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是特別的存在

  果然,岑芸的生日就是在岑想被一群人冷嘲熱諷中度過的。


  那些人畏懼岑家的權勢和地位,不停地巴結岑芸,哪怕岑芸什麽都不說,她們也會自動出來針對岑想,就為了取悅岑芸。


  岑想終究還是有自尊的,沒有留在這個不歡迎她的地方過年。更何況,該出的氣,該嘲諷的話,岑家人也都說完了,所以也沒有開口留岑想。


  好在岑想來岑家之前,早已經買了菜,回到小河鎮以後,她也不愁吃喝,安安靜靜地過完了這幾天,孤獨地過完了一個人的年。


  除夕夜的半夜十二點,岑想給許沉淵發了條短信,隻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下一秒,許沉淵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兩個人隔著手機屏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彼此講著自己寒假以來的近況,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分別過一樣。


  “對了,許沉淵,我年初三就回宜城了。”聊了一會兒之後,岑想開口說著。


  “怎麽那麽早?”許沉淵有些詫異,“不多在家裏待一陣子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家。”岑想諷刺地笑了笑,“今天我是在我外公外婆留給我的房子裏過年的,一個人。不管是在宜城,還是在陽城,反正我都是一個人,所以在哪兒都無所謂了,就想早點回去。”


  “也好,那我也早點回學校吧,免得你一個人無聊。”許沉淵說道,“你什麽時候到?”


  “我買的火車票,十幾個小時呢,要正月初四的上午才到。”岑想說道,“我到了以後給你打電話啊。”


  “你等等。”許沉淵聽了岑想這話,丟下這三個字,便掛了電話。


  岑想一臉懵逼地看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有些不明白許沉淵到底要做什麽。三分鍾之後,手機屏幕再次亮了,叮咚一聲,一條短信進來,是某購票網站發來的:


  尊敬的岑女士,你預定的X月X日從陽城飛往宜城的航班……


  what?航班?

  就在岑想愣神的時候,許沉淵又一次打電話過來:“短信收到了麽?回頭自己去機場取票啊。”


  “你給我訂了機票?”岑想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喃喃的問著,“可是你怎麽知道我身份證號?還有還有,春運期間的機票多貴呀,這不是浪費錢嗎?”


  “嗬,過了個年你智商就下降了?”許沉淵一如既往開啟嘲諷技能,“我可是有你所有學信網、學籍網和教學網的密碼,查你個身份證號不是很容易的事?還有,機票貴就貴了,人舒服最重要,你有那個時間在火車硬座上浪費十幾個小時,不如早點回宜城養精蓄銳。”


  反正許沉淵說了一大通,歸結起來隻有一個意思:錢花了還是會掙回來的。


  岑想被這一思想觀念洗腦了,她從小到大身上的錢就不多,平時花用也很拮據,所以是能省則省。可是現在許沉淵告訴她,錢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的確顛覆了她以往的三觀。


  “我知道啦,謝謝你啊,許沉淵。我外公外婆去世以後,你還是頭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岑想道謝。


  “別傻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許沉淵嗤笑一聲,“我掛了,宜城見。”


  說完,不等岑想再次開口,手機裏再次傳來忙音,嘟嘟嘟地讓岑想一陣失笑。她再次點開那條短信,看著上麵的信息,嘴角邊泛起一抹笑容。


  心中念著許沉淵三個字,眼神中的笑意變得溫暖,即便是孤身一人過年,即便是在這個寒冷的年夜,她也覺得沒那麽孤單了。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許沉淵這個名字,慢慢地紮根在她的心底。如果說一開始,許沉淵的存在像是岑想的師父和朋友,那麽從這個夜晚起,他就不再單純的亦師亦友,他成了岑想心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正月初三,岑想收拾好自己的行禮,又從陽城給許沉淵帶了一些特產,便提前幾個小時去了機場,取了票等候。


  時間到了,托運行禮,檢票,登機,隨著飛機的起飛,岑想的心也變得起伏不定。


  原本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坐飛機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到了宜城,岑想下飛機的時候,才下午兩點,正好是一天中陽光最暖和的時候。


  雖然飛機餐很難吃,但岑想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在飛機上吃了兩份飯之後,現在也不餓,於是直奔學校,抵達寢室。


  到了之後,岑想給許沉淵發了個短信報平安,然後鋪好帶回家洗幹淨的床單被套,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裏補眠。


  岑想是被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她閉著眼睛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憑感覺滑動屏幕上的接聽鍵,然後放在耳邊:


  “喂……”


