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岑想離開,岑芸蘇醒
漫長的夜色終於過去,天已經亮了,然而岑想被人帶上私人飛機的時候,卻還沒有醒過來。
警察局的搜尋行動扔在繼續,許沉淵也讓孫騰派人加入其中,沿著那條地下河一直往下遊出搜索。
地下河並不是很寬,流速也不是很快,但是所有的人也是搜了整整一夜,才發現地下河最終還是匯入了流經宜城的大江。
在匯入大江的入口處,地下河邊一塊凸出的石頭上,找到了一塊碎布,看得出是高級手工定製西裝的布料,這應該是林諳的,他應該經過這裏,衣服被尖銳的石頭劃破,留下了痕跡。
再往前,就是大江了。
大江十分寬廣,流速也比較急,如果人真的是落入大江裏,要是還沒飄遠,倒是好說,可若是飄的太遠,那就救回來的機會也不是很大了。
“通知打撈船,讓他們去江麵上運作。”陳隊長吩咐著。
“安排船,我也要去江麵上等著。”許沉淵當即也吩咐孫騰。
孫騰應承著,立即打電話調度船隻,安排好一切之後,眾人轉移了地點。
每個人心裏都清楚,既然地下河裏沒找到林諳和岑想,隻找到一塊碎布,那麽他們被衝進大江裏的機會就很大,而進了大江之後,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
從這一天開始,許沉淵似乎把船當成了他的家,搜救隊去往哪個方向,他就往哪個方向,一直廣闊的江麵上漂浮著,等待著搜尋的結果。
然而,有些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許沉淵的希望,所有人的希望,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得渺茫,最終那簇火苗熄滅,讓心底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老板,七天了,您已經在船上過了七天,跟著搜救隊天天熬夜夜熬,這麽下去,岑小姐沒找到,你反而熬壞了。”孫騰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口勸著,“更何況,您才剛接手林氏不久,那麽大的攤子等著你管理運作,不能總把時間耗在這兒……”
“孫騰,你說她真的死了嗎?”許沉淵問著。
孫騰沉默,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有這樣的想法,隻是誰也不願意說出來。七天的時間,哪怕岑想當時車禍的時候沒死,可如果真的別衝進這大江裏,漂了七天之後,誰也不確定到底會是什麽情況。
“老板,搜救隊已經準備放棄了……”孫騰不忍心將岑想的結局直接宣之於口,於是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搜救隊都已經準備放棄了,這就說明岑想生還的希望真的不大,撤了搜救隊,就該換撈屍船了。
許沉淵的雙手緊握成拳,雙目猩紅的看著江麵,熬了這麽多天,他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可是他卻舍不得閉上眼睛休息。
人家搜救隊都是晝夜輪班,可是他卻不眠不休,生怕錯過了岑想被救的任何可能,可是這都七天了,岑想沒被打撈起來,林諳也沒被打撈起來,結果如何,已經可想而知了。
孫騰見許沉淵還在固執,便再次開口:“老板,您別忘了岑小姐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你的時候,說過什麽。她希望你保全林氏,如今林氏還是一個爛攤子,再耽擱下去,恐怕還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林氏曾經是岑小姐付出了幾年心血的地方,若是岑小姐……真的不在了,您也還有個念想。”
許沉淵沒有說話,他看到江麵上的搜救隊開始整齊劃一的撤退了,隻留下零星的幾隻船在繼續工作,看看能不能打撈出什麽。
而此時此刻,他也真的明白,岑想或許是真的不在了,從他的生命中遠去了。
他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想給她的,想補償的,隻能埋在心裏。
“回去吧。”許沉淵最終開口,可是語氣裏卻充滿了沉重的無奈。
孫騰朝著駕駛室的方向一揮手,船立即掉頭返回岸邊,他跟陳隊長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以便後續交流情況之後,便開車送許沉淵回去了。
許沉淵沒有去公司,而是先回了家裏,他那個別墅,除了上次請的聾啞阿姨以外,從來沒有任何別的女人進來過。尤其是二樓,到現在似乎還充滿了岑想生活過的氣息。
他衝了個澡,躺在床上,十分疲憊地閉上眼睛,原本以為熬了這麽多天,他能很快的睡著,可沒想到一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的全部都是岑想的臉。
她衝著他笑的樣子,她和他吵架的樣子,她哭著說她的心被傷的千瘡百孔的樣子,還有她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
每一個細節都那麽清楚,而直到此刻,許沉淵才明白,岑想這個人,在他的生命裏有多麽重要,他竟然連與她相處的每一絲每一毫的細節,都不曾忘記過。
他後悔了,後悔沒早點看清自己的心,後悔為了林氏集團與她針鋒相對。
他們明明互相喜歡,卻互相算計,到頭來,他得到了一切,卻唯獨失去了她,心就像是空缺了一塊,像是一個灌風的洞,那種茫然而又冰冷的感覺,讓人有些無措。
