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擰起眉頭,這些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想著勸他們兩個離婚,媽媽卻把為了我掛在嘴邊。家庭裏得不到關愛,我不知不覺就成了付出型人格。習慣性的躲避所有靠近我的人,去追尋那些根本不理睬我的男人,全身心的付出,感動自己,犧牲自己。”
包括秦木木的前男友,也是同一類型。
“靠近我的那些,我總覺得不能夠承擔起他們對我的愛意。我以為,自己將要孤獨終老,做好自己的準備,是周青陽靠近,讓我覺得試一下也未嚐不可。”
秦木木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鑽石閃著光。
“就算以後不能夠善終又如何?左右是回到當初,我自己的狀態,至少還有回憶陪著我,又怕什麽?”秦木木超然灑脫的分辨,讓封晚棉看向旁邊昏黃的光,無數小飛蟲圍繞著,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泛起。
猛地撞過去,痛到落地,在水裏喪失生命,燃盡這一生。
它們在撞過去的時候,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麽?知道,它們甚至不是撲向火光,而是錯誤的由幾根電線連接發射出來的白色光芒麽?至死都不知道,火苗的溫暖,究竟是一種善良,還是殘忍,誰都無法說清楚。
或許在搖椅上,白發蒼蒼的時候,才能夠明白吧?
可那時,還在乎這些情愛的真諦麽?單身的夜晚,在沉默中結束和消失。
關於那晚發生的事情,四個女人閉口不言,誰都不曾說過,成為彼此的秘密。
在酒店,新娘待機室裏等待的秦木木無法坐下,特意選擇最瘦的那款拖尾婚紗,將她的腰肢顯得盈盈一握,像是捏下就會碎的程度。可代價是,秦木木現在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害怕將婚紗撐開。
“外麵陽光曬麽?有很多人在拍照,我不能夠有任何醜態!絕對要保持高昂的頭顱,不能夠低頭,也絕對不可以閉眼,皇冠會掉。”秦木木還有心情跟看簡歡開玩笑,看來倒是不太緊張。“怎麽可能不閉眼?你又不是人偶。”
簡歡好笑的替她整理著額前的碎發,“我剛剛去外麵看過,賓客都已經坐滿,臉上都是羨慕你的神情。周青陽別看平時邋裏邋遢,打扮起來,還真有點兒韓國偶像明星的味道,我都覺得他長得帥氣了。”
“他那套西服是我親自選的,昨天又忙到後半夜,肯定瘦了幾斤,會更顯得好看,畢竟隻有一次,總不能含糊的混過去吧。”女人心中對於儀式感的執著,很多時候男人都無法理解,隻能閉嘴盲目聽從。稍微有些反抗,就會引火燒身。
交響樂團演奏的音樂,不停的轉換著,卻都是甜蜜又熟悉的。
“以前,我去參加朋友婚禮的時候,總會哭,覺得她們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現在,我總覺得,幸不幸福隻是人表麵展現出來的,除卻自己,沒有人能夠知道,不是麽?”秦木木回頭,看向簡歡,真摯地說著。
秦木木微微一愣,單身夜派對的後遺症,看來還真是持久。
“就像封晚棉昨天說的,如果她不說曾經付出過那麽多,為對方花費十幾二十萬。可能分手後還記住生日,送口紅的這件事情就會成為好男人的形象,我們甚至都會羨慕的像是李小小。可她說出來那些前提,就變成另一番模樣。”
很多事情,不能夠截出來隻看一部分,前因後果,會成為另一種天地。
“走過這扇門,你就要成為周青陽的妻子,以後雖然說不會像是古代那樣成為命運共同體,好歹出門也會說你是周太太。這些想法,就藏在心底吧,想發泄的時候跟我說說,其餘時間,變成懂事的秦木木、”
簡歡作為過來人的角度,捏著秦木木的手腕。
“準備好了麽?快要開始了。”封豈修穿著最簡單的伴郎服,卻也十分奪目的推開門,看見簡歡的瞬間,他驚喜的瞪圓了眼睛,輕輕走過去摟著簡歡的腰,說:“你今天真漂亮,讓我都想要再追你一次,跟你舉辦一百場婚禮。簡歡……”
秦木木在旁邊咳嗽兩聲,翻白眼的說:“喂,你們兩個注意點兒影響好不好?”
“她就是穿著一條白紗裙,伴娘服都算不上!情人眼裏出西施,也應該控製一點兒吧?搞得我心情瞬間不太好。”秦木木跟封豈修也算熟悉,不由得開玩笑說出來。封豈修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笑著說:“你的美麗,肯定是要讓外麵緊張到去了三四次衛生間的小子來誇,我如果看見你漂亮,豈不是有點兒危險?”
封豈修說的倒是也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周青陽很緊張?”簡歡好笑的問,封豈修點頭,用手輕輕遮住嘴巴,湊到簡歡的耳邊,說:“淩晨三點就爬起來,對著鏡子看半天。剛剛到會場檢查,見到賓客又緊張到去衛生間,雙手冰涼,小臉慘白,我認識他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所有的話,沒有遺漏的全部傳進秦木木的耳朵。
“我都能聽見……”秦木木看似吐槽,卻控製不住嘴角揚起的微笑。
真正愛上一個人,就是捂住嘴巴,眼睛裏也會流露出愛意。
“我先出去,待會兒有引領的進來。”封豈修在簡歡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下,秦木木看著嫉妒不已,吐槽說:“別親一嘴粉底液。”封豈修聽見,像是挑釁般的又親了一口,說:“我難道還不了解我老婆麽?這就是她的純素顏。”
封豈修留下炸彈般的宣言,離開後,秦木木看著簡歡的眼睛眯起成為一條縫隙。
“你們真幸福。”
“你也會的。周青陽會是一個對的選擇。”
人生一輩子,究竟要遇到過多少次錯誤的選擇,撞多少次南牆,才能夠學會妥協,才會遇到真正對的人?沒有準確的數據和公式可以套,卻也還是心中有期待。
“有請,新娘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