  或許是沒睡醒,她的聲音裏有一點點沙啞,聽起來很是慵懶。


  “來校門口接我,然後一起去吃飯。”許沉淵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瞬間把岑想的瞌睡嚇沒了。


  “你……你來學校了?”岑想問完,然後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一下上麵的時間,晚上七點半,她這一覺就睡了好幾個小時。


  冬天本來天就黑的早,所以現在宿舍外麵已經全黑了,她沒想到許沉淵居然會這個時候到。


  “……你是不是沒看我短信?”許沉淵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之後,問道。


  岑想趕緊點開短信看了一眼,就在那條她報平安的短信後麵,許沉淵緊接著就告訴她,他會晚點到學校,讓她等他一起吃晚飯。


  “啊哦!我給你發完短信就睡了,現在才剛醒。”岑想解釋著,“那你在門口等我十分鍾,我馬上就來。”


  說完這話,岑想就掛了電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好衣服,連頭發都來不及梳,隨意扒拉兩下,然後戴上一個帽子,遮住了她那飛舞的發型,然後抓起手機,拎著包就衝出了宿舍。


  下了樓,岑想也顧不得天氣冷,在宿舍樓底下的公共自行車站刷校園卡取了一輛自行車,然後飛快地騎到校門口,當她在許沉淵麵前停下的時候,正好十分鍾。


  而許沉淵這廝居然還煞有介事地調出了手機上的計時器,專門記錄岑想所用的時間。


  “十分鍾零三秒,雖然你遲到了三秒,不過我大度的不計較。”許沉淵把手機在岑想麵前晃了晃,然後說道,“帶我回宿舍吧,我放了東西咱們就去吃飯。”


  “好啊。”岑想點點頭,跳下自行車,推著它跟許沉淵一起朝著他的宿舍樓走去。


  夜色很黑,但是K大校園的路燈卻很明亮,所以根本不用怕看不見,這座充滿現代化的校園,即便是清冷的寒暑假,晚上也是燈火輝煌的,畢竟還有很多學生寒暑假不回家,選擇住校。


  岑想在許沉淵宿舍樓下的公共自行車站歸還了車,等著許沉淵把行李放上樓,然後下來,兩人走出校門,隨意在外麵逛著。


  畢竟現在才正月初三,所以學校外麵的餐廳和小飯館都還沒開門,開門的也是寥寥無幾,他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沒關門的麵館,一人點了一碗牛肉麵,還是那種大碗份的,然後捧著熱乎乎的麵吃了起來。


  這一頓十分滿足,吃的兩人後背都冒汗了,才放下碗筷,付了錢之後離開。


  路上的行人很少,許沉淵和岑想兩個人並排在街上走著,燈下拉長的身影逐漸靠在一起,看起來那麽和諧。


  “許沉淵,謝謝你啊,特意來學校陪我。”岑想開口道謝。


  “你怎麽知道我是特意來陪你?而不是正好也想提前回學校呢?”許沉淵問道。


  “其實上學期放假那天我看到你了,你被一輛限量賓利接走。我從你的學識和談吐中看的出來,你應該是個有錢的公子哥,放著家裏溫香軟玉的床不睡,跑來學校專門睡硬板單人床麽?”岑想笑著打趣。


  “其實你隻說對了一半兒。我的確是被賓利接走的,但我可不是什麽貴公子。那是我繼父的車,過了年之後,我繼父就帶我媽回美國了,家裏也就我一個人,我想著反正沒事,而你又要提前回學校,就索性也來了。”許沉淵解釋著。


  這個時候,岑想和許沉淵還停留在可以互相交心、互相訴說家庭情況的時候,沒有走到後來的那一步,他們同樣是孤身一人,各自都有著不足為外人道的辛酸,可是卻在這個夜裏,相處的異常融洽。


  由於離開學還有半個月,兩人也沒有閑著,一起在市中心的肯德基裏找了一份臨時工,白天在店裏打工,或者幫忙送外賣,晚上就回學校,在圖書館泡到十點等閉館,然後各自回宿舍睡覺。


  半個月的時間,生活就是這麽充實,兩個人之間默契十足,相處起來就像是一對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磨平了所有的性格和棱角,溫馨而柔和。


  隻是此時岑想還不知道,她生活中所有的快樂和平靜,都會隨著新學期的開學而徹底打破,岑芸就像是個怎麽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就算岑想不理她,她卻還是能夠自動地黏上來,並且跟許沉淵搭上話。


  轉眼間,就是開學的日子,岑芸也拎著她的行李箱,在幾個岑家下人的護送下來學校報道了,而她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學工辦幫忙,因為每學期的這個時候,學生們都要拿著本人的學生證和身份證,去學工辦的注冊中心注冊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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