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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排骨燜飯(二合一)

  開陽歡歡喜喜的推門進來, 下一秒就僵在了原地,對上殷玠殺氣騰騰的目光,開陽腿一軟差點給跪了。


  就這麽一晃神的功夫, 門口又擠進了幾個腦袋,看著屋裏雙手緊握隻差沒摟一塊兒的兩人, 眾人成功愣住, 目光不住的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最後變為恍然大悟。


  瞧這樣子他們貌似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兒啊, 瞧殷公子那隻差沒冒火光的眼神,分明就是欲.求不滿呐,眾人沉默了一下, 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 紅豆這回反應很快,一手拽著吹眉毛瞪眼要說話的祁大夫,一手拖著英娘,朝兩人曖.昧一笑, 飛快的就將人拖了出去, 還不忘招呼裴秀才, “裴先生,方才您是不是說還有啥事兒沒做來著?”


  同樣愣在門口的裴秀才忙反應過來, “對, 對,是還有些事。”說罷也跟著退了出去,一邊還招呼開陽, “開陽兄弟,你要不要也跟著去看看?”


  沒想到這些人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就不見人了,還保持著推門姿勢的開陽欲哭無淚,心中狠狠唾罵了幾句,衝殷玠顫巍巍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頭哈腰,“您繼續,繼續。”說罷立馬就退了出去,還不忘十分體貼的給帶上了門。


  殷玠,“.……”


  容妤,“.……”


  無言的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開去,容妤還保持著半俯身的姿勢,兩人離得有些近,和方才上藥時的心無旁騖不同,燭火映照下殷玠的眉目更平添了些柔和,果然美人就是美人,臉上帶著的牙印倒是多了幾分旖旎誘惑,殷玠的手還牢牢捏著她的手腕,粗糲灼熱的手掌與細膩的肌膚接觸,兩人一時都沒動。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對上殷玠帶著濃烈情緒的目光,容妤有些不自在的偏了下頭,“你先說吧。”


  殷玠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容妤的手腕,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斟酌著開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聲音有些低啞,“容妤,我其實.……”話沒說完,突然感覺腿一重,殷玠下意識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格外明亮的大眼睛。


  不知道什麽時候溜下床的小崽子正扯著殷玠的衣裳,見他看自己,大眼睛眨啊眨,表情要


  多天真有多天真,咧嘴一笑,軟糯的小奶音十分歡快的叫人,“殷叔叔。”


  殷叔叔現在想打人,偏偏這位還是得供著的小祖宗。


  眼見小崽子又撲向了容妤,軟乎乎的叫起了阿娘,後者則眉開眼笑十分幹脆的掙脫了他的手,一把抄起小崽子,母子倆親熱的臉貼臉玩親親,直接把他忘去了爪哇國。


  殷玠狠狠咬了咬後槽牙,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直接焉了下來,目光緊盯著母子兩個,活像一隻被無良主人拋棄的大型獅子犬,垂頭喪氣隻差沒打滾求關注了。


  “對了,你方才想說什麽?”容妤問他。


  對上母子兩個如出一轍的清亮眸光,殷玠要臉,實在是沒有辦法當著小崽子的麵拐帶人家親娘,悶聲悶氣開口,“餓了,可以吃飯了。”


  容妤見他一副吃癟的模樣,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小崽子的頭發,點頭附和,“確實,我正準備說呢,今日大家都沒好好吃飯,這會兒定然餓了。”


  原來她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

  殷玠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又咽了下去,“那就先吃飯吧。”


  沒想到殷玠會突然出來,正守著房門老實當門神以免哪個不長眼的又闖進來耽誤兩人好事的開陽被嚇了一跳,看著一臉莫測盯著他的殷玠,開陽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爺,我沒偷聽,我發誓。”


  殷玠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在開陽都快嚇尿了之前,冷聲道,“傳膳。”


  “啊?”


  “餓了,吃飯。”


  “好,好嘞!”


