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戰爭拉開了序幕
“戰場嗎?”許沉淵低聲反問著這三個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眼神中的冰冷卻絲毫不曾退卻。
“林氏集團自轉變為股份製開始,我的手中便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林正堂手中有百分之三十五,其餘股東共占百分之二十五。”林老爺子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然後說道,“林諳出生的時候,正堂給了他百分之五當做賀禮,你來到林家的時候,正堂自覺對不起你們母子,便將剩餘股份的一半給了你,也就是百分之十五,而還有百分之十五,卻是在他去世的時候,過戶到了林諳的名下。”
“也就是說,如今我手中的股份沒有變,但是林諳手中占股百分之二十,你排第三,控股百分之十五。以你的股份持有額,在林氏集團謀一席之地,也不是不可以。”
岑想聽著林老爺子的話,心中震驚不已。
她似乎不能明白老爺子到底是怎麽想的,明麵上是要幫林諳,可為什麽卻要給許沉淵進入林氏的機會?如果許沉淵不曾進入林氏,那麽他就要花費更多的功夫來奪取林氏,這樣不是對林諳更有利嗎?
林老爺子真實的想法,也隻有他自己和隨身照顧他的阿海才知道,岑想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要副總的位置。”許沉淵張口便說道,“我知道林氏現在有副總,但是我要那個位置,若是不答應,我想我可能會做點什麽,讓林氏集團動蕩一陣子。”
“可以。”林老爺子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正好,我今天還有第三件事要宣布,既然你要那個位置,你就坐下來一起聽聽吧。”
接下來,林老爺子就以董事長的身份,宣布了公司製度的改革方案,也讓岑想明白,不管林老爺子怎麽幫她,最終還是有些信不過她,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和公司的其他股東互相防備。
“大家也都知道,岑想年紀很輕,也許在你們心中,她還不足以勝任這個職位,但是在我看來,她的能力已經足夠,隻是經驗上麵有所欠缺。為了彌補這個不足,我決定在公司設置多個副總的職位,每個副總分管兩個部門,這樣權責分明,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能夠責任到人。”
“秦澈和杜軒,這是公司的老人了,我不用多說,你們也應該都信任他們的能力。今天,咱們公司多了一個新上任的副總,許沉淵,他的手中持有林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根據他剛才的自我介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這遠遠不夠,我還預留了一個副總的位置,準備外聘。”
“我老了,以後的林氏集團就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好好配合岑想和林諳,也支持許沉淵的工作。總歸一句話,林氏集團發展了,大家才能有得賺,林氏集團若是出了亂子,你們的錢也就跟著打水漂了。”
“我言盡於此,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至於副總分管哪幾個部門,等外聘的副總到齊了之後,你們自己再開會吧。”
林老爺子說道這裏,竟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什麽都不打算再管了,扔下一個深水炸彈,把整個林氏集團的攤子交到了岑想的手中。
沒錯,與其說是交給林諳,不如說是交給岑想。
他想讓岑想幫著林諳守住林氏,卻又不反對許沉淵進入林氏工作;他給了岑想代理總裁的權利,卻又前所未有的設置多個副總來分管部門,從總裁手中分權。
如此自相矛盾的做法,讓岑想的處境在林氏集團變得十分尷尬,很多人都知道,她不過是林老爺子推上來的一個擋箭牌,如果林老爺子真的對她信任有加,就不會弄什麽副總分管部門這樣的製度了。
“岑想,你是代理總裁,也是林諳的代言人,跟各位叔叔伯伯講幾句話吧。”林老爺子轉眼就把燙手山芋扔給了岑想。
“各位叔叔伯伯,大家好,我是岑想。我曾在這個會議室裏出現過很多次,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希望以後的工作,我們也能配合完成。”岑想站起來,朝著眾人鞠了個躬,如此說著,“作為晚輩,我尊你們敬你們,也會把大家的利益放在第一時間考慮,但是作為代理總裁,我希望大家能服從命令,接受配合,一起掙錢才是王道。”
這番話說的不鹹不淡,對岑想來說,她還是第一次以代理總裁的身份,跟這麽多林氏集團舉足輕重的股東說話,表現不太好,也在情理之中。
所有的股東都沒有說話,當岑想說完之後,會議室裏十分寂靜,所以許沉淵的那一聲嗤笑,聽得十分清晰。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麵的女孩兒,嘴角微微勾起,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名字:“岑、想。”
“我想,你應該稱呼我為岑總。”岑想毫不退縮地針鋒相對,“你覺得呢?許副總?”
