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換種方式讓你想起來
車中的氣氛,頓時詭異地可怕。
距離岑想越近,許沉淵臉上的笑意也就越深。
岑想看著眼前的男人,下意識的後退,可是她的背部已經抵上了車門,正是無處可逃的時候,卻不防手腕突然間被許沉淵抓住。
他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扯進了懷裏。
岑想掙紮著,想要逃開,卻聽許沉淵開了口:“逃了六年,現在還想跑?”
聽了這話,岑想身子一僵,隨後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先生,你認錯人了。還有,謝謝你剛才幫我。”
“我沒有想幫你,是你自己跑進來的。還有,我不認為我會認錯人。”許沉淵的笑容裏多了一絲冷意,然後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說呢?岑、想!”
岑想心一窒,隨後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的笑意:“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最後那“好不好”三個字,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撒嬌的意味,就像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以前的岑想,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她從來都是冷靜而強勢的。
許沉淵眼神微閃,並沒有如她所言放開她,然而是盯了她好長時間,最終笑的更深:“岑想,倘若當年你就會趴在我懷裏跟我撒嬌,我們之間何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
“這位先生,我想我不是……”
“還不承認?”許沉淵打斷她的話,“從我開口叫出你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從未否認過自己是岑想,哪怕你堅持不認得我,可你總是記得你的名字,不是嗎?”
岑想抿嘴不言,她是真沒想到,逃個命居然能逃到許沉淵的車上,而且還跟他如此直接的打了照麵,連個讓她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不管她說不認識他也好,還是失憶了也罷,隻要許沉淵認定了她是岑想,她就無法避開這次的追問。
但不管怎麽樣,岑想還是決定垂死掙紮一下,於是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是岑想,但是先生,我也真的不認識你。六年前我出了車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如果你是我以前的熟人,那麽很抱歉,我把你忘了。”
我把你忘了……
這五個字,像是一把刀一樣,插在許沉淵的心上。
六年來,他坐立行思輾轉反側,固執而倔強地堅持她還活著的事情,在沒有見到她的屍體之前,他拒絕相信她已經死亡。
他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林氏集團上,因為那是她出事之前對他的最後一個請求。
保全林氏,他保全了,甚至做的更好,現在她出現了,在他幾乎要等絕望的時候,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可她卻說,把他忘了。
六年的思念和隱忍,六年的悔恨和掙紮,卻換來她一句忘了,他怎麽會甘心?怎麽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她?
“忘了,沒關係,換一種方式,我會讓你想起來的。”許沉淵盯著岑想,冷笑著開口。
“什麽……”岑想剛想詢問,可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嘴唇被堵住了。
許沉淵索性把她拉到懷裏,緊緊地箍著她,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按著她的頭,那種力道,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裏一樣。
岑想不明白,明明這些年許沉淵和岑芸好好地,為什麽非要來招惹她?
而她甚至從許沉淵這個吻裏,感受到了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若狂,甚至還有一絲小心翼翼地顫抖。
他似乎……在害怕。
害怕這是一場夢境,唯有緊緊抱著她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這是真實的。
岑想的心中霎時間劃過一絲不忍,那種濃烈而憤怒的情緒感染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心疼的感覺。
壓抑了六年的感情,在這一刻傾瀉而出,許沉淵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唇齒之間翻江倒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過去缺失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車中的熱度逐漸攀升,氣氛曖昧,不知道什麽時候,岑想已經被放倒在後座上躺著,許沉淵俯身而上,上下其手。
許沉淵是岑想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而且是藏在心裏深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岑想也想徹底跟過去、跟許沉淵劃清界限,可她終究瞞不了自己的心。
更何況,她從許沉淵的急切中,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
或許,他也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她的?
