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連解釋都不屑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宜城的天空全黑了。
夜幕中的霓虹閃閃爍爍,燈影斑駁,車水馬龍,絲毫沒有減少這個城市的熱鬧。
岑想小心翼翼地跟在許沉淵的身後,密切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跟著他們七彎八拐地,就走到了另一條街上。
巨大的閃爍燈牌懸掛在眼前這棟樓的樓頂上,燈紅酒綠的光在一牆之隔的窗戶裏麵若隱若現。
岑想等許沉淵進去之後,她才走了進去,路過大堂,被接待人員攔住:“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這裏是高級會所,請出示您的貴賓卡。”
“我沒有貴賓卡,我是跟林氏集團的許副總,還有莊小姐他們一起的,不過我剛剛在外麵停了車,所以耽擱了。”岑想麵不改色地為自己瞎掰了個身份。
“原來是跟許副總一起的。”接待人員恍然大悟地笑笑,“許副總訂的包廂在三樓的A308,小姐這邊請。”
岑想朝著接待人員禮貌地笑了笑,以示感謝,然後順著她指的方向進了電梯,直奔三樓。
這樣的高級會所,岑想並沒有來過,但她昔日念大學的時候,也跟幾個同學朋友來過KTV,裏麵的格局都差不多,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A308。
當她到達包廂門口的時候,甚至惡趣味的想了下:像許沉淵這種超級路癡,如果沒有孫騰帶路,恐怕出了電梯就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了吧。
包廂的門是沒有鎖的,岑想輕輕一推,就能推開一條縫。
此時的包廂裏,並沒有她想象中那種觥籌交錯的熱鬧場麵,也沒有聲色犬馬的酒肉橫飛,甚至連那些花花綠綠的燈都沒開,唯有普普通通的日光燈,照亮了整個包廂。
裏麵的人不多,除了許沉淵、莊靜茹和孫騰,還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身材健碩,看起來像是打手或者保鏢,兩個男子中間的地上,趴著肥碩的一團——王胖子。
看見王胖子那張惡心的臉,酒會那一晚的屈辱再一次浮上岑想的心頭。
她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這一切果然是許沉淵的手筆,王胖子沒能成功,所以被許沉淵找麻煩了!
“把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再對莊小姐說一邊。”許沉淵的聲音從包廂裏傳來,落入岑想的耳中,冰冷而又充滿了暴戾的情緒。
“許副總,我錯了!我不該聽莊小姐的話,對岑總下手,我求求你,把公司還給我吧!這是我十幾年的心血啊——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在外打拚,才能過日子!”王胖子開口說話了,“這一切都是莊小姐指使的,那迷藥也是她給的,跟我無關啊!圈子裏的人都了解我,我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如果不是莊小姐信誓旦旦打包票,借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岑總下手啊!許副總,我求求你了……”
聽了這番話,岑想心中震撼至極,她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僵硬的身體,透過門縫朝著裏麵看去:
卻見許沉淵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交疊著擱在麵前的茶幾上,整個身體斜靠著,那麽慵懶,卻又那麽霸道。
許沉淵就好像是一個天生的王者,隨隨便便的一個姿勢,也能攝人心魂。
岑想的心裏湧起一股悲涼,此時她才知道,王胖子對她下手,並不是許沉淵所為。可他連解釋都不屑,任由她誤會,難道是覺得,他們之間的積怨已經夠深,不差這一樁誤會了麽?
“沉淵,我沒有!我承認我當時隻是鬼迷心竅了,想給岑想一個教訓,可是我沒想到王總會膽子這麽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相信我!我和岑想好歹也算同學,我怎麽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莊靜茹一聽王胖子的指控,立即哭哭啼啼地反駁著,用她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可憐地看著許沉淵。
她知道,她這個模樣是最像岑芸的,她隻盼望自己這張臉,在這種時候有點用處,能讓許沉淵生出一絲憐憫之心。
“賤人!分明是你主動找上我,現在居然倒打一耙!”王胖子難得地動作敏捷,轉頭一巴掌甩在莊靜茹的臉上,下手毫不留情。
莊靜茹順勢倒在地上,哭的更加淒慘。
“夠了,我沒工夫看你們做戲。”許沉淵冷漠的聲音打碎了兩人的幻想,“如果手中沒有足夠的證據,你們以為我會找你們來對質?”
王胖子一聽這話,心中頓時明白,許沉淵手中肯定是握了他的把柄,而且這把柄一旦交出去,他在商界隻有身敗名裂的結局。
他到底是在商界混久了的,肚子裏花花腸子也多,當即開口表態:“許副總,我知道這次是我做錯了,求許副總大人大量,放過我這一馬。從今以後,但凡許副總有什麽吩咐,我王某必定肝腦塗地。”
“嗬,我需要你肝腦塗地?你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公司,我用了半個月就讓它到了我手中,你連自己的公司都守不住,我能指望你做什麽?”許沉淵不屑一顧地問著。
王胖子咬咬牙,把心一橫:“許副總,我知道你在跟林氏的總裁林諳爭奪林氏的大權,但宜城的商界格局已經基本定型,不易改變。我得到可靠消息,隔壁T省正在開發新項目,要招募投資商,我願意替許副總去T省試水。”
聽了這話,許沉淵眉毛一挑:“有點兒意思,繼續說。”
“如果許副總把公司還給我,我立即派專家小組去T省考察,在那邊建分公司,逐步轉移經濟重心,幫許副總把新項目的投資拿到手。到時候,許副總手裏就有足夠的籌碼,跟林氏抗衡。”王胖子繼續說著,可他也算機靈,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重新掌控公司的基礎上。
其實如果不出岑想這事兒,王胖子絕對不會把T省的項目給泄露出來的,畢竟這是他通過特殊渠道才打聽到的消息。
但現在這種情況,想要讓許沉淵息怒,他就隻能投其所好。畢竟這一次,他已經見識到了許沉淵的強大,半個月的時間,就整地他王氏企業風雨飄搖,股價混亂,差點混不下去,要是他再不表忠心,隻怕他也別想在宜城混下去了。
許沉淵將自己一雙腿從桌上放下來,身子前傾,手指在茶幾上輕輕地扣著,那“篤篤”的聲音每響一下,都讓人心裏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