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屠夫陳默?
按理來說,如此淒厲的慘叫聲,應該將小鎮的其他居民從睡夢中驚醒,出來查看發生了何事。
但等到維亞麗等四人都到達小鎮中央那塊空地時,小鎮內所有房屋的大門依舊緊閉,毫無動靜。
維亞麗等四人顯然未多想,都將目光集中在小鎮中央的那塊空地上。
空地上出現了一個直徑為十餘米的深坑,坑內盡是焦土。由於天色太暗,看不真切,但依稀可以見到坑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慢慢的蠕動。
“不可能吧,如此可怕的能量衝擊,那頭大白豬竟然沒死,太誇張了,這頭豬是什麽品種的豬啊!”卡羅驚奇的大叫道。
希得雖然沒說話,但口中也發出嘖嘖聲,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克裏多見四周的環境太暗,大坑內的情況更是瞧不清楚,於是使出一個‘照明術’,方圓幾十米內豁然亮堂起來。
‘啊’,維亞麗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滿麵通紅,捂著雙眼轉過身去。
希得和卡羅二人大惑不解,朝坑內望去。
隻見躺在坑底的根本不是那頭大白豬,而是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難怪美麗的維亞麗害羞的轉過身去。
“這家夥的皮膚還真白!”卡羅看了看自己黝黑的肌膚,似乎有些羨慕。
希得對著卡羅的腦袋就是一記,罵道:“白癡,和那頭大白豬一樣的皮膚有什麽好,你要羨慕也應該羨慕我這一身古銅色的肌膚,那才是真正男人的體色!”
“你們兩個還在這裏羅嗦什麽,快下坑將他救上來。”克裏多怒道。
見老魔法師發威,希得和卡羅隻能老老實實的將那名全身赤裸的男子抬出深坑,平放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不巧的是那個男子所處的位置正好在背過身去的維亞麗目光能及的地方。
心中如同有隻小鹿亂撞的維亞麗,鼓足勇氣睜開雙眼,正想詢問希得和卡羅是否將那人救起,卻發現那個裸體男人距離自己更近了,幾乎就在眼前,男人的秘密盡收眼底。
一聲尖叫後,維亞麗跑得遠遠的。
溫柔的維亞麗破天荒的大發雷霆,將希得與卡羅二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見到這一情形,克裏多心中暗歎‘天意’。
牧師象征著公正廉明,而神官則象征著玉潔冰清。
神官雖然可以婚嫁,但在未婚之前與男子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惟恐遭人閑話。
而在神官中流傳著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在命運之神的安排下,神官偶見一裸體男子或男子偶見神官的裸體,與神官被該男子破身無異,二人必須結為夫婦。
克裏多見希得與卡羅一臉迷惑,竟然不知為何維亞麗大動肝火,更覺得好笑,他們二人親手將他們喜歡的美麗神官維亞麗,送給這個裸體男子。
克裏多走到希得與卡羅二人麵前,讓他們二人分別脫下衣服和褲子,給躺在地上的這個裸體男子穿上,然後再將維亞麗喊回來。
四人齊聚在這名被血流星襲擊後大難不死的男子身旁,都開始了靜靜的思索。
但四人怎麽想也不明白,可怕的能量衝擊將鐵台與那頭大白豬都化為灰燼,而這人隻是衣服被燒光,身體似乎未受到任何傷害。
哼哈……
奇怪的聲音從這人嘴中發出,將沉默不語的四人著實嚇了一跳。
“好家夥,被血流星擊中後不但毫發無傷,而且睡著了,鼾聲如雷!”克裏多感覺眼前的這一切無法解釋,太過玄妙,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及知識範疇。
維亞麗對眼前這個將來可能是她的終身伴侶的男子沒有絲毫好感,因為他的外形實在平庸到了極點。
中等身材,一頭蓬亂的黑色短發,五官單個瞧起來還似模似樣,但拚湊在一起就顯得有些影響市容。
最讓維亞麗惡心的是,這人打鼾時大嘴時張時合,偶爾還有幾個小氣泡從口中噴出,活似‘呱呱叫’的蛤蟆。
細心的克裏多發現維亞麗臉色很難看,便輕輕的拍了拍維亞麗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他不一定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甚至他可能願意永遠留在小鎮上,你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後知後覺的卡羅和希得異口同聲的問道:“問題?維亞麗,你有什麽問題啊?”
