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他把我忘了
“蕭然,蕭然……”
我一遍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別的話根本就說不出來。
可是,我還沒有完全受到到他身體的溫度時,他伸手就把我從身上推開了,並且驚恐萬分的看著我,還不自覺的往後退。
我看著他陌生的眼神,眼睛裏的眼淚一下就都止住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不認識我。
為什麽,他要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我。
“老公,我是瑤瑤啊,我,我是你妻子,我是蔣瑤啊。”
“呃,呃……”
他嗓子裏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好像很急切的再叫著什麽人。
“老公,老公。”
我拉住他的手,他手上,我們的婚戒還在呢。
“呃……”
“你是誰啊?你想幹什麽?”
就在我還弄不清楚,蕭然究竟是怎麽了的時候,從後麵跑過來一個穿著民族服飾的小姑娘,一下就把我推倒了,推完我之後,還把蕭然擋在了身後。
隻是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刺痛我眼睛的是,蕭然躲在那小姑娘身後,用無比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我,我是他妻子,我是來帶他回家的。”
我喃喃的說道,那小姑娘聽完,立刻張開手臂,把蕭然完全護在了身後。
“阿海是我哥哥,我哥哥也沒結婚,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我自己的丈夫我怎麽會認錯?
他身上的每一顆痣,每一道疤,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更何況,他手上有婚戒,他脖子上還掛著我送他的護身符。
他就是靳蕭然,是我的丈夫啊。
“姑娘,我不會認錯的,他,他真的是我丈夫,你看,你看他手上帶著的戒指和我的戒指是一對的。”
我說完,連忙把右手舉了起來。
可那姑娘看都沒看。
“什麽戒指不戒指的,那戒指是我阿哥隨便撿到的,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趕緊走。”
“小姑娘,我沒騙你,他真的是我丈夫。”
我掙紮水田裏站起來,可我還沒往前再走一步呢,那姑娘就像一頭小獸一樣,呲著牙瞪我。
“這沒你的丈夫,我阿海哥要娶的媳婦就隻有我,你快走。”
她說完,就又來推我,那力氣,比剛才還要大。
好在這時江旭已經趕到我身邊了,他一把把我拽住,我才沒再次摔倒。
“阿海哥,我們走,我們回家。”
小姑娘一臉怒氣,轉身就拉著靳蕭然的胳膊。
“嗯,嗯。”
靳蕭然戰戰兢兢的點著頭,就跟著那姑娘要走。
“不要,蕭然,不要走,蕭然。”
我看到他們要離開這一幕,我都急了,我邁了一個大步就從後麵扯住了蕭然的衣服。
可等著我的,是那小姑娘的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呀,我都說了阿海哥是我哥,他不認識你,他也沒老婆。”
“他怎麽就不認識我了,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們孩子都快一歲了,姑娘,我求求你,你讓我跟蕭然說幾句話行麽?
我,我給你看照片,我給你看我們倆的照片。”
我說著趕緊去拿手機,隻是我手機剛掏出來,小姑娘一把就搶了過去,遠遠的給我扔在了水田裏。
“我不看你的什麽照片,阿海哥跟你也沒關係,你要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姑娘。”
“@@#¥%#%&&*……”
我話都還沒說完,她就對著旁邊大聲的說了一大串我根本就聽不懂的方言。
雖然我聽不懂她說什麽,可是我從她的表情上能判斷出來,她說的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果然,她話音剛剛落地,周圍那些一直看熱鬧的村民就全都往這邊跑。
片刻的功夫,就把我圍在了中間。
這些人看我的眼神裏,全都帶著敵意。
“你們要幹什麽?我是來找我丈夫的,你們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我已經急的要發瘋了,而且,那小姑娘已經拉著蕭然走遠了。
“蕭然,蕭然。”
我拚命的想過去阻攔,但是這些村民把我擋的嚴嚴實實。
江旭在後麵想去追,也被幾個大個子的年輕男人給攔下了。
“快走吧,快走。”
亂哄哄的人群裏,忽然有人說了句漢語,剩下七嘴八舌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
我不知道剛才那小姑娘跟這些人說了什麽。
但是我現在在村民的眼裏就已經是壞人了。
“走啊,走,這裏沒你們要找的人,走。”
又是一句哄我們的漢語。
楚矜雖然也跑過來幫忙,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我們隻有三個人,別說是去把蕭然找回來,就連進村子都是不可能的。
“瑤瑤,不行的話,我們先走吧……”
江旭正護著我,不讓那些村民推搡我呢,一塊爛泥巴,就扔在了他頭上。
緊接著,又有更多的泥巴朝我們砸了過來。
我就算再不想走,也不得不往後退。
而此時,蕭然已經要消失在我視線裏了。
“蕭然,蕭然……”
我用力全身的力氣,再次大喊出他的名字。
他聽見了,並且回頭看了一眼。
遠遠的,那眼神冷漠的和霜雪一樣,凍僵了我身的同時,也凍住了我的心。
幾乎是逃一樣的,江旭和楚矜把我拉回到了來時的那條山路。
我們都走到這裏了,村裏的幾個漢子還不放心一樣的,在附近盯了我們好半天,才離開。
我靠在山路旁的一棵樹上,已經沒有一點點力氣了。
“瑤瑤,你不要緊吧。”
江旭把身上的髒衣服脫了,之後又拿來清水濕巾,幫我擦臉。
“江旭,他怎麽不認我啊,我是蔣瑤啊,我是瑤瑤啊。”
“瑤瑤,蕭然一定腦袋受了傷了,不然,他那麽愛你,怎麽會不認你。”
江旭這句話說的,都有些哽咽了,他小心翼翼的幫我擦著滿是泥漬的臉。
“嗯,你說的對,他一定是受傷了,不然,他不會不認我的。
不會不認我的。”
我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淌,山下的村落,在我眼裏,變的越來越模糊。
我的丈夫就在那裏,可是我,我卻帶不走他。
我甚至想靠近他都那麽難。
昨天得知蕭然還活著的消息時,大喜的情緒還在,可隻過了一天,我的喜悅就轉變成了擔驚受怕。
其實我來之前就應該想到的,已經一年多了,如果蕭然是正常的,他就算流落到地球的另一邊,他也會想盡辦法找到回家的路。
他之所以沒有回來,就是因為,他把家,把我,把孩子,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