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束飛揚睡在Eve的房間, 磚頭一樣的大哥大早就沒了電,別說是彭星海打他電話,就是他老爸打他電話, 也接不到。


  接近中午, 束飛揚才磨磨唧唧地進了公司大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把大哥大插在充電座上。不一會兒電話聲音響起,他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飛揚, 你怎麽不接電話,紫菱進醫院了, 一晚上找不到你!”


  束飛揚拿起衣服就要出門,一個電話被他爸爸給叫上了樓去。Amy過來出席婚禮是一回事,還有當然是為了做生意, 束總不認為束飛揚能接手生意,可看看別人家的孩子, 二三十歲,一個個能掌控大局, 自己這個成天不幹正事兒的兒子, 待在身邊讓他多聽聽。


  束飛揚心不在焉, 彭紫菱跟他這麽久, 他對她當然有感情。這時候在醫院裏他怎麽能放心。可老頭子這裏也不肯放他走, 他也隻能無奈地聽著。


  晚上還讓他一起跟Amy應酬, 三點多,他總算是找了個空檔, 一腳油門去了中心醫院,找到了婦科病房,進了那個八個人的大病房。彭紫菱正臉色慘白地躺在那裏掛水。


  從淩晨手術室裏推出來, 到現在她沒有出過一聲。就是這樣,這麽個大病房,她是宮外孕,而且從早上到現在,邊上的人都在觀察她。男人一直沒有出現,已經讓人議論紛紛。


  這個時候,俊朗帥氣的束飛揚從外麵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到彭紫菱的床邊,彭星海把座位讓給他,束飛揚坐下伸手壓在她不掛水的手上。


  彭紫菱抽回了手,側過頭去。束飛揚伸手摸著她的額頭叫:“在生我的氣啊?昨天不是那個聶修謹的婚禮嗎?我爸和他認識,我去參加他的婚禮去了。多喝了兩杯,腦子有點糊塗。今天睡得晚了點,被我爸爸給叫上去開會,剛剛有時間過來。別生氣了,是不是很疼?”


  彭紫菱被他這麽一說眼淚掉下來,昨夜她是以為自己要撐不下去了。最後沒想到是聶修謹開車送她去的醫院,如果沒有他自己恐怕已經沒了命。


  彭星海陪著她,時不時出去打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中午的時候興奮地過來說:“紫菱,已經打通了,飛揚說馬上過來。”


  最後到這個時候才來,都已經四點多了,看著彭紫菱的樣子,束飛揚一下子也沒有辦法硬下心腸:“紫菱,想吃點什麽嗎?”


  彭星海拍了拍束飛揚的肩膀:“飛揚,昨天是讓隔壁的聶修謹送過來的,押金和付掉的費用一共一千一。還有紫菱的營養費,她手裏就三百多了。”


  彭星海要錢的話,讓束飛揚沉浸在對彭紫菱愧疚中拉了出來,從認識彭紫菱開始,他就負擔了彭紫菱的全部開銷。束飛揚打開自己隨身的皮包,拿出一疊百元鈔,塞給彭星海說:“手裏就這些,大概有兩三千。”


  “那行!那行!”彭星海收了錢。


  束飛揚的大哥大響起來他拿起電話說:“好!你們直接去飯店,我來飯店匯合!”


  他低頭親了親彭紫菱的額頭,說:“我晚上還有個應酬,讓叔叔陪著你!明天我有空再來看你!”


  說完他拿著包,對著彭星海點頭離開,彭星海還送他出了門。


  束飛揚給了彭星海錢,彭星海整個腰杆子就挺起來了:“我女婿是大老板,他平時太忙,所以沒空過來!”


  這話一說,他等著病房間裏的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他,邊上的人哪裏看不清楚狀況,如果真是女婿,這麽可能現在才出現?

  邊上一個人說:“跟淳味的束總做親家,這個真是厲害的!剛才那個是淳味的小束總,束總原本是國營罐頭廠的廠長……”


  這人把淳味的底細給扒拉了個幹淨,說:“老束總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淳味不給兒子還能給誰啊!三十二床,你厲害的!”


  彭星海在那裏嗬嗬笑說:“這個肯定的。不給兒子,難道還給別人啊?”


  彭紫菱叫了一聲:“爸,別胡說八道好嗎?”


  聽見她這麽說,邊上的擠眉弄眼。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飛揚不是你未婚夫?”


  提起未婚夫,彭紫菱想起昨晚撞見的那個場麵,束飛揚已經有了那個女人,想想眼淚開始落下來,自己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要承受這樣的結果。護士進來給彭紫菱拔掉了針頭,跟她說:“可以下床走兩步了哦!”


  彭星海扶著她下來走了兩步,彭紫菱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往前挪了兩步。


  一個晚上束飛揚也沒有過來,第二天過了九點,也沒有見他過來。


  早上有人出院,有人入院,彭紫菱繼續掛點滴,她的手柔若無骨,加上昨天晚上的晚飯不合胃口,早飯也不合胃口,沒有吃,靜脈找了很久才找到,已經紮錯了了兩針。彭紫菱眼睛裏包著淚水。躺靠在那裏,看著一滴一滴的水落下。


  不一會兒入院的進來:“你慢點走,不著急啊!”


