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黃聆從後邊回來, 看見聶修謹問：“後來這麽樣？”
聶修謹跟她一說，黃聆皺眉：“你也得防著他報複！”
“我就怕他不報複！”聶修謹笑著說，“上個禮拜有人告訴我束飛揚在查我底。知道我在X行申請貸款, 他想要卡我！”
“X行信貸部主任吃相太難看了。換家銀行嗎？”黃聆問他, 這個信貸部主任不換，還去X行貸款幹嘛？
“不是他們朱行長聊得不錯，我也不好拒絕嗎？就拿著博達的戶頭去申請了兩百多萬吧！知道這個人的尿性, 我不送不請他吃飯, 估計他會卡我。所以我把精力放在另外一家銀行了，直接用融景的戶頭去申請的。區裏的領導陪著張副市長下來看下崗工人再就業安置情況, 問我有沒有困難，我就說了公司發展太快，資金市場跟不上, 張副市長就是CW引入的牽頭人，他說汽車難, 摩托雖然小，也不簡單, 既然咱們有雄心, 政府就要做好媽, 別把國企當成親兒子, 私企就是後娘養的, 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他一發話, 還有誰敢說不？肯定能下來。你不用擔心！”
這輩子資金上他倒是一直充裕。上輩子他這個時候，比起同年齡的人來說他是很能幹了, 不過到底年紀還輕，沒有那麽多的閱曆，很多事情沒現在這麽老練, 他們撞了不少牆。
上輩子為了貸款，兩人跑斷了腿，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就是這個X行信貸部的李主任吃拿卡要不說。
當年，他們倆一起去請這位李主任吃飯，求他早點把款子放下來，那時的黃聆也不過是剛剛學校畢業一年的小姑娘，機靈是機靈，可心眼不多。陪著喝了幾口酒，這位李主任就動手動腳。伸手抓了黃聆的手。被一個可以做自己爸爸的中年老男人抓手，黃聆惡心得不行，抽出手，卻又有些愧疚，公司裏等著錢發工資呢！可要是任由人家摸自己的手，她又沒辦法忍，她看向聶修謹。
老色鬼還在那裏暗示，如果小姑娘願意陪他，一切都好說。黃聆差點眼淚掉下來，聶修謹聽見這話，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水杯，潑了老色鬼一臉的水：“我聶修謹，就是餓死窮死，回山溝溝裏種地，也不要這樣的錢。小黃，咱們走！”
聶修謹本來就長得帥，更何況這樣的做派，更是讓當時的黃聆，一下子烙印進了心裏。跟著他出了飯店。
上一輩子兩個人都是在慢慢地探索中做生意，對很多門道都不熟悉，關了這扇門，可能連窗戶都沒有了。一筆貸款不出來，周轉不開。聶修謹愁的睡不著，黑眼圈都出來了，卻還在安慰她：“沒事，我從十□□歲開始出來混，什麽風浪沒經曆過？你愁個什麽？”
看著這個傻逼在硬撐，黃聆義無反顧把爸媽給她買房的錢，塞給他度過難關，也有部分是這個原因。
現在想來，這個傻子一輩子被劇情困在那裏，自己明明知道劇情，卻沒有離開他，跟了他一輩子，也是因為這些日積月累，點點滴滴的事情。滲透在了她的心底，不躺一張床上，最多就是做不成夫妻，不妨礙他們成為知己。
這輩子就不一樣了，聶修謹早就是曆經風雨的老鬼了，東家貸不了，西家還能貸。
“我已經忍他很久了，老脾氣一點都沒變，要這個要那個，趁著這個機會收拾了他！”
老東西要是一個小小的銀行信貸部主任都搞不定，他還是那個活了兩輩子的嗎？兩人一起把大冰箱給放到廚房，黃聆問他：“你最後給易文拿了多少折扣？”
“比我們那時候漲了一百一平米。壓不下去了。主要這個外銷房剛開始咱們那時候別人不知道，現在知道的人多了，賣起來比之前要好些了。他那個地方靠近馬路，沒我們這裏幽靜。”聶修謹在那裏說，“其他兩套房，也有缺點。他那套靠近小區邊上，好歹場地還大一點。沒我們來的時候選擇餘地大了。”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早知道跟彭紫菱碰在一起，我還未必願意買這裏呢！”黃聆拆開一個箱子裏麵是她的婚紗和禮服。
