇得拉起尖叫的女人驚慌的逃出店門。
我想要求救，可是剛張嘴，我的後衣領就被人大力的拎起來。
“煮好的東西都沒吃，這麽急著離開幹嘛？”
我聽到李哥冷怒的聲音在我腦後想起來，我恐懼的掙紮，但李哥的身高足比我高一個人，將我拎起來後，順勢往後廚一丟，我猛然被甩在地上，下巴被地麵磕到，將呼出口的求救生生遏斷的同時，我的口腔湧出一股腥味。
是我的下巴一磕將舌頭咬破，我忍著痛飛快的往前爬，想要逃離李哥的魔爪，但我拚命的爬了好幾米外，卻沒有聽到李哥追趕的聲音，反而身後一身門響和鎖門的聲音，我就發現後廚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
昏暗隻是片刻，就猝然漫天白光，我忽然見從黑暗中見到光芒，刺痛我眼睛的閉上眼。
“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哥的聲音離得有些距離，讓我心裏鼓起了一分勇氣，我吃力的爬起來，漸漸適應光線的看到雜亂的廚房裏，李哥正坐在靠著後廚後院小門的前方，他的麵前放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麵條。
“我娘教我的。”
李哥看到我的目光，陰陰的望著我發笑。
我喉嚨幹澀的一咽，看到李哥這種笑容，我隻覺得襂人。
“我娘在世時，對我很好，總怕我餓著，所以家裏備著麵條，我就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我娘挨餓。”
李哥忽然目光從我身上轉到那碗冒著熱氣的麵條上，目光變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