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鼓可是很久沒人用過了？”
周小楠摸了一把，看著手上厚厚的灰問道。
“對……這還是許多年前輕飄閣的台柱百鳳姑娘特別訂製的。後來百鳳姑娘離開了，這個鼓也就無人會用了。”
“哦？那那個百鳳姑娘用這麽大的鼓做什麽的？”
周小楠頗為好奇。
想來這個百鳳也是個奇女子，不然怎麽會有如此奇思妙想？
“自然是鳴鼓起舞了。”
那女子笑道。
周小楠輕輕籲了口氣。
還好跟她想做的不一樣。
“可以勞煩姑娘幫我把這鼓打掃幹淨嗎？”
周小楠略微不好意思的開口請求。
畢竟這麽大的鼓要打掃可沒那麽簡單。
那女子微微皺眉，剛想說話，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淺綠色的衣裳在門口盈盈飄動……
“姑娘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吩咐一聲。”
碧兒淡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周小楠心裏一喜。
當下表示剛才的希望。
果然，碧兒一招手，幾名身著青衣的男子就走了進來。
在周小楠的指揮下三兩下酒霸大鼓打掃幹淨了。
然後在她的示意下，幾個人又把鼓一起抬了出去。
碧兒跟在後麵，臉色複雜的看著那幾個本來應該在公子身邊保護的侍衛，現在居然淪落到幫一個小姑娘去搬東西。
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
公子就……這麽重視她嗎？
見他們抬著一個大鼓出來，後台的女子都麵露詫異。
千鳥在看到幫著抬鼓的那些人時臉色豁然一變。
他……居然把親衛叫去幫她抬鼓……
眼裏，莫名的閃過哀愁。
那個總是一臉溫和的男子……
那個從未把她放在心上的男子……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那麽的卑微……縱然知道自己隻是奢求，卻怎麽也不想輸……
讓他們把鼓平放在地麵上，周小楠借著旁邊的架子爬了上去。
鼓的麵積很大，她的身形又嬌小，站在中間剛好。
腳下用力踏了幾下，鼓發出“咚……”沉悶的聲音。
周小楠皺起眉……
看來音色不行……
體型抬小，導致重力不夠，腳掌的力度也不行……
可惜了一麵好的鼓。
周小楠微微歎息，想到當初自己的第一場服裝秀的奇思妙想，就是以一個大鼓圍開場，鼓上的女子翩翩起舞，腳下踏踩著鼓麵，時而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時心血來潮，跟著那個舞蹈老師學過一段，那老師還稱她天賦極高，是塊練舞的好苗子。
可惜，那時候忙著設計秀，聽過也沒放在心上。
後來……好像沒多久就穿到了這裏。
下麵的人都震驚的看著站在鼓上沉思的人。
難道，她要在鼓上起舞？
千鳥本來沉寂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慌亂。
本以為她定然一無是處。
自己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指導。
舞藝自然不在話下，還有琴棋書畫……
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可以在鼓上起舞……
碧兒眼裏閃過深思。
“姑娘可告知芳名？”
柔和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周小楠回過神來。
“我叫曲允若。”
眼裏是惡作劇般的狡黠。
心想，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丟臉也不能把自己丟光了。
想著，嘴角泛起賊賊的笑意。
“那曲姑娘可做好準備了？”
碧兒淡淡的問道。
“好了。”
周小楠隨口應聲。
“那兩位誰先出場？”
“千鳥姑娘先吧。”
周小楠幹笑著。
千鳥高傲的抬頭。
嘴角泛起自負的笑意。
誰都知道千鳥最有名的就是舞技……
翩然如鳥……
看來，她是有意讓周小楠退無可退……
碧兒輕輕的歎息。
周小楠偷偷的躲在後台觀察著台上的一舉一動。
千鳥上台。
一陣幽雅的琴聲響起。
周小楠四處望了望，發現在高台後麵居然有一個女子正在撫琴，看來，這是千鳥的專有琴師了。
琴音起，那抹穿著鮮紅薄紗的身影匍匐在地上，隨著音色漸快慢慢的直起腰身……
周小楠驚歎……
好柔軟的腰肢，後背都幾乎成拱形了……
寬大的衣袖默然向前伸展，隨著擺動的幅度像花瓣盛開一樣，層層疊疊……
看的眼花繚亂，卻又異常美妙……
琴音止。
地上的人好像突然沒有了聲息……
如破敗的殘花，隻剩下一個虛無的空殼……
完了？
周小楠還在好奇中。
異樣的琴聲乍然而起。
紅色的聲音翩然立起，翩飛在台上，琴聲越來越快，旋轉的速度跟著加快……
最後幾乎隻能看到一個火紅的身影在台上不停的旋轉像一朵完整盛開的花朵……
豔麗的讓人驚豔……
周小楠由衷的讚歎……
果然是台柱……
舞技高超！
一舞畢。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消停的琴聲突然換成了低沉的簫聲……
“花明月黯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花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菩薩蠻》李熠？南唐）
柔美的女生伴著蕭音緩緩的唱著……
大堂上幾乎都沒有喧嘩的聲音了。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聆聽……
周小楠吞吞口水。
這女人才藝如此了得，居然接受自己的挑戰，不是存心要她難看嗎？
嗚嗚嗚……好壞！
周小楠傷心欲絕。
還在默哀中，台下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巴掌聲。
“好！好！”
“不愧是輕飄閣的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