  團哥兒平安回來的消息一早就傳回店裏去了,一直吊著心等消息的眾人也都紛紛鬆了口氣,畢竟團哥兒可愛,對誰都笑眯眯的,掌櫃的人又和善,白日裏一聽團哥兒不見了,連他們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會兒聽見人平安回來了,那簡直就是高興的不行,再一聽大家都還沒吃飯,那怎麽能成?橫豎是開酒樓的,別的沒有,吃食管夠,眾人一分工,你燒火我蒸飯,大晚上的忙得熱火朝天,剛出鍋就緊趕著讓英娘跟雲熠兩人給送來了。


  白天忙著找團哥兒,大家幾乎都沒怎麽吃飯,這會兒熱騰騰的飯菜一上桌,濃烈誘人的香味兒一個勁的往人鼻子裏鑽,腹


  中饑餓感就怎麽都壓不住了,不一會兒咕嚕聲就已經是此起彼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很淡定,餓麽,肚子叫,正常,誰都別笑話誰。


  容妤雖然也是大半天沒吃飯,但並沒什麽胃口,大晚上的吃太油膩也不大好,因此隻捧了一碗鹹蛋肉糜粥細細喝,白粥熬得時間很長,肉糜剁的很碎,幾乎與粥米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出鍋前再放入金黃流油,細軟沙香的鹹蛋黃碎末,原本如玉般晶瑩的粥因為鹹蛋黃的加入變得金燦燦,再撒上幾點蔥花,碧翠的蔥葉襯著金黃剔透的粥水,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開,鹹蛋黃本身濃鬱的鹹香味兒與米香完美交織,不需要另加調料,輕抿一口隻覺得餘味無窮。


  鹹蛋黃這種東西萬物皆可搭,容妤前兩天還試著做了一回網紅食品鹹蛋黃麥芽餅,得到了店裏眾人的一致好評,這玩意兒要是上市了沒準繼月餅之後還能卷起一陣鹹蛋黃風呢,容妤咬著勺子,不禁想自己這到底是算成功還是算失敗,明明是正經開酒樓的,結果卻靠糕點甜品出圈,這路子走的有些歪啊!

  不比容妤還注意身材管理怕晚上吃多了會發胖啥的,餓極了的眾人逮著那桶金黃油亮的排骨燜飯可勁的吃,排骨是事先燉煮過的,放了米再一同蒸,排骨濃鬱的湯汁完全深入到米飯中,米粒顆顆分明,排骨蒸的夠爛,筷子隻需要輕輕一挑,骨肉分離,吃上一口軟糯噴香,裏麵還放了胡蘿卜與蘑菇,口感層次更加豐富。


  這種菜飯合一的主食連另起灶做菜都省了,畢竟一口下去又是肉又是胡蘿卜的,還嫌不夠豐盛麽,見大家吃的香,容妤也嚐了兩口。


  米飯蒸的恰到好處,既不顯得過硬,也沒有說因為燜的時間過長而太過軟爛,排骨湯汁的味道調得恰到好處,容妤忍不住點了點頭,衝桌邊站著幫盛飯的雲熠點頭,毫不吝嗇的誇讚,“你做的很好。”


  燜飯是店裏才剛上的快餐主食,畢竟燜飯做起來方便,品類也多,不光是排骨燜飯,臘腸、熏肉就連單純的西紅柿土豆都可以拿來做,且色香味俱全,容妤特意效仿後世的快餐便當,推出了好幾個價位,不光可供堂食,還方便外帶,剛推出

  就得到了販夫走卒的追捧。


  畢竟有間食肆的吃□□致且新奇是出了名的,偏偏價位不算低,若是正經進店裏點上一頓,少說也得上百文錢,對那些靠販賣苦力營生的人來說自然算奢侈,但這燜飯就不同了,什麽價位都有,且是按重量來算錢,若是囊中羞澀就買上一份那什麽番茄土豆燜飯,菜錢也省了,一大份三兩飯也不過才十五文錢,還免費送一碗素湯,囫圇一頓下去吃的頂飽,簡直就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要是饞肉味了,就咬咬牙,花上二十幾文錢買份一兩排骨燜飯,店裏的夥計也厚道,哪怕隻是一兩飯呢裏頭都還有兩三塊排骨,肉汁熬得濃濃的,混上那白米飯,哪怕就是光吃飯裏頭都是滿滿的肉味,三兩口吃完也算是解個饞癮了。


  乍一聽容妤的誇獎,雲熠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隨即挺了挺胸膛,咧嘴一笑,“都是掌櫃的教得好。”


  見他得了誇讚雖然高興卻並不顯露得色,容妤心中暗暗點頭,領悟力高,肯吃苦,心性也穩,通過這麽多天的觀察品性上也不錯,下回或許可以問問他願不願意正式拜師,至於其他的外在製約因素,容妤也算是想開了,她收她的徒弟,隻要當事人樂意了管別人逼逼啥,做人不就圖個簡單快樂嗎?