維亞麗白了二人一眼,一語不發,變作了冰山美人。
克裏多衝著地上的那名沉睡中的男子‘喂喂’喊了數聲,那人依舊鼾聲震天,做著美夢。
“希得,麻煩你將他弄醒。”克裏多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對希得道。
希得知道這種偏僻小鎮上是不可能有什麽貴族,但見他在血流星的襲擊下竟然平安無事,恐怕是一位絕世高手,不敢用腳踢醒他,隻好輕輕的搖晃他的上身。
半晌之後,那人睡得更酣。
“希得,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斯文呀?平日的粗魯到哪兒去呢?讓開,看我的!”維亞麗一把推走希得,狠狠的一腳踢在那人的腰間。
“哎喲!”殺豬般慘叫聲響徹夜空。
沉睡中的男子終於被美麗的維亞麗‘打動’,睜開了兩隻迷蒙的睡眼。
克裏多四人驚奇的發現,此人雖然其貌不揚,但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卻分外引人注目,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明星。
傳說中,泰坦巨人們的雙眸都是五顏六色的各式寶石構成。
不經意間,四人相繼迷失在這雙可堪比美泰坦巨人的眸子中。
那人也上下打量他身旁的克裏多四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維亞麗身上。
“女……人!”那人的喉嚨‘咯咯’作響,口水不受控製的從蛤蟆嘴中湧出,飛流直下,頗為壯觀。
被‘女人’這句話驚醒,四人立刻回過神來。
從未見過口水‘泛濫成災’這一奇景的維亞麗,不由得目瞪口呆,不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惡心的男人。
好色的男人克裏多、希得及卡羅見多了,甚至這三人中間的後兩位都與‘色狼’二字經常沾邊,但眼前這位男子誇張的表現也讓他們瞠目結舌。
見到克裏多四人那副表情,那人終於意識到他的舉止有些失態,連忙擦拭掉嘴角殘留的口水,向四人表示歉意。
“對不起,我很久沒見過生人了,加上這位姑娘實在是美的有些驚世駭俗,所以才……其實,我即使說不上是一個正人君子,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好色之徒。”
看著四人麵上那種‘你不是色狼誰是’的表情,那人才知道他越描越黑。
“你們鎮上沒有年輕貌美的姑娘嗎?”希得忍不住問道。
“鎮上除了一大群母豬及幾頭配種的公豬外,就隻有我一個人。”
“什麽,這個小鎮上就你一個人?”克裏多懷疑自己聽錯了,希望得到再次確認。
“沒錯,五年前,一頭怪獸襲擊了我們小鎮,除了我以外,無一生還。”似乎想起了當年的慘事,那人的語聲有些沉重,無複先前那般興奮。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克裏多問道。
“我名叫陳默,是這個小鎮上唯一的……屠夫。”那人似乎想起了什麽,支支吾吾的答道。
“陳默?奇怪的名字!你是屠夫?!”克裏多這位老魔法師都吃驚的大叫道。
原來在龍之大陸上,人們從事的工作雖然五花八門,職業也是千奇百怪,但真正天天殺豬宰牛的屠夫卻非常稀少,可以說是寥若晨星。
屠夫由於雙手沾滿血腥,不被眾神庇護,加上收入不高,所以屠夫絕對是社會的最底層階級,甚至被一般的勞苦大眾排斥。
可以說是屠夫這種職業絕對毫無前途,不改行,屠夫必然會慘淡一生。
克裏多四人雖然先前看到陳默在殺豬,但卻未將他與這傳說中已經消匿多年的職業聯係到一起。
四人表情有些古怪,仔細打量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陳默。
畢竟,其中最見多識廣的老魔法師克裏多也未見過屠夫,四人自然不能放過眼前這個機會,傳說中的屠夫可不是想見到就能見到的。
克裏多四人中又以維亞麗的心情最為激動。
想起眼前這個平庸卑微的屠夫將來可能和自己相伴終身,維亞麗的心海自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無法平息。
陳默當然不知道維亞麗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恨意,依舊目光流轉,在維亞麗的雪頸、豐胸、細腰、肥臀及長腿之間遊蕩,欣賞著維亞麗那凹凸有致的誘人嬌軀。
維亞麗見陳默如此無理,將她當作一件貨物般的研究,心中更是惱怒異常。如果身為神官的維亞麗不是自小在光明神殿內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恐怕陳默要再挨上一腳了。
細心的克裏多也看到了這一情形,但他卻發現陳默的眼神中並未帶著一絲猥褻,卻有幾絲迷茫,似乎陳默是想在維亞麗的身上尋找一些流逝已久的東西。
想到維亞麗這座火山有隨時爆發的可能,克裏多連忙問起了血流星之事,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陳默,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失去知覺的嗎?”克裏多問道。
陳默皺了皺眉頭,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隻感覺我被一片血光吞沒,在一片血海之中,接著便不省人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發生了何事吧!”
