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引狼入室
小劉一看有人出來了,馬上往裏走了一步。
“陳叔,我翠萍嬸子在家不?”
“啥?”那姓陳的老男人先是防備的看來我們幾眼,隨後就十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死了,年後就病了。”
“病死了?”小劉有點不信就重複了一句。
“咋,你還不信啊?你去後山墳地自己看去。”
“不是,陳叔,這幾位是城裏來的領導,找我嬸子問點當年的事情。”
“問啥問,都趕緊滾,我這邊正忙著呢。”
老男人把話說完,就出來轟我們。
我看著他一臉緊張,還總往屋裏瞅,很明顯,那破屋子裏,肯定有什麽是他不想讓我們看到的。
當然了,我身邊的那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人精兒。
在察言觀色這方麵,我十個也不抵人家靳蕭然半個。
“大叔,忙什麽呢?你看,我們這大老遠的來了,讓我們進屋喝口水吧。”
靳蕭然是笑著說的,可他剛說完,那個姓陳的老男人就激了。
“喝什麽水,我家沒水,我又不認識你們,趕緊走。”
如此這樣反常的表現,讓小劉也覺得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他雖說就是個戶籍警,可他也是警察,他上前一步推開那個老男人。
“陳叔,你屋裏,有啥啊?你緊張什麽啊?”
“我,我,我緊張啥了,這是我家,你都給我出去。”
這邊正僵持著呢,一向雷厲風行的張哥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他幾個大步,就到了破屋子的門口。
就在他要往裏進時,那老男人瘋了一樣的過來擋門。
“不行,誰也不能進,我閨女在屋裏睡覺呢,你們幾個男人,要幹什麽?”
“睡覺?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張哥嗓門大,吼了一嗓子,直接就把那老男人給推開了。
“你,你們這城裏人,欺負人還欺負到人家家裏啦?還有沒有王法了。”
此時,張哥已經都進屋了。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從屋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
我還以為,屋裏真的是有個女孩在睡覺,被張哥撞見了,可接下來……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我們幾個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跟靳蕭然也連忙進了屋。
結果一進去,我就看見在一個小炕上,一個一絲不掛披頭散發的姑娘,正蜷縮在炕角兒裏,大聲的哭著。
在旁邊,還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也一樣沒有穿衣服。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給那姑娘把身子遮上,好在靳蕭然跟張哥都是十分紳士的人,他們在進來看見之後,全都轉過了頭。
隻不過,在我上了炕,把自己的風衣往那姑娘身上蓋時,旁邊的男人就惡狠狠的開了口了。
“你們幹啥的,我跟我老婆睡覺,你們也管?”
“我不是他老婆,姐姐救命啊,我不要嫁給他,救救我。”
“好,別怕啊。”
我安慰著那孩子,把我的風衣給她裹緊,但是也不能這樣僵著,回頭喊了一聲靳蕭然,又給他遞了一個眼色。
他心領神會,扯著那男人就給他拎出了屋,還把他的褲子,也一起拿了出去。
這回,屋裏就剩下我跟那姑娘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炕上有她散落的衣服,我一件件拿過來,幫她穿上。
“嗚嗚,我叫陳小妹兒,今年十八,嗚嗚……”
“你跟那人,什麽關係啊?”
我柔聲的問著,可眼光無意間就看見了褥子上,一抹暗紅。
“我爸把我賣給他當媳婦,我不樂意,他就,就……”
小妹兒又哭上了,我知道,我這是來晚了,要是早一點,這孩子或許會免遭這一劫。
“別哭了,姐姐再問你個事,李翠萍是你什麽人,她,她去哪了?”
“嗯?她是我媽,我媽要是不死,我就不會,不會被。”她說著還想哭的,但是忽然間這孩子好像想到了什麽,她用力的抓著我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我。
“姐姐,你是我姐姐麽?我媽臨死的時候跟我說,我還有一個姐姐,生下來就送給了一個姓楚的人家了,她說,要是有可能,就讓我去出去找你,你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我愣愣的聽著她的話,我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孩,到底是不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可是,就算不確定,我也不可能會把她再扔在這裏了。
“好,我帶你走,以後,我照顧你。”
“嗯,嗯。”
等我把小妹兒的衣服都穿好了,就領著她出了屋。
外麵,小妹兒的爸爸和那個男人都蹲在地上,一聲不敢出。
“四哥,我要把小妹兒帶走。”
“啥?憑啥?我媳婦,我花了5萬塊錢哪,憑啥你要帶走就帶走。”
小妹兒她爸還沒說話,那個男人就不樂意了,起身,伸手就要拽我。
就在那個男人的手馬上就要碰到我胳膊的一瞬間,靳蕭然就捏著了他的手腕。
“你還想要這隻手,就別碰她。”
“誒呀呀,誒呀,鬆手,鬆手。”
靳蕭然是用力了,那男人疼的臉都白了。
“不想坐牢,就老實點。”
他凶起來也真的挺嚇人的,不過對待這種惡人,就得比他們更凶。
我是一刻也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所以,我也沒管身後的事情,拉著小妹,就出了她家的門。
等我倆都走到村口了,靳蕭然他們幾個才跟了上來。
“我們能走了麽?”
“能。”
“他們同意了?不會再糾纏麽?”
“你老公辦事,你還不放心?”靳蕭然說著,摸了一下我的臉,就是溫柔一笑。
當時這一幕,我真的覺得沒什麽,他平時就是這樣對我的。
可是後來,當我和小妹反目成仇,我讓她跪在我麵前認錯時,我才知道,就是因為這一幕,在她的心裏種下了一顆嫉妒的種子。
她說,她在那時,就已經深深的恨上了我。
而我心裏想的卻是,我該如何給她一個新的人生。
隻可惜,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世間最深不可測的,從來都是人心。
我們的車,從山裏一路開到了江川。
到了江川第一時間我就把小妹送去了醫院。
經過醫生檢查,小妹兒的chu女膜已經撕裂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大傷,給開了點藥之後,我就帶她回了家。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跟靳蕭然一起,經曆了人生最可怕的一段噩夢。
就算是精明如他,也沒能預料到,我們帶回家了一隻,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