“很好,挺有出息的。兩年沒見,混成大集團的總裁了,真該讓以前那幫同學看看,一個殺人犯,如今的成就有多麽偉大。”許沉淵冷笑著開口,可是語氣裏卻盡是諷刺。
“不及許副總啊。”岑想笑意不變,“許副總剛才的英姿真是讓人難忘呢!私生子啊,多好聽的名字,是不是?”
會議室的火藥味,在岑想和許沉淵的三言兩語中,變得濃厚起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新上任的岑總和許副總,是舊相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這互相諷刺的,專門戳對方的心窩子,怎麽難聽怎麽來。
一個殺人犯,一個私生子,都是對方身上不可觸摸的逆鱗,可是他們卻當著大庭廣眾的麵,就這麽毫不猶豫地說出來了。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鋒,想象力豐富一點的人,似乎都能聽見空氣中兵器碰撞的聲音,火花四濺,就好像周圍的人不複存在,隻有他們兩個,楚河漢街,涇渭分明,就像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希望你的能力,和你的口齒一樣,讓人信服。”許沉淵沉聲說道。
“希望許副總能安心為集團效力,不要總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岑想針鋒相對。
“我等著看岑總的表現。”
“我期待許副總的配合。”
……
林老爺子將岑想和許沉淵之間的火藥味看在眼裏,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很好,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適當的競爭,能增加動力。
這場戰爭中,明麵上的人是許沉淵和岑想,實際上是許沉淵和林諳,此時的林諳坐在屬於他的椅子上,安靜的像是沉睡一樣,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一頭蟄伏沉睡的雄獅,等待著崛起的那一天。
戰爭,在這一刻拉開了序幕。
“好了,散會。”林老爺子率先站起身,在阿海的陪伴下走出會議室,那略顯佝僂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的蒼老。
岑想看著這個背影,心中才豁然明白,為什麽林老爺子費盡心思要搞這麽一出爭奪的戲碼。
因為他的確是老了,由於林正堂的早逝,林諳的年少,讓他不得已在這個位置上多呆了十幾年。他本該退居幕後以董事長的身份享清福,卻還是兼任了總裁的職務。
他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了,若是再選不出合適的繼承人,那麽林氏集團將會在他百年之後,被這幫股東瓜分殆盡。
而岑想要做的,就是幫林諳,守住屬於他的一切。
股東們接二連三地走了,偌大的會議室裏頃刻間隻剩下許沉淵、岑想和林諳三個人,這是屬於他們的開始。
“媳婦兒媳婦兒,我餓了,我們可以吃飯去了嗎?”林諳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諳端著一張天真無辜的臉,開口問著,可是心裏卻是防備著許沉淵。他還記得這個年少時突然出現在家裏的哥哥,那個時候母親總是在他的耳邊灌輸對許沉淵的敵意。
在於秀榮潛移默化的影響中,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可對許沉淵的敵意卻不見絲毫減少。
更何況,林諳心中清楚,許沉淵的出現,就是為了與他爭奪林氏集團的。
他裝瘋賣傻這麽多年也想得到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被一個私生子奪走?他看得出許沉淵眼中閃過的光芒,那種光芒,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也有過。
“林諳乖,我馬上就帶你去吃飯。”岑想摸了摸他的頭,笑的一臉溫柔。
而這溫柔卻是刺痛了許沉淵的雙眼,他突然間覺得,岑想和林諳站在一起的畫麵,是那麽的礙眼,讓他幾乎想拿一把刀,把兩個人從中間分開。
他不懂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是什麽,什麽吃醋、嫉妒,他完全不懂,他隻知道他生氣了,因為岑想這幾年兜兜轉轉,卻終於站在了他的對立麵,成了他仇人的妻子。
許沉淵和岑想之間,隔了太多的時間和誤會。
岑想不知道許沉淵這兩年是怎麽過的,不知道他經常回K大,走遍了他曾經和岑想一起走過的路,不知道他經常拿著兩人在經濟辯論賽上的合照,深沉地發呆,那是兩人唯一的一張合照。
許沉淵因為岑芸的沉睡,心中自責而且不安,他後來其實心裏也清楚,岑想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可是當他看到岑芸滿身鮮血躺在他懷裏的時候,他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刻。
他總是想,當初他差點死了的時候,是岑芸把他從水中拉了起來,而岑芸出事的時候,他總要做點什麽,才能對得起這份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