“我試婚紗給你看！”黃聆把婚紗從裏麵抱出來，她上二樓，去衣帽間試穿，聶修謹跟了上來。
“你上來幹嘛？”
“我來給你拉拉鏈啊！”聶修謹說的一本正經。
黃聆信了他，脫了衣服，套上婚紗，把頭發弄到前麵，讓他拉拉鏈，某人真的伸手了。黃聆才發現信他個鬼了，一手抱住了她的腰，一邊看著前麵的落地穿衣鏡：“老婆漂亮得跟仙女一樣。”
“你要幹嘛？”黃聆急了，“別發昏，大白天的，想什麽呢？”
某人已經開始咬她的肩膀，黃聆伸手過去擰他的胳膊，皮糙肉厚的。沒用！
“聆聆！聆聆！”樓下黃聆她媽在叫。黃聆這才扯開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白癡。走出去應了一聲：“哎！”
聶修謹過來給她把拉鏈拉上，黃聆走到樓梯口，樓下兩個媽，一直不知道現在怎麽就流行起了白色的婚紗來？穿外國人的婚紗，就跟身上掛了蚊帳一樣，一層一層，累贅死了。
沒想到黃聆一出來，劉秋鳳在那裏說：“跟電視裏的茜茜公主一樣！”
劉秋鳳形容匱乏，這個時候還成天放羅密施耐德演的茜茜公主，男的帥氣，女的美貌，加上華麗的歐洲宮廷的禮服，讓這群無所事事的婦女同誌很是著迷，看多少遍都不會膩。
黃聆從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去，站在她媽麵前問：“好看吧？”
朱紅英捏了捏她的臉：“好看！真的好看！”女兒這個婚紗穿出來真不一樣。
“你那個電視機，全是外國話，你爸爸不懂。”
“閻易文呢？”
“易文剛剛出去了，說是馮所長約了他一起探討問題，順帶吃晚飯。”
“我去把衣服換了，馬上過來！”黃聆上去脫了婚紗，換上衣服，下樓去給自家爸媽調試電視機。
過去一看黃鳴那個小混蛋手裏拿著那個Gameboy連頭都不抬，過去往他腦袋上一拍：“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個遊戲機，連女朋友都不想了！”
被黃聆這麽一來，馬裏奧跳空，可愛的聲音出來，宣布陣亡。黃鳴放下手裏的遊戲機：“誰說的？誰說的？要不是我爸把我拖出來，我才不願意跟你這種凶婆娘在一起，芸芸多可愛？”
“你姐有什麽不可愛的？”聶修謹也過來拍了他一下。
黃根興在那裏說：“考完試，成天打遊戲。明天開始跟我到石湫湖！”
“我不去！”黃鳴嘰嘰歪歪，“你的那一片蟹塘，就期待咱姐給你生了外孫來繼承吧！我是不要的！”
“小赤佬！沒有我的這一片蟹塘，你這隻小赤佬那裏能過得這麽開心，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黃根興走過去佯裝要打兒子，黃鳴從沙發上跳起來，爬下去，穿了一隻拖鞋就跑。
“你來啊！”站在那裏扭屁股。
黃根興真的追了過去，黃鳴奔跑出家門，七月份，外頭花崗岩的地麵可以把腳皮燙出泡來，朱紅英過來罵：“小鬼頭，還不給我滾進來！”
“你個老不正經，跟兒子還鬧騰！”朱紅英把爺倆罵過了，又對著笑不停的何小妹說，“小妹，我們進去燒飯，不要看他們。”
黃鳴從外邊進來又往沙發上一躺，聶修謹一把拉他起來：“明天開始去融景摩托實習怎麽樣？”
“不去！”
聶修謹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摩托車廠離開碼頭五公裏。一個禮拜放你一天？”
一下子小家夥眼睛亮了起來：“姐夫，我發現，他們都不是我親的，隻有你是我親姐夫！”
“你又許諾給他買什麽了？”黃聆轉頭瞪聶修謹。
“沒啥！沒啥！”聶修謹笑著說。
晚上，回了自己房間，聶修謹跟黃聆說，今天拉著小舅子說的話，黃聆瞪他：“你讓他早上去乘輪渡，晚上跟易文一起回來？就算離碼頭近，擺渡上島的時間，一天4-5個小時在路上。讓他過去陪小姑娘吃一頓飯？你這是逗小狗呢！”
“小狗願意的啊！”
“搞得跟牛郎織女似的！”黃聆不禁慨歎。
不過從周一開始，黃鳴倒是樂嗬得很，跟著閻易文去融景摩托上班。想著禮拜三就能見芸芸了，心情特別好！