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雨，雨會來嗎？

  他們沒有瘋，他們虔誠的朝拜著。


  一陣涼風吹過，秦慕畫猛的一個激愣，肌膚瞬間一陣雞皮疙瘩。


  一群瘋子！

  她心內咬牙，卻不自覺的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嗚嗚的牛角號低沉，鼓聲伴之，交替鑽在耳邊。


  祭台上的女孩，身子搖擺著，似是衝她揮手，似是邀她共舞。


  這個念頭陡然產生，周圍一眾民眾便已齊刷刷的舉起了雙手，隨著上頭的女孩搖擺。


  虔誠至極。


  明明是人山人海，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隻有這伴隨著牛角號的低低嗚咽吟唱。


  以及無數雙手臂跟隨著上頭，有力而緩慢的搖擺……


  好像整座大山都在擺動。


  好像腳下的土地都在顫抖。


  秦慕畫：“……”


  頭皮一麻。


  嘴巴張成了個大大的“O”，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根本移不開。


  那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踏在她的心頭，她想說話，好像也根本發不出聲音。


  一旁的蘇恩重也如同她一樣，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胳膊，才沒有跟著人群搖擺。


  不知搖擺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台上的女孩，再次看向海麵，突然一個跳躍，便大步的跳動著旋轉了起來。


  裙擺飛揚的同時，祭台上的彩旗呼啦啦的，竟然跟著鼓動了起來。


  一眾人停止了搖擺，麵色錯愕的抬頭看天。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仿若有烏雲在頭上凝聚。


  祭台後的山林搖晃，枝葉亂飛。


  大司巫都錯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喃喃道，“起風了，竟然起風了……”


  一眾人嬤嬤同樣錯愕著瞪大了雙眼，瞠目結舌。


  風，風來了……


  雨，雨會來嗎？


  會來嗎？

  一眾嬤嬤好像想到了什麽，可又不敢太深入去想。


  隻是緊緊盯著台上那紅衣女孩。


  台上的女孩，踢踏著腳步，跳動著，旋轉著……


  風圍著她，卷著她……


  又好像是，她翻飛的衣袖帶來了風，卷來了風……


  壓根分不清到底是因為風，還是因為她。


  女孩雪白的小手一抬，往天空中劃過，烏雲密布的天空，乍然一道絢燦奪目的亮光閃過。


  轟隆隆的一聲炸響，七月驚雷響在了眾人的頭頂。


  秦慕畫驚得一個彈跳，差點沒尖叫出聲。


  眼珠子都突了出來，瞪著台上，有點臉色發白，心悸出汗，呼吸不暢……


  一眾朝拜的民眾，全都跪了下來，看著頭頂烏雲凝聚，喃喃自語，“龍王來了，龍王來了，巫女請來了龍王了……”


  水，水從哪裏來？

  從江河大海來。


  來！來！來！

  高亢的吟唱響起。


  “來！來！來！”


  所有朝拜的人，麵目癲狂的應著，鋪天蓋地的聲音瞬間席卷整個天地。


  雷聲滾滾，烏雲沉沉。


  轟隆的又是一聲炸響。


  一滴一滴的雨水闖入了民眾的視線，打在了民眾的臉上，額頭上，發絲上，身體上……


  耳邊是一聲一聲的呼喝，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震天動地。


  天地聾，日月瞽，人間亢旱不為雨，山河憔悴草木枯，天上快活人訴苦，待吾騎鶴下扶桑……


  叱起倦龍與一斧，驅雷公，役雷電……


  一滴天上金瓶水，滿空飛線若機杼，化作四天涼，掃卻天下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