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討債者
下午的時候,岑想讓林叔來公司把林諳接了回去,她自己則和Amy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一些適合老人家和孩子用的東西,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才回到了家。
第二天一早,岑想便帶著Amy和禮物,朝著城北郊區的村落而去。
她在宜城念書好幾年,又在這裏打拚了幾年,卻從來沒有到過宜城北郊這片地方。因為相對於整個宜城來說,北郊的發展是最落後的,既不是繁華的商業區,又沒有什麽出名的旅遊景點,而且林氏集團的主要項目也不再這一塊。
這一次,當她親自到了北郊的村落,看到這裏的場景的時候,才知道果然還是她見識太少了。
她去過的地方很少,沒有出過國,而且出省或者去別的市,也都是在市區跟人談生意,唯一到過的郊區可能就是陽城的小河鎮了。
然而,宜城北郊的村落,比小河鎮看起來還要落後幾十倍。
岑想一直以為,像宜城這種一線大城市,現代化的速度非常快,是不太可能有這種地方存在的,但是事實告訴她,貧困落後的地方哪裏都有,即便是在大都市。
北郊村落,相當於宜城的貧民窟。
這裏的房子都是磚瓦矮房,房子建成也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更不知道為什麽當初宜城發展規劃的時候,要把這裏留下,但是牆上斑駁的石灰,以及屋簷下的青苔,還是讓岑想有些震驚。
“岑總,那兩位老人家住在這條巷子的最裏麵。”Amy手中提著禮物,在一旁給岑想帶路。
路線是她昨天就查好的,雖然這個村子看起來比較窮,但是好在也有門牌號,順著門牌號走,很快就到了地方。
岑想把兩隻手上的東西都放到一隻手上,騰出一隻手去敲了敲門,不過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露出裏麵老奶奶的臉。
“你們找誰啊?”老奶奶有些疑惑的看著岑想和Amy,兩隻手還放在兩扇門上,姿態有些防備。
估計是這些天讓她搬家的人多了,所以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有什麽不對勁,就立即關門,把人隔絕在外麵。
“請問您是朱大娘嗎?”岑想早已經熟悉了這一家子的資料,此時更是熟稔地上前打招呼。
“我是,請問你們是?”朱大娘有些不解地問著。
岑想長的好看,笑容也透著善意和溫暖,說話的語氣更是溫和,讓朱大娘的心安定了不少,不過她還是有些摸不透岑想的來意。
“您知道附近這一塊兒在搞開發拆遷吧?我們是來做民意調查的,也就是深入了解您們不願意搬走的原因,看看有什麽可以協商解決的辦法。”岑想溫聲細語地說著,她不打算搞欺騙那一套,所以委婉地說了實話。
“朱大娘,您看,是不是方便我們進去詳談?我們老板還給可可和樂樂兩個孩子準備了禮物呢,他們肯定會喜歡的。”Amy也適時地開口說道。
或許是岑想和Amy的態度溫柔,又或者是因為Amy提到了兩個孩子,所以朱大娘並沒有多為難她們,很快就讓她們進去了。
兩個老人家住的是老房子,一進去就是被稱為“堂屋”的地方,地麵甚至都不是水泥的,而是最原始的泥土地麵,朱大爺坐在堂屋邊上,兩個孩子正趴在小凳子上看一本破舊的漫畫書。
岑想給Amy使了個眼色,Amy便了然地將給孩子買的禮物都拿出來,除了嶄新的漫畫書以外,還有一些學前用品,比如圖畫本和彩筆,以及一些益智類小玩具。
而給兩個老人的東西就更加實用了,就是柴米油鹽等生活用品,以及一些衣服。
孩子們見到禮物,自然是很高興的,岑想哄孩子很有一套,畢竟在她眼中,林諳也跟個孩子一樣,所以她很快就跟兩個孩子玩兒到了一起,甚至還教兩個孩子怎麽玩那些玩具。
等到兩個孩子玩的起興,沒空理會別的事情的時候,岑想才讓Amy照看著兩個孩子,自己則和兩個老人單獨詳談。
“朱大娘,您能告訴我為什麽不願搬家嗎?”岑想問明自己的來意。
“還不是因為可可和樂樂的爸媽,常年在外麵打工,也不回來一趟,一直都是他們聯係我們,可最近幾年都沒消息了,我們怎麽找也找不到他們。跟他們一起出去打工的熟人偶爾還回來一趟,可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我是怕我們走了,萬一他們回來了,找不到我們可怎麽辦?”朱大娘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便是一副傷心的樣子。
岑想大約也能理解二老的心情,但她並不認為傻傻的等著就是最好的辦法,於是她勸道:“大爺大娘,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一直聯係不上您兒子,兩個孩子要怎麽辦呢?在城裏,孩子們像可可和樂樂這麽大的時候,已經上了好久的幼兒園了,再過一年就可以念小學了。”
“我們也知道耽誤了兩個孩子,可聯係不上他們的爸媽,我們也拿不出錢來送兩個孩子上學,如今幼兒園都很貴……”
“這樣吧,我有個提議,不知道你們答不答應。”岑想見到朱大娘的態度,也不是那種十分頑固地不肯退讓,於是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您們也知道,拆遷是有一定補貼的,我們送給你們的房子是一個地段特別好的小區,附近就有學校,你們搬過去,兩個孩子可以就近上學。附近也有超市和醫院,照顧他們也很方便。至於錢的問題,如果一直聯係不上孩子的父母,那我個人出資,資助兩個孩子上學,您們覺得怎麽樣?”
