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會心疼
她盯著容淮的側臉，越看越覺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她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猶猶豫豫：“請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容淮轉頭凝視她，正當蕭槿以為她說的話是不是有哪裏不恰當時，容淮才緩緩開口：“你的記憶，怎麽了？”
“啊？”蕭槿摸了摸頭，笑道，“原來真的見過。這是車禍後遺症，我出了車禍後就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是空白的。”
容淮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臂，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手指骨也不大，指甲蓋剪的圓潤齊整，泛著粉嫩的顏色。
他死死盯著蕭槿：“你什麽時候出的車禍？”
蕭槿覺得容淮這個反應可能以前真的是認識他，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僵硬不自在的說道：“你不要緊張，放開我。”
蕭槿揉了揉被容淮握住的地方，還有些疼痛：“我都想不起來了。我們以前怎麽認識的？我們以前是朋友嗎？”
停頓片刻，容淮緩緩點了點頭。
蕭槿似乎有些懊惱和羞愧，她居然會忘了一個朋友，更何況這個朋友現在還在她麵前，直到下了車蕭槿還在道歉。
容淮倚著車身，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輕輕淺淺的笑：“不用在意。我們再重新認識就好了。”說完他站直身體，伸出了手，“你好，蕭槿，我叫容淮，請多多指教。”
蕭槿笑了笑，握了握容淮的手：“請多多指教。”她覺得和這個人相處很是輕鬆，以前既然是朋友，那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臨走前，蕭槿才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那會看著我叫沈婷，沈婷是誰？”
容淮從兜裏緩緩摸出了一盒煙，拿出一根，低頭點上，隨即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在薄薄的煙霧籠罩下，容淮的臉也看得不真切。蕭槿隻聽到容淮淡淡的說道：“我的心上人。”
已經接近半夜，祁老爺子的狀況漸漸穩定了下來，其他人回去休息了，祁慕深和祁平鈺留下守夜。
祁慕深倚在牆壁上陰沉著一張臉。祁平鈺坐在長椅上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喊了聲：“慕深……”
她還沒說完，就被祁慕深打斷，祁慕深漫不經心指了指她，聲音冰冷，“別說話，不然我可能忍不住要打你的欲望。”
祁平鈺站起身搓了搓手，有些無奈：“你嫂子眼直口快了些，沒有惡意的。你替我回去跟小槿道個歉，讓她別和我們一般計較。”
祁慕深低頭刷著手機，隨即電話響了，他邊朝外走邊說：“這話你留著自己和她說比較好。”
打來電話的是裴瑋霽，他在電話那邊張牙舞爪：“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你老婆今天居然拉著我老婆去鬼混，兩個人喝的跟酒鬼似的。”
祁慕深淡淡道：“那你應該感到榮幸。”
“哈？”裴瑋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風零亂。
祁慕深直接掛了電話，無意和這個沒腦子的人多談。他想起蕭槿那個壓抑痛苦的表情，深深歎了口氣。
第二天中午蕭槿才見到祁慕深，祁慕深還穿著昨晚的那套西裝，明顯是守了一夜，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蕭槿連忙迎上去，“伯父怎麽樣了？”
祁慕深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還好。保住了一命。但以後恐怕不能下地走路了，一邊身子已經沒了知覺。”
蕭槿捂著嘴，倒退了兩步。
前不久祁老爺子還身體健朗，像個小孩子似的和祁老太太搶奪她送的禮物，然而一轉眼竟變成了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蕭槿低頭喃喃。
祁慕深靜默無言，越過蕭槿去客廳接了杯水喝，走回來抬起蕭槿下巴，直視蕭槿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睛。
他無奈：“小槿，和你有什麽關係。不要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攬。”他輕輕抱住蕭槿，給與她溫暖有力的臂膀，“放輕鬆點小槿，你不感覺你最近一直緊繃著嗎，為什麽要這麽緊張呢。”
蕭槿閉了閉眼，用手抓住祁慕深的衣服，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白，像是硬生生要掰斷似的。
為什麽要這麽緊張？
因為我在你身邊體會到了以前從不敢想的幸福。那是我一直渴望的日子。你知不知道，我多麽怕失去你。
她哽咽，嗓間微微溢出了一聲抽泣。祁慕深什麽都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她。
過了好久，感覺到懷裏的人情緒終於緩和，他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昨晚出去喝酒了？”
蕭槿摸了摸鼻子，低下頭有些不自在的恩了一聲。祁慕深去臥室換衣服，邊走邊說：“不要喝太多，你胃不好，會很難受的。”
蕭槿點了點頭，隨即下定決心：“我想去看看伯父可以嗎？”
祁慕深站在二樓樓梯上，聞言扶著扶手，回頭望她，微笑道：“當然可以。我想父親若是醒了的話，定是很開心能見到你的。你去就好了，不要怕，今天那裏就母親和小妹守著。”
蕭槿鬆了口氣，換了衣服就往醫院趕去。
不管怎麽說，她心中對祁家還是有愧疚的，尤其是祁老太太，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到達醫院之前，蕭槿想到祁老太太會因為祁老爺子犯病而傷心難過，但萬萬沒想到祁老太太已經憔悴到像是換了一個人。
祁老太太平時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歲數大了，常常會找專業的造型師到家裏把銀白的頭發染成黑色，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但現在祁老太太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頭發全白，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以往的跳脫完全不見了，蕭槿第一次看到如此沉穩安靜的祁老太太。
祁老太太一眼看到了在病房門口踟躕的蕭槿，朝她揮了揮手，微笑道：“小槿啊，站在那裏幹什麽，進來吧。”
蕭槿鼻子一酸，連忙走到祁老太太身邊，嗓子裏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不上不下，很是難受：“伯母。”
她回頭看到祁老爺子插著輸液管，閉著眼睛靜靜躺在病床上，她握住祁老太太的手：“伯母，不要太難受，伯父看到您這樣會心疼的。”
祁老太太笑著：“他呀，最喜歡折騰我了，才不會心疼呢。就會成天給我找麻煩……”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回憶當中，眼睛裏似乎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