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開玩笑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究竟察覺到了些什麽?”他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她的思緒。


  蕭槿心下一緊。


  她清楚地知道,她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準備對策了,隻能隨機應變。


  “祁總,我承認,我接近你,的確不是一個偶然。”


  蕭槿順著他的話,先做了一個開場白。


  聽到這句,祁慕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蕭槿沉了沉心緒,又繼續說到:“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的目的。”


  “哦?”祁慕深來了幾分興趣。


  “祁總,你就是我最終的目的。”她堅定地回應著他銳利的眼神。


  其實,這句話也並不算是在撒謊。


  蕭槿回來是為了報仇,為了拿回那些本該屬於她的一切。而這其中,也包括祁慕深。


  唯一不同的是,她心裏很清楚,她對他,已經沒有了那樣純粹的愛意了。


  “嗬。”回應蕭槿的,是一聲不以為然的輕笑。


  祁慕深把玩著手裏的杯子,語氣如往常一樣冷漠:“算了,既然你不肯對我說實話,那我也不會強迫你。”


  說到這裏,他把酒杯裏的液體,一口喝了個幹淨。


  隨即,他再次看向蕭槿,接著又說到:“蕭槿,你很聰明,但是你還不夠細心。”


  不夠細心?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蕭槿一頭霧水,卻不敢輕易開口。


  “如果你再謹慎一點的話,就不會留下那麽多痕跡。”祁慕深倒也不兜圈子,直接把話挑明了,“比如。陶琦手機裏的通話記錄。”


  聽到祁慕深的話,蕭槿恍然大悟。


  原來,讓她露出破綻的最關鍵的證據,就藏在陶琦的手機裏。


  她早該想到,既然祁慕深著手調查這件事情,那麽就一定不會放過,從她的手機裏找線索。


  本來,蕭槿和陶琦有個約定。


  兩個人在每次聯係之後,都會第一時間刪除掉手機上的記錄。


  但是,那天晚上,陶琦正在打電話的時候,就發生了車禍,昏迷了過去。


  所以,她當然也就沒有機會,把這通通話記錄刪掉了。


  知道了這一點,蕭槿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平靜地回應祁慕深:“原來是因為這個。嗯。我無話可說。所以,祁總,你現在懷疑,是我害了陶琦?”


  她沒有如同他預料中那樣,著急地為自己辯白。


  這一點,讓祁慕深有些意外。


  哪裏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蕭槿和這場車禍,有直接的聯係。


  不過。


  蕭槿轉念一想,又問到:“祁總,既然我可以毫發無損地跟著你走出警局,這也就說明,你已經不懷疑我了,對嗎?”


  “嗬,你真的很聰明。”祁慕深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我不否認,當你在警局主動提出那些疑點的時候,我就已經改變了想法。”


  果然,一切正如蕭槿猜想的那樣。


  隻不過,祁慕深還有心裏還有另一個猜測,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那就是,他對她的身份的懷疑。


  想到晚餐時那杯精心準備的芒果汁,蕭槿心裏很清楚,最難的一關,她還沒有過去。


  “那麽。祁總,你今晚帶我來這裏,是還想從我口中聽到什麽呢?”蕭槿主動開口。


  祁慕深看向樓下的舞池,仍然沒有給她回答,而又拋出了一個看似毫無相幹的問題:“你看下麵那群人。你說,走出這裏之後,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呢?”


  聞言,蕭槿轉過頭,看向樓下。


  那群在喧鬧的音樂中肆意舞動的人,其中有發泄壓力的上班族,有年輕氣盛的大學生,還有賣笑謀生的陪酒女。


  她仔細思索著祁慕深的話,卻始終想不出,他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究竟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片刻之後,蕭槿轉回頭,反問到:“祁總,那我在你眼裏,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蕭槿,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這是祁慕深的回答,蒼白而冰冷。


  蕭槿先是詫異,而後眼裏閃過一絲苦澀。


  “是嗎?”她無力地笑了笑,“也對,像我這樣無足輕重的角色,對你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可惜,她的自怨自艾,最終也沒有等到誰的安慰。


  祁慕深皺著眉頭,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個金屬煙夾,然後點燃一支送到嘴邊。


  這是蕭槿第二次看到他抽煙的樣子。


  從前的祁慕深,是從來不會在她麵前抽煙的。


  直到,她成為了“蕭槿”。


  又過了一支煙的時間。


  祁慕深摁滅了手上的煙蒂,然後才不緊不慢地把視線移到蕭槿的身上。


  他再次開口,語氣清冷。簡單的一句話,卻從此徹底改變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次日,上午。


  一夜未歸的蕭槿,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顧家的大門。


  “喲,終於舍得回來了?”顧羽安的聲音從餐廳的方向傳來,把人嚇了一跳。


  隻見,他正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享受著自己的早餐。


  “你今天難得這麽清閑啊。”蕭槿一邊應聲,一邊換了鞋子走過去。


  她倒是也不客氣,伸手就抓起顧羽安麵前餐盤裏的吐司,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嘖,你刷過牙了麽你就吃。”顧羽安一臉嫌棄,撇了撇嘴,隨即又拿她打趣,“怎麽樣?昨晚過得還愉快嗎?”


  “昨晚。”


  想到昨晚,蕭槿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祁慕深。


  粗暴、蠻橫、不留餘地。


  他折騰了她一整夜,直到天光漸亮,才顧自衝了個澡離開了酒店,隻留下蕭槿一個人。


  “行了不用說了,我都懂、都懂。”不等蕭槿回話,顧羽安又調侃到。


  倒不能怪他思想太齷齪,隻是她袒露在領口外那片鎖骨周圍的皮膚上,斑駁青紫的痕跡,實在是太顯眼了。


  “證據”確鑿,蕭槿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她顧自從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坐到顧羽安對麵。


  “唉。你猜,昨晚祁慕深跟我說了些什麽?”她邊喝牛奶邊歎了口氣。


  顧羽安仍舊沒個正行,嬉嬉笑笑地應著:“你倆之間那些汙言穢語,我才不猜呢。”


  “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別跟我開玩笑。”蕭槿瞥了他一眼,皺起眉頭。


  看她一臉嚴肅,顧羽安才終於正了正色:“怎麽?你身份暴露了?”


  “倒也不算,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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