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差一點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做？”封豈修語氣中有著疑惑，他很不理解，隻是為了能夠重新獲得自己的注意麽？那未免付出太多，梁詩穎今晚確實喝過不少酒，也被剛剛那幾個男人給吃豆腐。“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他最終還是吐露出這句話。
梁詩穎卻將煙頭輕輕扔到地上，踩滅，盯著封豈修，問：“你心中的我是什麽樣的？清高，自重，明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從不讓自己吃虧？理智，冷漠，甚至是對感情都要算計到一清二楚，甚至是拋棄你，冷酷無情？機器人？”
“……”
聽著梁詩穎在不停的說著那些近乎於惡毒的關於自己的評價，封豈修沒有作答。
“可是，你真的知道我內心在想什麽嗎？如果我說，那些都是偽裝呢？”梁詩穎眼裏像是有淚花在閃爍般，她有些頭痛的蹲在地上，長長的裙擺落在地上，有灰塵和被人踩過的痕跡。“我也渴望被愛，可是如果不強大，一切都不會踏實！”
梁詩穎也曾脆弱的哭泣，不管是當初在學生會喝過酒，回家抱著馬桶嘔吐的時候，還是剛剛被那幾個男人亂摸的時候，她都委屈到不能夠呼吸。但還是要裝作淡定接受，能怎麽辦？社會就是這樣現實，沒有強大的背景和後台，她隻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加冷漠，無感，去麵對一切。
“等到麻木，就會覺得無所謂了。”
梁詩穎低聲說，“這是我經常跟自己說的一句話，你以為，當初離開國內去海外留學，我心裏沒有留戀麽？我就能夠放下你麽？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裏，沒有女生會不被感動！”那麽炙熱的溫暖和感情，讓梁詩穎懼怕。
“你怪我，連給你挽回的時間都沒有，就離開國內。對我來說，你怎麽知道，不是害怕？我怕多一秒種，就會因為你而留下，被你打動，再次動搖！”梁詩穎曾經嚐試過，每次感情都是自己去妥協。最終卻落得被拋棄的下場，在封豈修身上，她從最初開始就決定要主動。“你又怎麽知道，我在國外因為想你，哭過多少次！”
那些深夜打過去的電話，背後都是隱隱的啜泣聲。
“都過去了，詩穎，當初的真相和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封豈修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走過去，將外套脫下來，輕輕披在她身上，說：“現在的我們都有了新的生活，該拋棄對過去的迷戀。讓對方成為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一段美好，不好麽？就這樣，如果有合作，我們仍舊可以聯係。”
作為朋友……封豈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梁詩穎打斷。
“作為朋友麽？封豈修，是你太幼稚，還是我太現實？兩個曾經在一起過的人，怎麽可能做朋友？除非一方裝作放下，一方明知道卻還是假裝！無論哪種，都是自私的！心中愛過，怎麽可能忍受退回到朋友的身份？”
梁詩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理智的。
“你覺得，對我來說是一種恩賜，對我卻是折磨！”她站起身子，抓著封豈修的手臂，迫切的向前邁出兩步，仰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希望能夠重新跟你在一起，我想要的是愛，而不是友情！你明白麽？”
梁詩穎慢慢靠近，馬上就要親到的瞬間，封豈修推開她。
“抱歉，不可能了。”
“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
“既然走到這一步，不能說是誰的錯，隻能說是命。”
封豈修不信命，卻用這樣的推辭，梁詩穎低頭，苦澀的笑著。
“看來，是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因為簡歡麽？簡家的那個私生女？”她說完，看著封豈修微微變化，甚至是有些不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如果沒有她，是不是一切都會很好！”
梁詩穎意味深長的吐出這樣一句話，讓封豈修不由得皺眉。
封豈修單手握著方向盤，將車停穩，熄火，“徹底斬斷，她才能夠去尋求新感情，接受其他人住進心裏。不然，難道要一直這樣糾纏下去？到七十歲，八十歲？就算她可以忍受，我還覺得浪費時間呢！”
“您冷靜果斷，我去問候下。”
掛掉電話，封豈修進入電梯間，手裏拎著啤酒瓶和路邊買來的烤紅薯和栗子。前幾天，簡歡曾經隨口提起過，隻要進入冬季就想念紅薯的味道，回來的路上，他特意繞過兩個街區，買來放在車內，還是熱乎乎的。
輕輕按下密碼，迎接封豈修的卻是一片漆黑。
門口玄關處，簡歡的外套掛在那裏，不過是十點鍾，按照往常來說，她會在客廳裏看著電視，然後低頭仔細研讀管理學的書籍。可今天……封豈修莫名感覺有些奇怪和不對勁，東西放在茶幾上，輕手輕腳的來到簡歡的房門前。
地縫中透出的光芒，來自夜燈。
“睡了麽？”封豈修推開門，發現簡歡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習慣性的用棉被將自己裹成一團。床頭櫃上散漫的擺放著翻開的書籍，加濕器裏麵的白霧也如常的噴著。封豈修又輕輕將門關上，退出去。
可能是跟朋友見麵，太累了？
盡量合理化的封豈修，看著桌麵上的烤地瓜，無奈的笑著，在黑暗中打開電視機，調整音量到最小，配合著畫麵上那些幼稚的動畫片，吃著。很甜，會是簡歡喜歡的味道，不過自己吃起來，就總覺得差一點什麽。
臥室裏，聽著外麵的聲響，躺在床上的簡歡幽幽睜開眼睛，很清醒。
她不困，隻是想要躲開封豈修。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屏幕始終是亮著的，接收到莫名號碼發來的兩張照片，封豈修抱著梁詩穎，兩人曖昧的距離，看不清封豈修的表情是什麽，並沒有任何言語，卻足夠讓她浮想聯翩。
“你應該相信封豈修的，不是麽？”
簡歡在心裏自我建設很久，理智告訴她，不過是借位，有心人士故意挑撥。可感情上麵卻仍舊在意，像是有根魚刺卡在喉嚨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難受到眼淚汪汪。剛剛，封豈修隻要開口再問一句，簡歡就能夠裝作剛剛清醒的模樣，借著迷糊的睡意，去問問他發生了什麽。
可封豈修太貼心，及時退出去，根本不給簡歡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