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身世的線索
岑想先打開信封,拿出老爺子寫給她的信,和曾經老爺子給她的信一樣簡短,可上麵的內容卻信息量非常大。
她認真的看下去——
“岑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在此,我要鄭重地跟你道歉,是我強製性地把你拉入這個局中,讓你身不由己。
我答應過你,我們的最後一筆交易,就是你的身世。但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查得到了,這些舊報紙和舊照片,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線索,你認真看看,說不定會有關於你父親的線索。
另外,我建議你從岑家下手,這麽多年岑厚雄之所以引而不發,我個人認為他應該是知情的,至少他比你、比我要了解過去的事情。
最後,我想你可能注意到保險箱裏的兩個箱子,另一個是密碼鎖,那個箱子裏裝的東西,雖然無關你的身世,但是我希望你好好保存著,因為在未來的某一天,它也許可以幫助你。
密碼箱的密碼是你的生日,在裏麵還有一個盒子,需要你的左手無名指的指紋才能打開,請好好保管,切記切記。
當然,也許你終其一生也用不上這個盒子,那隻能說明我小瞧了他,小瞧了許沉淵真正的對手。”
岑想仔仔細細地將林老爺子留給她的信,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最終確定留給她身世的線索,真的隻有那幾張舊報紙和舊照片,反而是那個密碼箱裏的東西,老爺子說的比較多。
可到底誰才是許沉淵真正的對手?為什麽要保管好密碼箱裏的東西?老爺子難道把以後的事情也都算的那麽清楚?
很多疑問在岑想的心中湧現,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仔細考慮了一下,既然那密碼箱裏的東西和以後有關,那她現在就不著急去打開看,反正她已經決定抽身離開,若真到了那種必須依靠林老爺子留下的東西,才能度過難關的地步,她再打開也不遲。
打定主意,岑想就開始研究起舊報紙和舊照片了。
舊照片有三張,全都是黑白的,而且經過多年的打磨,很多地方已經看不清了,她隻能依稀辨認一些東西。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對男女的合影,那女人目測是她未曾謀麵的生母蘇雅,因為蘇雅給她留下過一張老照片,和這張照片上的人比較神似。可是這照片上的男人,因為太小太花,怎麽也看不清楚。
第二張照片是蘇雅一個人,她似乎穿著製服,隻不過岑想對國內的各種製服並不了解,隻能看出是某種軍裝,看起來英姿颯爽,神采飛揚。
第三張照片是一座很荒涼的山,還有一輛汽車的殘骸,看起來慘不忍睹,根本看不到汽車裏有沒有人。
而舊報紙就更簡單了,是一則新聞,上麵寫的是二十八年前,某軍區的特種兵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遇到了一夥不法分子,雙方纏鬥之下,為免傷及無辜百姓,特種兵將不法分子引入荒山,同歸於盡。
岑想不笨,既然照片上有她母親蘇雅穿軍裝的照片,那麽對照舊報紙上的新聞來看,蘇雅必定是特種兵的一份子,而在二十八年前因為任務,選擇跟不法分子同歸於盡,可後來為什麽沒死,還遇到了岑厚雄,這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新聞上寫的事故地點,是距離宜城兩千多公裏外的一個不知名小山村,地廣人稀,條件荒蕪,如果真的要尋找線索,可能還得從這個小山村查起。
畢竟當時新聞都見報了,絕對不是什麽小事,或許時隔二十八年,還會有記得的人也說不定。
岑想如此打算著,然後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連同林老爺子給她的鑰匙在內,一起放在這小房子裏,等她什麽時候跟林諳告別之後,再拿了東西離開。
她並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裏,所以她不打算把這些資料都帶出去,否則憑著許沉淵和林諳的精明程度,很難不發現她的行蹤。
回到林諳的別墅,岑想竟然意外的發現林諳在家,於是開口打招呼:“你沒去公司?”
“你這幾天在忙什麽呢?”林諳反問著,“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公司是什麽情況了吧?”
