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不成樣子
李天翰絲毫掩飾不住他接近蕭槿的用意。
蕭槿在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麵上卻還是隻能迎以笑意。
眼看一支曲子已經接近尾聲,她抓住機會,打算離開舞池。
“李先生,我有點頭暈,想先休息一會。”
可是,李天翰卻沒有半點想放她走的意思,還在一直糾纏拖延。
“哎呀,頭暈是正常的!蕭槿小姐,你一定是平時缺乏運動,所以才會這樣!我們再跳一曲,我保證你一定會。”
“砰!”
突然,一聲劇烈的槍聲,打斷了他的聲音,也打斷了這一場原本平靜的舞會。
“救命啊!殺人啦!”
“啊!快跑!快跑!”
“保鏢!我的保鏢呢?!快來保護我啊!”
因為這聲駭人的槍響,會場內頓時亂成一團。
四散而逃的賓客不斷朝著外麵湧出,而守在外麵的保鏢和警衛又正在朝裏麵趕來。
一時間,兩股逆向人流把會場的大門堵得嚴嚴實實,誰也出不去,誰也進不來。
蕭槿下意識地想要跟隨人群一起逃跑,可才邁出腳步,卻被人拉住了左腿。
“蕭槿!蕭槿快救我!求求你。快叫人來救我!我快不行了。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倒在地上的李天翰,死命地拽住她的腿,痛苦地向她求助。
蕭槿的腦子裏現在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僵硬地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應聲:“好、好。我找人、找人來救你。你再、再堅持一下。”
說完,她轉身看向混亂的會場,腦子裏又是一片空白。
“我該怎麽辦。祁爺、祁爺在哪兒?!”
最危險的時刻,蕭槿想到的第一個人,永遠是祁慕深。
“砰!”
混亂之中,又是一聲槍響!
這一次,被擊中的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沒有李天翰這麽好的運氣,而是一槍正中心髒,當場死亡!
這一次,那些原本隻是驚慌的賓客們,紛紛露出恐懼的神色。
“救命!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大家快蹲下!找地方掩護自己!別到處亂跑!”
突然,不知是誰喊了這麽一句。
聽到這話,所有人一個跟著一個,都急忙躲到了茶幾沙發的邊上,蹲了下去。
七慌八亂的局麵下,隻有兩個人拚命地撥開人群,往舞池的中間奮力奔跑。
此時,蕭槿已經掙開了李天翰的手。
她慌不擇路地朝著一個方向逃離,卻在擁擠不堪的人流中,幾次險些摔倒在地。
“蕭槿!蕭槿!”
嘈雜的聲音中,不知從哪個方向,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黑暗中唯一一點星光,讓蕭槿終於撥開了糾纏在腦海中的一片混沌。
“羽安!我在這裏!”她揮手大聲呼喊。
很快,男人便循著聲音,看到了被擠在人群中的那個嬌小瘦弱的身影。
他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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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羽安迅速穿過擁擠混亂的人流,朝著蕭槿的方向跑去。
然而,就在他們之間隻剩下幾步路的距離的時候,他的神情頓時變得驚恐失色。
蕭槿從來沒有見過他臉上這樣的表情。
一向處變不驚的他,就算是槍口指著鼻尖,也不一定會露出任何懼色。
可是現在。
他究竟看到了什麽?
她疑惑地循著他的視線,想要回頭看一眼。
然而,還沒等她轉身,便被人猛地推倒在地,而祁慕深擋住了她。
蕭槿才發現在祁慕深的背後有一個鮮血淋漓的彈孔!
“祁爺!祁爺你醒醒。你別嚇我啊!祁爺!”
蕭槿抱著昏迷不醒的祁慕深,歇斯底裏地哭喊著。
身後的顧羽安很快便趕了過來。
他先探了一下祁慕深的脈搏,隨即脫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壓住他的傷口!不要鬆手!”他急聲對她交代道。
蕭槿拚命點頭,急忙按他說的壓住了祁慕深受傷的位置。
隨後,顧羽安站起身,警惕地環視著四周的混亂的人群,找尋著剛才開槍的殺手。
幾分鍾後,警衛和各大家族的保鏢終於控製住了現場。
所有的賓客在安排下有序地離開了這個混亂不堪的會場,警車和救護車,也同時趕了過來。
蕭槿陪著祁慕深一同上了救護車。
她緊緊握著他冰冷的手,看著他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心裏猶如被數把刀刃反複割劃一般痛苦。
“祁爺。祁爺你一定要堅持住。不會有事的。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我該怎麽辦。”
她嘴裏混亂地念叨著,眼淚如同決堤的水一般湧出。
看著身旁的醫生緊急為他處理傷口,她心上的痛楚不比他身上少半分。
“你為什麽要幫我擋這一槍。為什麽?你不是一直把我當作替身、當作玩物嗎?為什麽還要幫我擋槍?!。”
巨大的悲痛和愧疚,在蕭槿的心底一次次折磨著她。
她拚命地抓住他的手,仿佛隻要她不鬆開手,他就永遠不會離開一樣。
手術室門口。
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但裏麵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蕭槿蜷著身子坐在等候室裏堅硬的座椅上,眼淚已經幾乎快要流幹了。
為了舞會而精心準備的妝容,早已被淚水衝刷地不成樣子。
可她始終不願意離開這裏,執意要留下來等待祁慕深平安無事的消息。
“咯吱——”
顧羽安推開等候室的門,生鏽的門扣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把手裏的餐盒放到桌上,輕聲說道:“蕭槿,我買了一些粥,你吃一點吧。”
意料之中的,她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頭,也不動作。
顧羽安歎了口氣,眉頭緊鎖。
“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你不回去休息就算了,可你總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從他進手術室開始,你就一句話也不肯說,就隻知道在那哭。難道,這樣他就會好起來嗎?!”
“蕭槿,你聽我說。就算你要一直守在這裏,那你至少要吃點東西才有體力吧?等他做完手術,你要是沒有力氣,又怎麽能照顧他呢?”
顧羽安了解蕭槿,他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說辭,才能說服她。
果然,聽到他的話,蕭槿終於抬了抬頭。
她僵硬地伸出手,拿起一把勺子,機械式地把粥湯送進嘴裏。
不一會兒,一碗粥便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