與此同時,陽城的醫院裏,醫生們經過七天的觀察治療之後,最終在這個時候等到了岑芸的蘇醒。
岑厚雄一直守在病房裏,從七天前聽醫生說岑芸有蘇醒的跡象開始,他便時時刻刻關注著,終於等到她睜開了眼睛。
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總算老天開眼。這大概是岑厚雄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小芸,你終於醒了。”岑厚雄坐在床邊,攔著岑芸的手,一臉欣慰地說著。
岑芸似乎是躺了太久,有些茫然,她看了岑厚雄好一會兒,又看了看眼前一片雪白的環境,以及空氣中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才明白自己這是在醫院。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和許沉淵訂婚的那天,她設計岑想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於是她問道:“爸,許沉淵呢?岑想呢?我昏迷了多久?一定讓參加訂婚典禮的賓客都等急了吧?”
岑厚雄聽了這話,一陣默然,良久之後才解釋道:“小芸,沒有訂婚禮了,之前你撞到了頭,傷了腦部神經,變成了植物人,已經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年多。訂婚禮……早就取消了。”
岑芸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寫滿了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我隻是摔下樓梯而已,怎麽可能已經過了三年多呢?那岑想呢?她把我推下來的,她人呢?”
其實岑芸最擔心的,就是岑想會把真相告訴許沉淵,如果她還好好地,她當然可以想辦法阻止,可現在三年多的時間已經過去,即便許沉淵再怎麽相信她,可該調查的還是足以調查清楚了。
“你受傷昏迷之後,岑想被許沉淵以故意傷人罪送進了監獄,後來她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提前出獄,進了宜城的林氏集團,成了林氏的總裁。”岑厚雄說著,然後安撫她,“好了,小芸,你才剛醒過來,不要想這麽多事了,等你身體恢複了再說。”
岑芸沒有做聲,她腦子裏一直消化著岑厚雄的話:岑想居然成了林氏集團的總裁?這怎麽可能!
在岑芸看來,岑想不過是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丫頭,根本上不了台麵,可是她居然成了總裁?還是林氏集團那樣的大公司?這怎麽可能呢?
那許沉淵呢?他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跟岑想在一起?
岑芸心中頗不寧靜,她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意外的舉動,竟然讓她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年多。三年多的時間,足以發生任何事,她無力改變的事。
從前她一心想壓過岑想,什麽都要跟岑想比,岑想擁有的她要搶過來,但是現在呢?
她成了病床上毫無知覺的植物人,可岑想卻在這段時間裏,成了大集團的總裁,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
“爸,我想出院。”良久之後,岑芸開口說著。
她必須親自去宜城看看,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她的自尊不容許岑想爬到她的頭上。
“你身體還沒恢複,暫時先在醫院住幾天吧。”岑厚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會給許沉淵打電話,告訴他你醒來的消息,他回來看你的。這幾年,他幾乎每年都來陽城,證明他還沒忘了你。”
聽了這話,岑芸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聽從了岑厚雄的建議。
岑厚雄讓岑芸好好休息,叮囑護士好好照顧她,然後才離開了病房,去給許沉淵打電話。
許沉淵的手機扔在樓下客廳裏,而他自己卻躺在臥室,像是睡著了,可又像是做了一個冗長複雜的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身處現實還是夢境。
手機一遍又一遍地響著,孫騰從房間裏出來,看到許沉淵的手機放在茶幾上,而來電顯示上寫的岑厚雄,心念一動,幫許沉淵接了電話。
“沉淵,小芸醒了,你什麽時候來看看她吧。”岑厚雄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便說出了這個消息。
而孫騰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震驚地愣在原地。
岑芸……醒了?就在岑想隨著汽車爆炸而落入河底,被衝到大江裏屍骨無存的時候,岑芸居然醒了?這是巧合,還是上天注定?
“岑先生,我們老板現在有事在忙,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孫騰震驚過後,便恢複了一個特助該有的素養,對岑厚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