本來男女之間力量就懸殊,岑想剛才跑了那麽久,已經很累了,又怎麽會是許沉淵的對手?很快就在許沉淵的攻勢下潰不成軍。
衣衫淩亂,隻是還沒到那最後一步。
可就在這時候,許沉淵卻突然放開她,在她的耳邊低語:“岑想,你的反應和六年前一樣,是最真實的。”
岑想身子一僵,理智瞬間回籠,想要推開他,卻怎麽也推不開。
“許沉淵,你放開我!”岑想終於忍不住,露出利爪,收起了先前的溫婉,展露出曾經的鋒芒。
“許沉淵”這三個字,她說的咬牙切齒,可是此時此刻,在許沉淵聽來,卻是如同天籟。他已經有六年多沒聽過這個聲音了,哪怕是帶著恨意的聲音,他也覺得無比懷念。
“岑想,別推開我。”許沉淵抱著她,雙臂有些顫抖,“我等了六年,盼了六年,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所適從。我舍不得放開你,我怕一放開,你就再次失蹤,消失不見。”
岑想鼻子一酸,突然間有了一種淚流的衝動。
她的掙紮逐漸平息,就這麽任由許沉淵抱著。她把頭埋在許沉淵的肩膀處,變得很安靜。
岑想心中矛盾,張了張嘴,想問岑芸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怕得到的消息,是她不願意聽到的,更怕在這種明明是最感動的時候,卻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破壞氣氛。
而就在這個時候,駕駛座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聲音傳進來:“老板,抱歉,耽擱的有點久……”
話音未落,孫騰便看在後座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家老板許沉淵,另一個隻能看出是一個長頭發女人,看不清楚臉,不知道是誰。
緊接著砰的一聲,孫騰又出了駕駛座,把門關上,站在車外麵,整個人覺得有些淩亂。
他不過就是去樓上房間找一份遺落的文件而已,老板怎麽就跟個女人開始親密接觸了?難不成老板突然間移情別戀,忘記岑總,轉而喜歡上別人了?
就在孫騰愣神的時候,車中的岑想也回過神來,她一狠心推開許沉淵,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馬路對麵跑去,甚至都顧不得這裏不是人行道,顧不得車來車往的混亂場景。
許沉淵也跟著下車,看著已經跑遠的岑想,目光緊鎖著那個背影,眼神中竟然帶著淡淡的笑意,還有一抹釋然。
孫騰看著旁邊的老板,以及跑遠的女人,想問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孫騰。”許沉淵開口叫他的名字。
孫騰下意識地立正站好,然後彎腰道歉:“對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們在車裏……那啥……”
“你想什麽呢?”許沉淵淡笑。
而許沉淵的笑容,又讓孫騰詫異了很久,要知道,自從岑總生死不明之後,許沉淵已經很久很久都沒笑過了。
“老板,剛才那……”
“她是岑想。”許沉淵再次打斷孫騰的話,嘴裏蹦出四個字,卻讓孫騰震驚在原地。
what?岑想?那個失蹤了六年下落不明的岑想?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隻有許沉淵堅持認為她活著的岑想?
所以這是……真的出現了?
“老板,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啊,岑總她……真的還活著。”孫騰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驚訝了,隻能發出如此感歎。
“先去享譽投資公司吧。”許沉淵吩咐著,“至於她,不急,總要給她一點時間的。”
“是,老板。”孫騰點點頭,等許沉淵上車之後,才到駕駛座開車。
從酒店到投資公司,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很快就到了,而當許沉淵見到享譽投資公司的負責人的時候,才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有意思。
負責人竟然是張瑜,曾經在K大,他們也算是好幾年的同學了。
許沉淵知道張瑜和岑想的關係很好,再看著投資公司的名字,便不難猜測了——享譽,難道不是“想”和“瑜”的諧音麽?
原來岑想這麽早就已經出現過,隻是當時他沉浸在悲傷裏,而且工作重心都在宜城,並未對海城的情況有更多關注,所以生生錯過了這麽多年。
而與此同時,岑想也已經回到了家裏,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還回蕩在她的腦海。
那些西裝男的追捕,和碰到許沉淵的巧合在她的腦海中互相交織,讓她完全做不進去別的事,一上午效率都很低,不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麽。
無奈之下,她連午飯都沒吃,躺在床上想睡覺,因為隻有睡著了,才能靜下心來,她才能仔細思考,理清楚自己的思緒,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
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碰麵,讓岑想感受到了許沉淵壓抑的感情。他曾說,讓她給他一個機會證明,可是她選擇了離開,現在天意讓他們再次相見,這是不是意味著另一種緣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