  大家夥兒都餓壞了,如秋風卷落葉一般將桌上擺著的吃食一掃而空,個個腆著肚子癱在椅子上一臉酣足。


  “對了,你們是怎麽找到團哥兒的?”祁大夫剔著牙,突然問。


  聽他問,眾人也紛紛看了過去,滿臉好奇。


  今天城裏的動靜不小,聽說為了關城門滿城搜捕的事兒葉知府和趙通判兩人都吵了一架,對於許多百姓來說一聽要封城門也是滿心的不樂意,畢竟又不是他們的孩子丟了,如今城門一封可不得耽誤事兒嗎。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販子落腳的地兒,結果去的晚了撲了個空,許多不明事理的人居然轉過來反而怪起了葉知府辦事不利,還說他這麽著急壓根就是為了謀私,葉知府和有間食肆那位女掌櫃的風流韻事傳得不是一兩日了,眼下人家孩子丟了他又是封城又是派兵的,不就更坐實了私生子的傳聞麽。


  大家夥兒

  本來就心中焦急,再一聽這些風言風語差點給氣死,要不是容妤與裴秀才好說歹說將人給攔住了,隻怕祁大夫得抄著他那寶貝銀針出去跟人拚命。


  “跟大白走的。”開陽嘿嘿一笑,“別說,它鼻子還挺靈。”


  狼狗不分家,狗都能嗅出來的味兒不至於大白聞不出,再說了大白跟著小崽子在一塊兒廝混了這麽久,對他的味道很是熟悉,連貼身衣物都不用準備了,直接上就成,雖然因為路況不熟中間繞了好幾回彎路,但好在緊要關頭還是趕到了。


  容妤也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這就是所謂的移動追蹤器?沒想到大白還有這項本領。


  祁大夫摸了摸胡子,有些疑惑,“大白不是被迷暈了麽?”


  “幾桶冷水下去也就醒了。”開陽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簡單。”


  這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明了哈。


  “那那些人販子呢?”裴秀才緊接著問,“白日裏闖進來的那個女子抓到了嗎?還有那個刀疤臉?”


  “抓倒是抓到了。”想到抓到那些人時的場麵,再想想被大白拆的七零八碎隻能勉強喘口氣的倒黴催王八羔子,開陽委婉道,“就是可能不大齊整。”尤其是那刀疤臉,看樣子就是打了大白悶棍的家夥,那叫一個慘呐,硬生生被大白給削成一根光棍了,最後是被葉大人直接讓人用幹草卷了帶走的,也不知道是直接帶去亂葬崗扔了還是咋。


  眾人,“.……”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錯誤,這話裏的意思似乎有些恐怖。


  “好!這種人渣就該拉出去遊街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祁大夫重重一拍大腿,由於聲音過大,嚇得正埋頭哼哧哼哧喝粥的小崽子手一抖,手裏的勺子直接掉在地上,碎的稀爛,瞧著對麵笑得一臉暢快的祁大夫,團哥兒抿抿唇,默默捂著碗往殷玠那邊挪,緊緊的依偎在他旁邊,繼續捧著碗喝粥。


  開陽講故事的本領不錯,見大家夥兒都義憤填膺,刻意隱瞞了他們剛趕過去時見到的驚險一幕,極盡全力的描述後來人販子十分慘烈的場景,聽得眾人一個個大呼痛快。


  “沒想到葉小姑娘竟有這般膽量,居然還反將人販子給教訓了。”


  “小小年紀膽量頗足,不愧是葉知府的女


  兒,若是培養的好了或許我大慶朝還能再出一位女將呢。”


  “這倒也不一定,葉姑娘出身尊貴,何必要往那刀槍無眼的沙場上走。”


  “也是哦……”


  眼見眾人已經興致勃勃的聊起了天,容妤摸了摸自家乖崽的頭發,換來對方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容妤默默歎了口氣,該給小崽子找武術師傅了,不求揍人,好歹也不至於讓人摁著摩擦毫無還手之力啊。


  夜已經深了,鬧了一整天可以說是心力交瘁,眼下飯一吃,那瞌睡就止不住的往上湧,大家紛紛準備散夥各找各媽,容妤剛準備將腦袋一點一點趴在桌子上差點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崽子抱起來,就被人先她一步奪了崽。


  殷玠將團哥兒抱了起來,十分熟練的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團哥兒的腦袋靠在他的頸窩,朝容妤自然道,“走吧,回家。”


