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一會,果然下起了雨,還好雨勢並不大,但是卻異常密集,打在臉上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枯藤在拉力下慢慢的開始出現了裂痕,但是使勁往前走著的人並沒有注意到。
越來越密的雨令他幾乎看不清麵前的路,他想了想送開一隻手擦了把臉,混合著腥味和枯藤特殊的味道在鼻尖打轉,他低頭看了眼幾乎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掌,剛想去拉枯藤,結果那不堪重力的枯藤猛然斷裂,木筏的的重量加上走的路由一定的坡度,居然滑落了下去。
“……”
手一空,往後看去,隻看到不停下滑的木筏,還有上麵的人也順著木筏向下滑落。
臉上滿是驚懼,可是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來。
小狐狸從他懷裏探出了腦袋,看到下滑的木筏時尖叫著跳了下去,撒開腿追了上去。
他幾乎是立刻甩開了手中的枯藤,大跨步的追了上去……
密集的雨勢擋住了視線,他的腳踩到了一處濕滑的石頭,身體頓時像後仰起,腦海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腳下用力蹬起,身子猛然向後躍起,一個完美的後空翻,足尖輕點,身子立刻像離了箭的弦直飛而去,很快就攔在了木筏前麵,手用力一勾,將木筏上的人抱了起來,然後幾個回躍停在了一邊……
小狐狸吱吱的叫著跑到了他的身邊,小腦袋焦急的仰起看著抱著懷中之人臉色卻變的異常的人。
“三皇子!您先走,屬下斷後。”
腦海中一個強壯的身子擋在身前,喉嚨裏爆出聲聲怒吼。
“薩羅!今日是你的死期!”
尖細的聲音異常的熟悉,還有那張蒼白的臉。
場景突然轉換。
“皇兒,為父時日無多了……”
一個形同枯槁的殘敗老人穿著黃色的中衣躺在床榻上。
場景再次轉換。
所有的士兵提著火把衝進了一家府邸,那裏的人瘋狂的逃竄,但是最後都被抓了起來。
一排排的跪倒在地,那個一臉白須的老人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咒罵出聲。
“薩羅!你不得好死!你如此殘暴,我西倉定再無寧日!”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穿著繡金紫色長衫的男子走了出來,那張臉,居然長的跟自己一模一樣。
隻見他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嘴角的是殘虐的笑意。
“殺!”
瞬間刀劍聲,哀嚎聲四處飄散,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天空……
瞳孔猛然間緊縮,腦海中如倒帶般的開始放映起一些被遺忘的回憶。
嘴角慢慢的開始勾起詭異的笑容。
小狐狸疑惑的看著麵前的人,似乎在想著什麽。
突然,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響起,劃破了被雨幕掩蓋的深山……
片刻後,叢林間躍出一群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習刷刷的跪倒在雨幕中。
“恭迎主子歸來!”
恭敬整齊的聲音在山林間響起。
被稱為主子的男子嘴角是陌生的笑,眼裏流入出的冷意卻比此刻的雨還要更入骨三分。
薄唇輕啟,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回宮……”
東隱
“皇上,曲太傅求見。”
小太監膽顫心驚的低著頭,彎著腰對斜靠在軟榻上的少年,心裏是怎麽也止不住的恐懼。
他才剛被調到皇上這裏當差,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像其他太監宮婢那樣對皇上身邊的愛寵做到視若無睹……
隻見他微微用眼角斜視了下趴在龍塌之下的巨大黑色動物,看到那銅鈴般的大眼向他望來時不禁抖的身子像落葉似地。
越下得已頭都沒抬一下,淡淡的恩了一聲,那小太監便像被特赦般行了禮飛奔而去。
片刻,曲寒霜一身官服走了進來,看到塌上的人一臉隨意的用的支著腦袋,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大毛黑亮的毛發。
“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
淡淡的聲音傳來。
曲寒霜眼角帶著一絲淡淡的意味,起身隨意的找了個椅子坐下。
“西倉國來使帶來了一個消息。”
越下得已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口。曲寒霜便接著道。
“三皇子薩羅登基了。新皇登基,我東隱也該有所表示。”
當初越下得已登基的時候西倉國內亂,雖然消息封鎖的很好,但是每個國家在西倉或多或少都有些密探,雖然最終打探不到什麽,但是至少知道薩羅並不在西倉境內。
所以那次除了西倉來的是當朝丞相,其他三國都是王爺,皇子前來道賀的。
“一切都交給你吧。”
越下得已心煩的擺擺手,臉色在注意到曲寒霜時再次變了變。
“我想知道小楠的消息!你不是說他們去了北社嗎?還沒有回來?”
曲寒霜的眼睛眯了眯,掩蓋了其中的異樣。
“我們的人跟到了寒極山便失去了消息。”
“寒極山?”
喃喃的低語。
“若再沒有她的消息朕要親自去!”
這次他自稱是朕了,那就證明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曲寒霜淡淡一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