朱大爺和朱大娘對視一眼,顯然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在自己的頭上,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會是騙子吧?之前那些來讓我們搬家的人,都說如果我們不搬,就要找人打我們,把我們扔出去,你怎麽這麽好說話?”朱大爺問道。
“您也知道,不管是用粗暴的方式,還是溫柔的方式,我們的目的都是讓你們搬走。但是我個人覺得,如果能有一個辦法,可以兩全其美,能夠讓你們心甘情願,我會選擇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至少大家心裏都開心。”岑想再次勸道,“而且您不用擔心我是騙子,我叫岑想,是林氏集團的總裁,這次拆遷和開發,就是我們林氏集團負責的,我說一句話,比別人說一千句都有用。”
接下來,岑想用自己的無與倫比的口才,告訴了兩位老人搬到新小區有什麽樣的好處,當然這些好處都是真的,是可以落到實處的,並非岑想空口無憑,所以兩位老人也都相信了。
為免節外生枝,岑想在勸服了兩位老人之後,便立即打電話給負責拆遷的部門員工,讓他們安排人來幫朱大爺一家搬家,於是困擾了員工們大半個月的釘子戶,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岑想解決了。
自此,岑想在員工們心中的地位又更上一層樓,辦起事情來也更加盡心盡力了。
這樣的一條龍服務,讓朱大爺一家徹底見識到岑想的話語權,從搬家到居住,再到給兩個小孩子找學校,半天之內全部搞定,快的讓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議。
於是,岑想又收獲了朱大娘和朱大爺一家的好感,包括兩個孩子,他們對岑想也是感恩戴德。
不過,岑想並沒有跟著他們離開,她決定到另一個釘子戶李大柱家去看看,說不定能想到什麽辦法把這個人也解決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李大柱家門口,遇到了許沉淵。所謂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了。
“真沒想到,岑總居然紆尊降貴來到這裏。怎麽,也是來解決兩個釘子戶的?”許沉淵見到岑想,率先打招呼。
“兩個釘子戶?不好意思,現在隻剩下一個了。”岑想笑的一臉平靜,“許副總剛才說‘也’,說明你也是來解決釘子戶的,可有什麽收獲?”
許沉淵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被岑想搶先一步,解決了一戶,不過也沒關係,這李大柱很快也要陣亡了。
“你仔細看看就知道了。”許沉淵說著,也不挪動地方,便和岑想站在一邊等待著。
沒過多久,一群人從村口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鐮刀斧頭,還有人提著油漆桶。而這些人的裝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各種殺馬特非主流的發型,穿的也土裏土氣的。
岑想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是夏天,這些人肯定赤|裸著上身,而且脖子和後背都紋著各種看起來下人卻十分low的紋身。
“我似乎知道你要做什麽了,許副總的人脈還是一如既往的廣闊,找人打群架威脅人的事情,做起來順手的很。”岑想開口說著,語氣中帶著那麽一絲嘲諷。
因為看到眼前這一幕,她便想起了麵試前一晚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群流氓混混來圍攻她,而今天,當事人換了一個。
“這些人可不是我找來的。”許沉淵聽了岑想的話,心中隱隱有些不高興,於是解釋,“他們是李大柱的債主,放高利貸的。如果李大柱繼續住在這裏,他們就會每天雷打不動地上門報到,我不過是給了他們一些甜頭,讓他們把陣仗弄大一點而已。”
岑想聞言,沒有說什麽,她知道許沉淵打的這個主意,讓人來嚇唬李大柱,當李大柱在這裏住不下去的時候,自然就會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