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Amy本想去跟許沉淵通報的,而這個時候,裏麵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蘇博從裏麵走了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Amy旁邊的小男孩。


  蘇博還沒來得及把總裁辦公室的門給徹底關嚴實,就那麽站在門口,神情呆滯地看著岑今,隨後又轉頭看了看辦公室裏麵正在處理文件的人……


  像!實在是太像了!


  “你不是急著走嗎?還杵在那裏做什麽?”許沉淵從文件中抬頭,看到蘇博還愣在那裏,便不由得開口提醒。


  蘇博索性推辦公室的門,對許沉淵說道:“沉淵,我覺得你應該出來看看。”


  “看什麽?”許沉淵疑惑,但是他也知道蘇博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不像蘇彥那個不著調的會做一些不經大腦的事。


  既然蘇博開了口,他便起身,從裏麵走了出來,於是岑今頓時就處在一群人的圍觀之中。


  許沉淵心中震撼極了,他一步步的走到岑今的麵前,伸手把小團子從地上抱起來,讓他的視線與自己平齊,眉頭緊鎖,目光深邃。


  “你……”許沉淵想開口問話,可是開了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許總,這孩子說他名字叫ever,是來找您……算賬的。”Amy趕緊解釋著,“前台也是看他和您長的……太像,所以沒敢攔著,就放上來了。”


  許沉淵眉毛一挑,看著岑今,問道:“你要跟我算什麽賬?”


  本來以為岑今會回答他,可沒想到這小團子一句話都不說,伸出一雙小胖手,在許沉淵的臉上摸來摸去,從眉毛、眼睛、鼻子到嘴巴,哪兒都沒放過。


  許沉淵本來也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從前便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自從岑想出事之後,身上的氣質越發冰冷,連身邊工作的孫騰和Amy都有時候受不了。


  可現在,他被一個小孩子亂摸,居然一點生氣發怒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很……縱容。


  “是熱的,是活的誒!”岑今摸完了許沉淵的臉,忽然咧開嘴一笑,嫩生嫩氣地說著,“之前隻在照片和電視上看過你,沒想到我真的見到你了!”


  “ever是吧?你為什麽想見我?”許沉淵索性抱著岑今,進了他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開口問著。


  蘇博見狀,也不著急走了,一轉身跟在許沉淵的身後,準備看戲。


  “因為你,我媽咪受了很多苦呀!”岑今坐在許沉淵的腿上,一點兒也怕生,直接說著。


  他對許沉淵太過熟悉,自從知道這個人是他父親開始,他自己便有意無意地搜集許沉淵的信息,再加上張瑜和岑想從來沒有瞞過他,所以他對許沉淵十分了解。


  “你……媽咪?”許沉淵很是疑惑。


  他的前半輩子,都在漂泊和仇恨中度過,生命中很少有女人的存在,迄今為止和他走的近的女人,除了岑想和岑芸,也就一個莊靜茹,加上林雪和Amy,也總共隻有五個人。


  所以許沉淵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跟著小男孩的媽咪有交集。


  “我爹地把我和我媽咪拋棄了。”岑今半真半假地開始胡說八道,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那麽真摯,讓人看不出一點兒端倪,“我爹地覺得我和你長得太像了,他就不肯認我,所以他一直欺負我媽咪,還把我和我媽咪趕走了。”


  “小鬼,這麽說來,你爹地倒真是個混賬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蘇博聞言,插嘴道。


  岑今用力點點頭:“沒錯,我爹地就是個混賬!”


  旁邊的許沉淵忽然間覺得自己後背有點涼颼颼的,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他卻什麽也沒看出來。


  “那你來找我,是想算什麽賬?覺得是因為你跟我長得像,才造成你家庭破裂?”許沉淵問道。


  “對啊,要不是天天在電視報紙上看到你,我爹地也不會這麽認為了。”岑今點頭說道,“不過看到你,我就突然不想跟你算賬了。”


  “為什麽?”許沉淵問道。


  “因為你跟我長的太像了,對著這麽一張帥氣的臉,我不忍心。”岑今在誇讚許沉淵的同時,也順便把自己誇獎了一句,“許總,我媽咪現在好可憐的。我爹地本來就一直不在她身邊,她幾乎是獨自一人把我撫養長大的,現在又被我爹地趕出來,真是太慘了……”


  “那你想怎麽樣?”許沉淵問道,“你告訴我你媽咪在哪裏,我把她接過來,找人給你們安置個房子住?”


