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肆虐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凜冽的寒風一陣一陣地吹到行人的臉上,就像被刀刮一樣。道路兩旁的楊樹枝,柳樹枝在風中狂舞著,幹巴巴的樹枝不時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路兩邊綠化帶枯萎的草,在狂風中戰栗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於芳芳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把圍巾裹得更緊了些快步向家裏走去。今年的氣異常的寒冷。她上班的地方離家不遠,隻需要七八分鍾就可以走回去。但在這種氣,七八分鍾的路程也變得很艱難。於芳芳幹脆跑了起來,雖然寒風中奔跑會讓冷氣極速進入呼吸道,讓呼吸變得難受,但可以快點回家。
於芳芳回到家吃完晚飯,收拾廚房,打掃家裏的衛生。她喜歡晚上吃完飯後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
幹完所有的家務後,於芳芳如往常一般扯了薄被子窩在沙發裏邊看電視邊看微信。她有一個的愛好,就是特別喜歡看她們花園區業主群裏的業主聊,每都有誰家的狗狗又在電梯裏拉屎了沒打掃,誰家孩推搡孕婦了,誰家轎車被劃了,誰家車停錯車位了,或者就是樓下的樓上的你別穿著高跟鞋在家裏走來走去啊,等等一些瑣碎的家常事,雖然每都是這些內容但於芳芳每次都看的津津有味。她很少參與聊,多半都是潛水。
就在大家就區該不該停車討論熱烈的時候,突然一個業主發的尋人啟示讓所有人瞬間靜默。
一位三中的女老師在昨半夜一點多因與家人發生口角後丟下兩個孩子離家出走,最後在半夜兩點二十分從濱河大橋的一個監控畫麵裏消失後在沒出現。從發的監控畫麵上看,這位女老師身上穿著薄款的睡衣,腳上也隻穿著夏的那種涼拖鞋。於芳芳看到這個消息後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這麽冷的,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口角所以才會離家出走,她不禁打個冷顫,好似那半夜離家出走在外受冷的人是她一樣。於芳芳一向是個同情心比較重的人。
片刻的靜默後群裏又沸騰了。
“多大的事情非得這大半夜的離家出走。”
“肯定是家庭矛盾唄。”
“父母吵架,孩子遭罪。”
“穿那麽少就出去了,肯定是被氣的糊塗了。”
“就這樣出去,家人也不知道攔著,就讓出去了。”
“各位業主都幫忙在你們的朋友圈和其他的微信群裏轉發一下吧,家裏兩個孩子,一個一歲九個月,一個隻有四個月,還吃母乳呢。孩子需要媽媽。有誰看到了就勸她趕緊回家。這位女老師也住在我們花園區,是我們家的一個親戚。拜托各位鄰居了。”剛才發尋人啟示的那位業主又發了條消息。
於芳芳趕緊複製了信息發到了其他的幾個聊群裏,在朋友圈裏也轉發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一個女人丟下兩個幼兒在這零下十幾度的氣裏離家出走,而且還是半夜,隻穿了薄睡衣和夏穿的那種涼拖鞋。
群裏還在討論著這個事情,而於芳芳陷入了沉思中:到底絕望到了什麽程度,才會選擇在這寒冷的夜裏離家出走,而家裏還有兩個幼兒。
“會不會是產後抑鬱啊?”
群裏有位女業主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產後抑鬱,又是產後抑鬱。
“現在的女人真矯情,不就生了個孩子,就抑鬱了。”
“就是的,以前都生七八個,都沒有抑鬱的,農活家務全包攬,公婆孩子全照顧,現在的女人,我看都是閑的。”
於芳芳胸中騰的躥起一股火氣。
“你們這話就不怕遭雷劈,你這話對的起你母親嗎?狼心狗肺的東西。”發完這條信息於芳芳便關了手機去臥室休息了。
家裏就於芳芳一個人,她老公月初去了西安去幫朋友。
外麵的寒風還是肆意的怒吼著,嗚嗚咽咽的發出悲傷的歎息。
就在今年的四月,於芳芳因為產也得了產後抑鬱,隻是誰都不知道,於芳芳自己挺了過來。那段時間就如煉獄一般,於芳芳脾氣變得異常古怪,莫名發脾氣,莫名哭泣,有時候想要自殺,想拿刀子捅死自己,想……
於芳芳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裏又孕育了一個生命,雖然這個生命又給自己帶來了希望,但一想起產的那個孩子,於芳芳心又痛了起來,讓她有些窒息,眼淚也隨之肆意而下。她就在這心痛和眼淚中,恍恍惚惚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