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支離破碎的皇朝
“的確,這也是事實。”鳳棲點頭,“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臨月聽他這樣說,心下已經了然,“你已經確定,肖雪寒背後的人就是大周的大將軍王爺姬墨修?”
“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二個答案。”鳳棲語氣淡然,卻不容質疑。
臨月自是明白,鳳棲之所以如此篤定,絕不可能僅僅來自於他們三言兩語的判斷猜測,他手裏應該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隻是……原本她以為鳳蒼與大周之間若是沒有觸及各自底線的事情發生,那麽往後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和平友好地相處。
但是現在,臨月有點不確定了。
若姬墨修想要的東西與他們不衝突還好,若是他打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目的,會威脅到兩國之間的關係……
臨月搖搖頭,暫時拋開腦子裏的這些想法,輕輕歎了一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現在想得再多亦是無用。”
此時的臨月,當然不會想到,再過不久時間,不但是她,便是這整個天下的命運,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夜深了,可以就寢了。”鳳棲低頭,就著抱著她的姿勢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我去沐浴,然後來給皇後娘娘侍寢。”
臨月抬腳踹他,“趕緊滾。”
鳳棲低低一笑,起身下榻,順勢把她也從軟榻上拽了下來,“跟我一起沐浴。”
“我已經洗過了。”臨月拒絕。
“再洗一遍。”鳳棲吻了吻她的嘴角,嗓音柔柔地道。
臨月揚聲一喚,“宮瀾。”
站在外麵伺候的宮瀾聞聲,剛要轉身進來,就驀然聽到了臨月的下一句,“進來伺候你家陛下沐浴。”
宮瀾腳下瞬間僵住,即將邁出去的一步悄悄地收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地轉身溜了。
鳳棲的耳力自然是極好的,聽到宮瀾的腳步聲遠離。他也不覺得意外,隻似笑非笑地看著臨月,“若今晚真的讓宮瀾伺候我沐浴,隻怕這鸞鳳宮以後我是進不來了吧?”
臨月哼哼了兩聲。
“乖。”鳳棲將她橫抱了起來,邊低頭吻著她的唇瓣,邊舉步往後殿溫泉池走去,“我這幾天政務繁忙,明天一早還要早起,皇後娘娘就不體恤為夫一下?”
臨月被他抱著吻著,也不再抗拒,反正知道抗拒也是徒勞無功,不過心裏卻忍不住直翻白眼。
堂堂一國之君,這般可憐兮兮的語氣若是讓那些大臣們聽了去,可真要嚇死一殿的人了。
……
雲睿已經病了七天了。
急火攻心,心力憔悴,太醫一天來來去去幾趟,診脈,開方子,換湯藥,幾天下來情況卻絲毫沒見好轉,太醫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周遭伺候的嬪妃和宮人也戰戰兢兢,惶恐不安。
朝內朝外一片風聲鶴唳,大局全靠大將軍伏滄一個人撐著,太後和皇上的寢宮外都安排了密密麻麻的禁衛軍保護,以防賊人有機可乘。
然而,皇帝和太後尚且安然,北炎的大臣們卻一個個少了,早朝已經斷了大半個月,朝政一片癱瘓,文武百官的心裏就像是懸了一把利劍,日夜不敢合眼,就怕一閉上眼第二天就睜不開了。然而即便如此,帝都最顯赫的家族裏,每天也依然還有人死亡的消息不斷被傳出,隻驚得皇城中的達官貴人惶惶不可終日,整個皇城之內幾乎陷入了一座黑色煉獄之中。
人人閉門不敢出,可對於那些手握重權的權貴們來說,哪怕把自家的府邸圍成銅牆鐵壁,讓禁衛軍裏三層外三層,甚至是府裏的每一條長廊每一道房門都死死地防守起來,該死的人還是會死。
這些日子裏,有多少平日裏威風赫赫的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大將軍。”一聲驚恐急切的聲音從府外傳來,瞬間打破了整座府邸的寂靜。
穿著一身墨黑色將軍袍服腰間佩劍的伏滄,正往府外走去,迎麵就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焦急恐懼的語調,報告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大將軍,北郊軍營的戰馬一夜之間全部暴斃!驃騎將軍和飛羽將軍都被割了頭顱!”
“什麽?!”伏滄臉色瞬間變了,變得蒼白如紙,咬牙驚問,“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然而雖然這麽問著,可伏滄顯然沒有時間等他回答,迅速地接過下人早已準備好的馬匹韁繩,翻身上馬,馬鞭一甩,迅速往軍營裏狂奔而去!
戰馬全部暴斃,驃騎將軍和飛羽將軍全部被割了頭顱。
這是對軍隊下手了?
伏滄發現自己快無力去思考,最近不間斷的噩耗已經讓他全部的神經都繃到了極致,隻怕稍不留神,這根神經就要斷裂了。
南宮逍……
伏滄耐腦子裏浮現這個名字,忍不住咬得牙齦都出了血——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狠狠地一甩馬鞭,伏滄體內被壓抑的狂躁幾乎一瞬間全部被逼了出來,周身肅殺氣息洶湧彌漫,讓他幾乎控製不住弑殺的衝動。
自從成為北炎第一將軍,伏滄幾乎就從未失態過,他的定力如磐石一般沉穩,可此時,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的狀態。
連軍營都下得去手,他這是要徹底毀了北炎——他是真的打算通過這樣暗殺的方式,將北炎摧毀掉?
若在以前,不要說付諸於行動,哪怕隻是在腦子裏想想,伏滄也隻會嗤之以鼻,以一個人的力量對付一個國家,這簡直斂是最愚蠢的人都不會相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事實卻證明,居然真的有人能輕而易舉地做到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逼得北炎朝廷如此狼狽……此時伏滄就想知道,戰逍遙到底是如何怎麽做到的?
軍營把手如此森嚴,馬場的防守更是嚴上加嚴,怎麽會被尋到空子動了手腳?
策馬狂奔,一路上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伏滄心裏就如冬日裏的冰湖一樣,冷得讓人仿佛全身都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