  說罷頓了頓,直接朝門外走。


  這動作太過幹淨利落,落在後頭的容妤狠狠按了按額角,有些無語,其實她今兒沒打算回,小崽子雖然現在表現還算正常,但受了驚嚇,難免晚上不會出現什麽突發狀況,正好祁大夫這兒也有空房間,住在這兒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照看。


  不過眼下連兒子都被人給抱走了,她總不能一個人住這兒吧。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兒,她不住,祁大夫可以跟著回啊。


  祁大夫在容妤陡然瞪大的目光中拖出來一個碩大的包裹,十分放心的將鑰匙交給了裴秀才,款款的就跟容妤走了,背影那叫一個灑脫。


  月上中天,大街上更夫敲鑼報時的聲音透過高高的院牆隱隱傳來,容妤將團哥兒安置好,沒著急洗漱睡覺,而是又折回了院子裏。


  隻見大樹下正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一身墨色衣袍翻飛,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遠遠看去倒還透出幾分清冷肅然,讓人不敢往上湊。


  聽到腳步聲,擰眉怔神的殷玠猛地回神,朝快步過來的女子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今日多謝你了。”容妤走到殷玠跟前,衝他彎了彎唇,“說真的要是今天團哥兒找不回來了,或者是出了什麽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容妤聲音有些啞,但一雙水眸盈盈,在夜色下泛著別樣光彩,“還好


  有你在。”


  夜風吹過,散著的發絲被撩了起來,殷玠手微抬,正好發絲從他指縫間擦過,在容妤驚訝的目光中,殷玠手順勢抬起落到她臉側,輕輕幫她將散落的發絲撩到了耳後,聲音微啞,“應該的,能把團哥兒帶回來我也很高興。”


  屬於男子的清冽氣息實在是太過濃烈,寂靜的夜晚院子裏隻有他們兩人,容妤心中突然有些發慌,手指下意識的絞著衣角後撤了兩步,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今天也不早了,你奔波了一天要不要先回去歇息?”


  殷玠默默看著她沒動,突然從袖中掏出一件物什遞了過去。


  看著他掌心裏靜靜躺著的極為眼熟的玉佩,容妤有些驚訝,“這玉佩怎麽會在你手裏?”


  殷玠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卻時刻留意容妤的反應,麵不改色編瞎話,“人販子身上搜出來的,我見團哥兒從前好像脖子上也掛了這麽一塊玉佩,應當是他丟的,”頓了頓,又問,“這是他的東西麽?”


  要是開陽在絕對會吐槽,明明就是你趁人家小娃娃睡著了從他手裏摳下來的,這會兒就說是自個兒撿的了。


  容妤點頭,將玉佩接了過來。


  見容妤將玉佩隨手就揣進了袖子裏,殷玠眉心跳了一下,“我見團哥兒似乎對這玉佩頗為珍視,是有什麽來曆麽?”


  兩人沒事在院子裏散步,聽殷玠問,容妤笑了一聲,“是他生父的東西,團哥兒打小沒有爹,對父親難免有些孺慕之情,見不到真人掛著塊玉佩也是個念想吧。”


  容妤語氣很隨意,幾乎聽不出什麽情緒,殷玠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用詞,生父,手掌緩緩收緊,殷玠不動聲色繼續問,“遺物?”


  “嗯。”容妤輕飄飄的應了一聲,看不出一點悲傷的感覺不說,甚至還有閑心掐了朵花撕著玩。


  不管那渣男到底死沒死,反正在她心裏已經是個死人了,社會性死亡了解一下。


  殷玠手掌捏了又捏,盯著容妤精致的側臉心中一團亂麻,一會兒覺得她就是那晚的女子,一會兒又否認,畢竟出事的地方在盛京,而她卻在淮安,“怎麽去世的?”


  “挖煤被石頭砸死的。”容妤紅唇一張,死狀張口就來。


  殷玠,“.……”


  容妤

  歎了口氣,情緒瞬間低落下去,裝模作樣擦了擦眼淚,“石頭砸下來,人當場就沒了,連內髒都被擠了出來,偏一時沒人察覺,等被人發現的時候連身體都隻剩半截了。”


  殷玠,“.……還有半截呢?”


  “狗啃了,”容妤唏噓,“荒郊野嶺的野狗野貓難免多了些,難得有肉味兒,總得啃兩口嚐嚐鮮,你一口我一口可不就隻剩半截了麽。”


  殷玠,“???”