  “真的沒那麽嚴重。”前麵的年輕女子往裏走。


  後麵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中年婦女,那個中年婦女說:“醫生說的話要聽,讓你保胎就保胎。”


  無巧不成書,進來的人居然是齊樂,顯然齊樂也發現了她,看了一眼之後,他當成不認識她,扶著那個年輕的女人坐在床上:“姐,聽醫生的話,讓你保胎就保胎,你能不能讓姐夫安心點?”


  “你煩死了!”


  “阿樂,你去上班吧!”


  “好!”


  齊樂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彭紫菱。


  彭紫菱一下子心酸不已。


  “三十八床,這是你女兒和兒子?”


  “是啊!”


  “女婿呢?”


  “女婿在部隊。”


  “你家姑娘是軍嫂啊!”


  “是啊!叫她不要嫁給當兵的,偏不信,這會兒苦了吧?”


  “有什麽苦的,總要有人當兵的,也總要有人跟當兵的結婚。”


  “你家兒子樣子真是好,找好對象了?”病患家屬問。


  “找好了!明年春節結婚。”


  “哦哦!”


  “媽。你怎麽老是想要給人做介紹。”


  “這麽好看的小夥子不多的。”


  整整一個禮拜,束飛揚出現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最後出院的那一天,束飛揚才開車來接她,嘴裏說:“實在是公司裏事情太多,走不開,沒辦法的!”


  “紫菱,你要學會諒解飛揚,他忙啊!再說你看看三十八床,人家老公在當兵的,根本沒時間管老婆!”


  彭紫菱被彭星海的這句“老婆”給刺激到了,冷哼一聲,不說話。


  車子開進小區,到了門口,看見聶修謹背著黃聆從後邊走過來,劉秋鳳在問:“怎麽了這是?”


  “她一腳踏空,扭了腳了!”


  “進去擦藥酒!”


  黃聆敲著聶修謹的背:“我這是給你機會,豬八戒背媳婦好吧!”


  “行行行,我是豬八戒,你是月宮裏的嫦娥!好不好!”


  “才不是,我是高家莊的翠蘭!”黃聆擰著他的背,聶修謹把她背進院子裏。


  抱著黃聆上樓,到二樓陽台上,初冬的陽光溫暖舒服,陽台上做了一個榻榻米,她坐在窗邊,聶修謹拿了藥酒出來,給她脫了襪子,抹藥酒。


  黃聆的腳潔白細嫩,指甲圓潤帶著微微的粉色,就是腳指甲有點長了,聶修謹拍了拍黃聆的腳,站起來,要進去拿了指甲鉗套裝。


  “把我的公文包拿過來,我看會兒文件。”


  聶修謹拿了她的包過來,黃聆剛要打開包拿文件出來,聶修謹坐過來,抓了她的手:“先把你的手指甲給修一修!”


  “還好啊!不長,腳指甲剪剪麽好了!”


  “我給你看看我背上的痕跡要不要?誰撓我的時候,跟貓爪子似的?”聶修謹側過身,露出他的後背,一道道痕跡。


  黃聆在那裏說:“啊呀,快把衣服放下來,前麵的人家透過玻璃窗能看見的啦!”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昨天怎麽下手那麽重。聶修謹給她把手指甲修剪好,磨光了,這才去修她的腳指甲。


  黃聆一邊看文件,一邊說:“我想春節裏,及家人一起去泰國度個假,這兩天你有空帶著爸媽他們一起去辦護照?”


  “好的啊!帶上你弟媳婦母女吧!”


  “可以!找旅行社可以做個小團了。”


  聶修謹進去洗了手,端了小茶桌出來放在榻榻米上,泡了一壺茶。夫妻倆一邊喝茶,一邊聊。


  他們結婚在西郊迎賓館的宴席上,吃了自家的螃蟹。西郊迎賓館的總廚見螃蟹個大,飽滿,肚白,忙叫來賓館采購人員。跟黃根興那裏聯係,拿了螃蟹去進行檢測,湖裏的螃蟹本身就活力足,用藥也少,所以藥物殘留極少。立刻跟采購了一大批,可惜今年是第一年,受到之前育種的影響,產量放在那裏。明年就能擴大三倍,一半的量已經被西郊迎賓館的上級集團公司給包了。


  “商標注冊什麽時候能下來?”


  “要明年年中吧!今年賺來的錢,除了往下分配之外,還要對島上的育種基地進行投資,還有這裏的養殖圍網繼續做投入。”


  聶修謹看著陽光裏的黃聆,粉嫩的臉頰泛著光,一時間難以自控,一把摟上去,輕輕舔了舔她的臉頰,被她嫌棄:“幹什麽?大早上的!”


  “你以為我大早上的想什麽呢?”


  聶修謹索性貼著她的唇,吻了起來,兩人吻得正難分難舍,聽見外頭傳來:“你們不要太欺負人了!”


  這是彭星海的聲音。聶修謹放開黃聆從趴在窗口往外看,見隔壁的彭星海衝出門口大聲喊叫,外麵一個女人燙著卷發,拿著一個皮包,聶修謹和黃聆都認識,那是彭紫菱上輩子的婆婆,束飛揚的親媽,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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