岑想沉默片刻,笑道:“公司如何,已經不是我能關心的了。”
“也對,反正你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了。”林諳苦笑,“其實我這幾天去公司,也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我隻想知道許沉淵到底會做到哪一步。現在我算是知道了,他的能力和手段,果真不是我能比的。”
“林諳,這麽多年你除了學習企業管理,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愛好嗎?老爺子留下的股份,足以讓你穩坐林氏二把手的位置。你可以不掌權,每年拿分紅就好了,這樣你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岑想真誠地提建議。
“暫時還沒想到。”林諳搖頭,“你呢?不是一直說要走嗎?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提起這個,我就先跟你道個別吧,免得要走的時候又找不到你在哪兒。”岑想說道,“接下來我可能會回陽城看看,至於以後,再另說。”
林諳點點頭,沒說什麽,而岑想也隻衝他笑笑,便轉身上了樓。
東西是早就收拾好的,岑想心裏估摸著,既然已經跟林諳當年告了別,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於是就想明天離開。
然而總有一些事情,是生活中無法預料的,它來的猝不及防,來的那麽突然,以至於在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就這麽被牽扯其中。
當第二天早上,岑想醒來準備拎包離開的時候,下了樓才看到林叔剛剛掛斷了電話,轉頭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林諳說道:
“少爺,療養院那邊說,夫人清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岑想聽了這話,有些愣,然後很快回過神來——這個夫人,應該是指林諳的母親於秀榮吧,聽聞她十幾年前就瘋了,神誌不清,被送到療養院裏待著,這麽多年也沒清醒,一直渾渾噩噩。
說實話,岑想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好感,可能是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作祟,她覺得許沉淵之所以經曆那麽多悲慘的事情,甚至在小時候便九死一生,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甚至於秀榮還教唆林諳和許沉淵作對,挑撥離間,造成他們兄弟相殘。
“去。”林諳回答著,“十幾年了,她在這個時候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真不知道,當她聽到我輸給許沉淵的消息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岑想聽了這話,拎著包走下樓梯,然後說道:“我打算今天就走了,跟你道個別,你保重。”
“岑想,再陪我做最後一件事吧。”林諳忽然抬頭懇求,“陪我去看看我母親,可以嗎?她在療養院待了十幾年,而我也十幾年沒去看她,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她。”
林諳說,岑想是他的精神支柱,這幾年來因為有她的陪伴,所以他才能撐到現在,他希望在岑想走之前,陪他做最後一件事。
岑想似乎沒有什麽理由拒絕,反正是要走了,陪林諳去見他母親,又有何不可呢?
“好,什麽時候去?”岑想點頭。
“就現在吧。”林諳說著,目光裏似乎帶著某種別樣的神色,一時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岑想總感覺到有些奇怪,她準備把行李放回樓上,可林諳卻伸手接過行李,直接朝著外麵走去,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間回頭,對林叔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林叔,這些年謝謝你陪著我,幫助我。”
“少爺客氣了,您早些回來,我晚上做你最愛吃的魚。”林叔彎腰,躬身說著。
一番簡短的對話完畢,林諳和岑想走了出去。林諳把岑想的東西放在後備箱裏,兩人上了車,朝著宜城最好的一家療養院而去。
青山療養院裏,於秀榮正看著電視屏幕發呆,上麵正在播放林氏集團的記者招待會,宣布許沉淵成為林氏集團新的接班人。
“很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捧場,前一段時間,因為林氏高層變動而引起的動蕩,很快就會平複,林氏旗下的賣場、樓盤以及商鋪,將逐步恢複穩定……另外,我要宣布一份任命書,原本的林氏總裁林諳,即將擔任林氏的副總裁一職……”
許沉淵端著那副棱角分明的麵孔,在記者招待會上如此說著,可即便如此,卻還是將於秀榮氣了個半死。
她看著電視屏幕上寫的“許沉淵”三個字,然後將遙控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眼神一片陰鷙。
許蓮,許沉淵!
這麽多年了,這兩個人就像是陰魂一樣,徘徊在她的周圍,讓她噩夢連天,每次隻要一想到這母子兩個人,她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十幾年來沒有一天好過,她指望著林諳能夠打敗許沉淵,為她出這口惡氣,可沒有想到,這場戰爭終究還是輸了!
選擇在這個時候清醒,是不甘,也是謀算。
也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於女士,有人來看你了。”
於秀榮抬頭,朝著小護士身後看過去,卻見一對出色的男女走了進來,正是林諳和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