  殷玠,“!!!”


  一陣夜風拂過,卷起一層落葉,殷玠好不容易才摁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憋出兩個字,“節哀。”


  “啊,不用,”隻見方才還傷心抹眼淚的女子突然掛起了燦爛的笑容,“煤老板賠了一大筆意外身亡安置費,足夠我帶著團哥兒好好過活了,開個小店養養兒子,這日子過得挺不錯。”說罷又歎了口氣,“並非我無情,隻是那人太不是個東西,外頭欠了一屁股賭債,天天債主上門追著打,這日子過得太不安生,孩子還沒生呢就想著賣孩子還錢,哪有這樣為人父的?”


  “那你.……”


  “一人欠錢一人當,哪有老子欠錢兒子還的理,自個兒去礦山挖煤不好麽?”容妤含蓄的笑了笑,“別人挖六個時辰,他挖十二個時辰,賭債總能還上不是?”


  見容妤一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頗有感悟的表情,殷玠木著臉,一個字兒都憋不出來了。


  容妤撩了撩頭發,笑得眉眼彎彎,“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狠?”


  殷玠深深看了她一眼,搖頭,一臉漠然,“這等畜生就這麽死了都是便宜他了。”


  容妤深有同感的點頭,“可不是!”


  兩人沿著院子並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殷玠時不時偏頭看容妤一眼,目光裏的糾結無措都快溢出來了,他原本很是希望容妤就是那夜的女子,團哥兒是他的親子,但現在——


  想到容妤說到半截屍身時的漠然眼神,殷玠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起,但理智告訴他,很有可能容妤就是,一時間喜憂參半,殷玠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一副表情。


  “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正糾結,就聽容妤問他。


  殷玠捏了捏掌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一點,“你有沒有想過給團哥兒再找個父

  親?”


  “後爹?”容妤挑眉。


  殷玠知道這個問題已經算是很出格了,都做好了容妤會翻臉的準備。


  容妤搖搖頭,“暫時不了,團哥兒情況比較特殊。”小家夥心思敏感,因為自小沒有爹就格外依賴她這個親娘,先不說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就是有,若是對方無法做到對團哥兒視如己出,她想,她或許也會放棄,畢竟男人都狗,哪有白白胖胖的小崽子有意思。


  殷玠腳步突然一頓,偏頭定定看著她,聲音低沉,“如果說,對方能對團哥兒視如己出當成自己親子一般對待呢?”


  “那他能接受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擁有自己的親子麽?”容妤也停了下來,不閃不避對上殷玠的目光,“隻一妻,無異生子。”


  說完,兩人俱是沉默,看著他幽暗深邃的眸子,容妤指甲無意識的掐進了掌心,一陣尖銳的痛意傳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彎了彎唇,“時間也不早了,我有些累了,你要不還是先回吧。”說罷也不等殷玠搭話,自己幹脆一扭頭就走了,至於殷玠,不是會翻牆麽,自個兒翻過去吧也省的開門了。


  眼見容妤身影消失,殷玠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一片樹葉被風卷了下來悠悠落到他肩頭,看著容妤離開的方向,殷玠突然彎唇笑了,眸中仿佛有星光,嗓音低沉透出幾分纏綿柔情似是情人間的低喃,“若是能呢?”


  書房裏,天樞與開陽兩個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站著等候發落,殷玠坐在書案前,姿態懶散的倚在椅子上,要是他們這會兒抬頭就能發現,自家王爺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笑表情極其豐富。


  作為打斷了王爺好事的罪魁禍首,開陽大氣都不敢喘,隻能跟天樞進行眼神交流。


  這是幹啥啊,大半夜的不睡覺都把他們叫來站了一個時辰了,現場表演罰站不成?

  “天樞。”


  “屬下在!”一聽殷玠叫人,兩人立馬神情一肅。


  “去查查容妤,這幾年去過什麽地方。”殷玠吩咐。


  “王爺是懷疑容娘子她?”開陽話沒說完,就在殷玠嚴厲的目光中悻悻閉了嘴。


  天樞表情倒是很淡定,拱手道,“是!”


  將兩人都趕了出去,殷玠靠在椅子上,按了按額角,微闔上了眼,塵封已久的記憶紛至遝來。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要不咱們以後的更新就下午吧,足夠的時間讓我憋出劇情,上午有時候手速慢了或者腦速跟不上的話會比較短小.……,,大家記得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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