“對了,你可懂武技或魔法?”克裏多接著問道。
“什麽武技魔法呀,我自出生就在這個小鎮上,你說的我不大明白。”陳默眼中閃過一絲狡意,但卻未被克裏多發現。
克裏多沒有懷疑陳默的話,畢竟隻看陳默那白白胖胖的身材,一身細皮嫩肉,絕對不像一名勇猛的戰士。而如此偏遠的小鎮上,恐怕也沒有魔法師存在,教給陳默初級的魔法,否則就不會如陳默所說那般,鎮上的人們被一頭怪獸殺了個精光。
但不知為何,克裏多總感覺陳默這位屠夫不如表麵上看到的平庸簡單,背後也許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默,你之所以失去知覺,是因為千年難見的血流星墜落在你的身旁。但我們無法理解的是,在如此恐怖的能量衝擊下,你麵前的鐵台及鐵台上的那頭豬都化為飛灰,而你的身體卻毫發未傷,隻是身穿的衣服在高溫下化為灰燼。你能否解釋一下?”克裏多目不轉睛的盯著陳默,希望能從他神色的變化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讓克裏多失望的是,陳默的表情誇張的離譜,他毫無所獲。
“大胖!你怎麽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離我而去,被什麽血流星奪去了性命,真是慘絕人寰呀!你我這些年來相依為命,肝膽相照,我先前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你,絕對不是真的要將你給殺了。你身為豬王,我怎麽舍得呀?嗚嗚……”
見陳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悼念死去的那頭大白豬,克裏多四人不禁麵麵相覷,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豬之間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實在是聞所未聞。
陳默邊喊邊哭,跑向那個大深坑,似乎要尋找大白豬的殘骸。
維亞麗見陳默對一頭豬都如此情深義重,對他的厭惡感不覺中少了幾分,畢竟維亞麗自幼就接受‘眾生平等,相互關愛’這種思想教育,很快便認同了陳默的這種做法,且深被打動。
“本想半夜殺豬,連夜做好‘烤全豬’大餐,爽爽的吃上幾天,過過神仙日子,結果碰到千年難遇的血流星,我還真不是一般的倒黴啊。不過也奇怪,我怎麽可能抵擋血流星墜地時產生的巨大能量衝擊呢?血流星現世,浩劫即生,我又該何去何從呢?”陳默一邊裝模作樣的在坑底尋找著所謂他好友‘大胖’的屍體,一邊思索著如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陳默的雙手在焦黑的泥土中胡亂撥動著,突然覺得眼前這片焦土隱約射出幾絲血紅色的光芒。
陳默將表層的泥土撥開後,隻感覺強光刺目,一把血紅色的殺豬刀映入眼簾。
“原來是它!”陳默心中歎道。
將殺豬刀拿在手中後,陳默又看了看右手無名指帶著的那顆烏黑發亮的戒指,沉思了小半會,終於明白,救他一命的不是自己手中這把擁有‘封印’特性的殺豬刀就是無名指上的這枚戒指。
通體血紅的殺豬刀沒有繼續發射著眩目的異芒,而是逐漸黯淡下去,最後變成一把黝黑不起眼的凡鐵,無複先前那般玄妙。
“陳默,你手中拿的是什麽東西?”戰士希得從未見過如此奇門兵器,忍不住問道。
“哦,這就是平日我殺豬用的刀,也就是每個屠夫必備的殺豬刀。”陳默從深坑中爬出後,才答道。
“殺豬刀?傳說中的殺豬刀!”希得和卡羅二人從陳默手中搶過殺豬刀,開始擺弄研究。
“這把刀雖是把凡鐵,但卻不是無名之刀。它名叫‘斬情’!”陳默說話時表情嚴肅,煞有其事的鄭重介紹。
“什麽‘斬情’,一把殺豬刀,還取個這麽浪漫富有哲理的名字,我看比破銅爛鐵強不了多少。”卡羅覺得陳默這把殺豬刀實在是平淡無奇,便譏諷道。
希得顯然也對這把傳說中的殺豬刀萬分失望,隨手將殺豬刀遞還給陳默,附和道:“是啊,我也感覺和一把砍柴刀沒什麽兩樣,簡陋平凡。”
陳默望向希得與卡羅二人的目光突然間變得淩厲如刀,隨後又平和下來,仿佛並不在意。
在那一瞬間,希得與卡羅心中都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以為自己即將性命不保。
“好了,夜深了,我帶你們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陳默轉身離開,走向一座小木屋。
克裏多四人興致索然,隻好默默的跟在陳默的身後,但他們的心中對陳默的興趣卻沒有淡去,反而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