  “不用了,我媽咪說不可以不勞而獲。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看完我就走了。”岑今說道。


  許沉淵覺得這孩子挺逗,小小年紀,說話條理清晰,像個大人一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什麽樣的母親能教育出這樣的孩子。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見岑今從他的腿上跳下來,跟他揮手告別:“許叔叔,我已經見過你啦,我該走了,再見!”


  說完岑今就轉身離開,許沉淵吩咐Amy送他下去,卻被岑今拒絕了。


  他說自己是個獨立的男子漢,不需要別人送。


  而此時,許沉淵的辦公室裏,蘇博卻提出了一個問題:“沉淵,天底下真的有長的這麽像的兩個人?”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長得像有什麽奇怪?”許沉淵不以為意,然後又問,“你該不會是以為,那孩子真是我兒子吧?”


  “不是沒這種可能。”蘇博說道,“不管他跟你有沒有關係,但是至少有一點點我敢肯定,他沒說真話。”


  “哪裏看出來的?”許沉淵問道。


  “第一,他皮膚細膩,全身上下嫩嫩白白的像個瓷娃娃一樣,很明顯就是富養長大的孩子,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由母親獨自撫養很可憐。第二,他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什麽幾十塊錢的地攤貨,雖然看不出牌子,但是從料子和做工來看,應該屬於高定,能穿得起高定的孩子,能慘到哪裏去?第三,五六歲的孩子,一般來說是做不到把情緒收放自如的,他明明是來找你算賬的,但是卻坐在你的腿上表現的很親昵,對他那個混蛋父親也沒有多憎恨,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蘇博一番話,讓許沉淵陷入沉思,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聽你的意思,這小孩兒在撒謊,可他為什麽費盡心思跑到我麵前,說這麽一番拙劣的謊言?”


  聽了這話,蘇博聳聳肩,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就是你五六年前的一次放縱,不小心把種留在外麵了,一轉頭提起褲子不認賬,拋棄了她們,現在人家母子兩人來找你報仇呢。”


  “不可能!”許沉淵斬釘截鐵地吐出這三個字。


  他的人生活到現在,隻有過一個女人,就算是放縱,也隻對她有過。如果六年前她沒死,能和他重新開始,說不定他們的孩子也有這麽大了。


  這個念頭剛從許沉淵的腦海中閃過,便見他身體猛地一僵。


  他們的孩子……


  “蘇博,找人查那個孩子。”許沉淵立即吩咐,“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裏,知道他所有的資料。”


  “不會被我猜中了吧?”蘇博神色怪異地看了許沉淵一眼,點點頭,“行,我給你查,我倒是想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而此時,岑今已經離開了林氏大廈,與岑想會和,母子兩人打車迅速離開。在車上的時候,岑想和張瑜聯係了以後,張瑜馬上讓人安排了酒店,母子兩人直接過去了。


  到了酒店房間,岑今便把自己和許沉淵之間的對話全都說了一遍,還頗有些自鳴得意。


  岑想伸出手,在岑今圓乎乎的臉蛋上掐了一把,才無奈地說道:“兒子,你這是嫌我暴露的不夠快是吧?你以為你爹地是笨蛋嗎?他會看不出你是在撒謊?還有你說的另外一個叔叔,那也是這宜城商場難得的精明人。”


  “啊?那怎麽辦?”岑今自以為謊言說的滴水不漏,但是沒想到還是被許沉淵和蘇博從他的言行舉止和服裝上麵看出了破綻,不由得有些挫敗。


  “沒事,該來的總會來的。”岑想搖頭,“明天我們就離開宜城。我帶你去陽城拜祭一下你的太外公和太外婆,然後我們就回海城,以後再也不踏足宜城了。”


  “哦,那不是以後都見不到爹地了?”岑今問道。


  “以後再說吧,等機會合適了,我會讓你認他的。”岑想摸著岑今的腦袋,如此說著。


  今天岑今這麽一鬧騰,許沉淵肯定會看出破綻,如果他稍有懷疑,就會深入調查。她和岑今這些年雖然一直避居國外,但是這世界上存在總會留下痕跡,隻要時間足夠,許沉淵遲早會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


  更何況,岑今的確是許沉淵的兒子,她也不會攔著不讓認,真等到她和許沉淵無可避免地碰麵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岑今認回父親的時候了。


  然而岑想沒有想到的是,有些事情總是那麽巧合,巧合到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劇本一樣,一幕幕排演過去,讓人猝不及防。


  定下的計劃,說好的目標,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人和事,而被打亂。


  為了減少暴露的可能性,張瑜沒給岑想她們買機票去陽城,而是安排了車送她們,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所以當許沉淵的人在到處查這個小男孩的時候,岑想和岑今早已經離開了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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